“好難！”
    “就是要手忙腳亂才能強迫你忘掉招式，完全隨機應變。但隻是隨機應變還不夠，要隨心所欲才行。”
    “我懂了，是不是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
    “嗬嗬，無招是對的，無劍可不行。”
    “正常來說高手不應該是摘花飛葉即可傷人，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之類的？”
    “武俠小說看多了吧，沒了劍氣你還能傷得了誰？”
    “也是……”
    “倒是你還有閑心說話，練了兩天了，一根荻花落地才能斬斷半數荻花穗。”
    王塵麵色一慚，問天劍追著一束不斷‘躲避’的荻花穗，劍刃微微傾斜仿佛在與荻花穗共舞，在成功貼近之後卻把舞伴無情的滅殺了。
    從昨天早上，到今天傍晚，對付一被攻擊就變得雜亂無章的荻花穗他總算摸到點訣竅，但明天就是請仙典儀了。
    “總之斬荻花是為了拋棄掉固定招式對吧，我一定會練到那一步的，能不能先講一講怎麽得到劍意？”
    河對岸的江雪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離開了？”
    “沒錯，大概還能在這裏待一兩天吧。”
    “嗯……這兩天下來你有什麽感受，和練習劍術時有區別嗎？”
    王塵收起劍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道“劍術有招式有技巧，斬荻花不拘泥於招式但也有技巧；練劍術時要麽空砍，要麽砍固定的木樁，荻花穗飛起來可太靈活了，就像真正的敵人一樣。”
    “招式是死的，技巧是活的，沒有人能模擬出所有可能遭遇的情況，到那時招式有窮盡，而技巧無窮盡。”
    “對對對，我就是這麽個意思。”
    “還有嗎？”
    “還有……招式是學別人的，技巧是自己的。”
    “這不都是一個意思，還有嗎？”
    “還有……還有什麽？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江雪氣笑了。
    “沒辦法，時間還是太短了。你練劍的時候一定聽過‘把劍當成自己的手臂’之類的話，想要得到劍意，不僅要把劍當做肉體的延伸，還要當做意誌的延伸。”
    “意誌的延伸？”我和小問？
    王塵想起瓦格納對武器特有的柔情目光，心裏泛起了雞皮疙瘩，難道他也是個劍意高手？
    “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很重要，沒有‘意’的劍是死的，有了‘意’的劍才是活的。”
    “喂！我就是活的！”一直暗中觀察的小問終於說話了。
    “劍靈？還真是罕見……但我說的活可不是真的活過來，隻是一種比喻。
    “說起來很玄妙，這是一道看不見的門檻，但是摸到它之後能帶來實打實的提升，就像所謂的意氣相投，意誌相通之後控製劍氣就會變的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而現要拋棄的招式——所謂的劍術，到那時你反而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厲害，像你這西風劍術，創造它的人可不隻是創造了招式，而是一種‘意’的載體。
    “到那時也不隻是劍術，你會發現一道刻痕有意，一個文字有意，甚至一株草都能有意。萬物皆有意，隻是深或淺的問題。”
    王塵聽的心神向往。
    這不就是那種從前人戰鬥的痕跡或是某位大家的字畫中學習劍術的經典橋段嗎？
    可惜……該去璃月港了，如果錨點能用的話……
    “對了，江雪前輩，你知道望舒客棧樓上浮梯旁的錨點嗎？”
    “那根漂浮著的柱子，你管它叫錨點嗎？”
    “某本古書上說它與地脈有某種關係，找到正確的使用方法可以進行遠距離傳送。”
    “雖然那柱子有些奇特，但我還真不清楚。隻是聽說望舒客棧建造的時候那柱子是在樓下的，因為覺得好看，老板就把它搬到樓上了。”
    “如果找到它的使用方法……我就能隨時隨地回荻花洲練劍了。”
    “不必匆忙，練劍講究的是滴水穿石。”
    “……”
    江雪這種掃地僧也不知道錨點的用法嗎……
    一頓味同嚼蠟的晚飯之後，正當王塵準備手搓風蝕劍錘煉精神力時，小問悄咪咪的開口了“主人。我好像見過別人使用錨點。”
    “蛤？你怎麽不早說？”
    “哼！你也沒問啊！”
    “現在我問了，快講講！”
    “我也不太確定啦！反正就是有人站在錨點旁邊，然後就瞬間消失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被隱形的怪物一口吞了呢。”
    “他們具體是怎麽消失的？有做什麽動作嗎？”
    “唔！就隻是把手放上去吧？反正一直以來我隻能靜靜看著，搞不懂他們具體做了什麽……”
    “隻是把手放上去嗎……是神之眼持有者？”
