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都可以交流…但是你托我辦的‘那件事’，我已經查出些結果了，或許我們可以先單獨談談？”
    “什……哦，你說‘那件事’啊！我都差點給忘了…也對，調查了這麽久你一定有很多信息要向我匯報吧。克洛琳德還有夏洛蒂，不好意思啦，得請你們先離開我的辦公室了，‘那件事’可不是能說給你們聽的。”
    克洛琳德眉頭一皺，低聲道“芙寧娜大人，我必須確保您的安全。”
    偷瞄了眼王塵，芙寧娜掐著腰、板起臉，嚴厲道“我都說了這裏根本就沒有危險，你該不會以為堂堂水神會被凡人刺殺吧？”
    “這……”
    夏洛蒂雖然也有疑惑，但是沒有多說，已經向外走去，克洛琳德卻還在猶豫。
    芙寧娜拿出了久居上位者的氣勢，眼神攝人，向克洛琳德施壓道“不要忘了，我隻是不想讓‘力量’主導了‘正義’，才放下身段融入眾民之間的。可再怎麽說我也是水之神，所以暫且離去吧，這裏的事你無須擔心了。”
    “是，芙寧娜大人。”
    不得已之下，克洛琳德蘊含警告意味地瞪了王塵一眼，跟在夏洛蒂後麵退出了這間辦公室。
    一時間隻剩下王塵和芙寧娜兩人了。
    或許是還有著繼續偽裝的想法，或許是破罐子破摔了，借著剛才麵對克洛琳德的氣勢，從芙寧娜身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絲畏懼。
    她越過王塵和接待客人的沙發，來到自動的主位，優雅地撩起裙擺坐了下來。
    “說吧，你有什麽要向我匯報的，我準許了。”
    不是…我隨便找個理由，你這麽一本正經，好像真的有這件事一樣？
    王塵神色古怪，但想了想，他順從地說道“是關於楓丹預言的情報，我預測到了預言發生的時間。”
    “真的？！”這則消息太過重要了，芙寧娜激動到差點按著辦公桌站起來，辛苦維持的氣勢立刻破功，“咳，這種事過往也有人提過，無非是想要搞出一個吸引人的噱頭，然後這樣做的人無一例外都在梅洛彼得堡度過了終生…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我希望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楓丹預言在兩年之內必定發生。”
    “你說的這麽肯定，是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妖狐換將軍’的故事吧？”
    芙寧娜臉上再度出現了一絲慌亂，她把視線轉向桌麵避開了王塵，心虛地說道“我…我不記得了……”
    王塵啞然失笑“沒關係，那我現在可以再給你複述一遍。”
    “傳說雷電將軍要躲在‘一心淨土’中積攢‘自閉能量’，很長時間都無法管理稻妻，害怕在這期間稻妻會發生動亂，於是她拜托一位妖狐變成了她的模樣代行執政，不過因為妖狐法力低微，每當需要展現武力的時候，都隻能投機取巧，把事情全部推給武力高超、為人正經又一絲不苟的天狗大將軍，就這樣靠著騙術撐過了五百年。”
    芙寧娜無奈地抬起了頭，苦著臉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最後又把頭低下了，才勉強敢反駁道“…你想說些什麽？你在隱喻什麽？你在諷刺什麽？如果我把這個故事告訴稻妻的執政，她又會怎麽看待你？”
    “我已經擋下了雷電將軍的三刀，即使你組建的那個應對預言的秘密組織沒有注意到我，你本人也應該從蒸汽鳥報上看到過這件事了吧。”
    “我很確信你沒有來過楓丹…”芙寧娜再次抬起了頭，這次的驚訝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了，“你怎麽會知道那個組織…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很多，比如…我知道妖狸很辛苦，因為她並沒有雷電將軍的實力，卻要偽裝並死守這個身份，否則稻妻就有可能被毀滅。”
    “你…！”
    “我知道妖狸很辛苦，因為她完全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每天生活在忐忑之中，又要強顏歡笑，這對她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酷刑。”
    “你…”
    “我知道妖狸很辛苦，因為將近五百年過去，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扮演別人還是在扮演自己，不對，做自己這麽簡單的事為什麽也需要扮演呢？”
    “……”
    “我知道妖狸很辛苦，因為稻妻即將發生一場災難，她卻無力解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過於無能為力——比無能為力更可怕的事是拚盡全力、付出一切到最後發現還是無能為力。”
    “我…”
    明明雙臂已經撐在桌子上了，肩膀卻還是不夠牢靠的一陣陣抖動，是桌子年久失修了嗎？
    芙寧娜朦朧的眼睛望向桌麵，發現它已經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淚水給打濕了。
    “奇怪…”
    王塵搭了個台階“不愧是水神，水元素這麽充盈，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為是在流淚呢。”
    “是、是啊…”芙寧娜快速抹了抹眼睛，“身為水神，有時候就是會被這種事情所困擾呢…”
    “別擔心，無論我知道什麽，都不會影響到妖狐和雷電將軍的計劃，也不會導致稻妻陷入危亡……說回正題吧，就如同楓丹會被淹沒的預言一樣，‘妖狐換將軍’這個故事其實也是一個預言，