    “不！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我沒見他們戴過那種好看的珠子，但他們也會用元素力就是了。”
    “沒有神之眼的時代？你還記得具體是多少年之前嗎？”
    “太早了！那時候我對時間還不敏感……其實一直都是如此，有時我昏昏沉沉的感知一下外界就又沉睡了，有時能清醒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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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時間裏聽到別人說了時間我才知道時間，別人不說的話沉睡一次幾個月還是幾百年在我的感覺裏都是一兩天，所以……”
    “看來你以前過的也挺艱難……”
    “對啊！不過現在都好起來了！”
    自從最初觸摸錨點沒反應之後，王塵就沒再碰過那玩意兒。糟心東西，怕摸多了不長個兒。
    現在他又站在了錨點前仔細觀察，錨點分為上下兩個部分。
    上半部分似錐似杵的是主體，由灰白色石頭與藍色不太透明的玉石組成，部分位置嵌上了金色金屬。
    下半部分是一個底座，整體呈圓形，但是有三個突出的角使它看起來像個三角形，這三個角在底座內又各自對應一個圓圈，三個圓圈本應該交錯在一起，但中間被挖空了，變成一團幽藍色不斷轉動的漩渦。
    正是這個旋渦向上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幽藍色光點，組成一道光柱托起了錨點的上半部分，使上半部分像樓下碧水河一樣不間斷的微微浮沉。
    神奇的是，用元素視野看錨點，完全找不到元素力的痕跡，那幽藍色旋渦和光點倒是依舊顯眼，很明顯是某種能量，觸摸起來卻像是摸到了空氣。
    就好像這種能量隻在視覺上存在。
    另外，觀賞用的話確實不錯。
    王塵把手伸向了錨點，但錨點理所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就有反應，他嚐試向錨點注入元素力，這是他以前未曾擁有的。
    錨點確實把元素力吸收了，但是就像泥牛入海，沒掀起一點波紋。
    前人是怎麽做到的？熒是怎麽做到的？
    “小問，你再好好想想，那些人除了把手放上去，還做了什麽嗎？”
    “嗯……嗯……他們都是閉著眼的，其他真沒有什麽了。”
    閉著眼，是那一套嗎？
    王塵擺好雙手在胸前撐起三角的姿勢，在心中默念道傳送！
    仍然沒有反應。
    跟聖遺物和秘境不是一個係列的，難道是煉金術？
    以空氣為容器，以錨點為材料，以觸摸為儀式，煉金空間，啟動！
    他的精神力想要把錨點拉進煉金空間，卻根本拉不動，那種感覺就像螞蟻企圖搬山一樣。
    再試著向錨點注入精神力，也被狠狠彈開了。
    “嘖，究竟要怎麽做？熒是主角，可是以前的那些人也能用錨點，肯定有什麽辦法……肯定有什麽辦法的……”
    “需要閉上眼睛，大概率跟精神力有關，可是錨點對精神力完全不感興趣……那這樣呢？”
    他把元素力包裹住精神力嚐試注入錨點，在一道清脆的破碎聲中，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視野變成像遊戲裏查看地圖時那樣的俯瞰，但是並不能真的看到地圖，除了一個傳送錨點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一旦意識靠近那個傳送錨點，就能看見錨點直徑三米之內的景象，能看出來這唯一一個錨點就是望舒客棧的錨點。
    成功了……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這簡直就像是煉丹煉出了室溫超導材料一樣……這些錨點可是一直都存在於提瓦特大陸的，別人肯定研究過……為什麽隻有我成功了？
    不管了，下一步要怎麽傳送呢？
    元素力包裹著一縷精神不被錨點排斥，放掉這元素力後精神立刻被彈出，回歸現實。
    很顯然這不是傳送。
    王塵再次以元素力包裹精神力注入到錨點，就好像遊戲裏的錨點隻需要解鎖一次一樣，這次沒有再聽到那種破碎聲。
    他在俯瞰圖中盯上了唯一的錨點，在它的近景中看到自己正在觸摸著錨點的景象，他的精神試圖鑽進身體，但那隻是景象，沒有一點反應。
    那這裏就剩一個選項了。
    精神在來到錨點內部俯瞰圖之後，再靠近俯瞰圖中的錨點看到近景之後，像套娃一般再次鑽進近景中的錨點。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回到了錨點附近，位置發生了明顯的偏移。
    “嘔——”
    王塵顫顫巍巍的把頭探到護欄外，先是幹嘔，然後吐出了快要消化完的晚飯。
    “我、我竟然暈傳送…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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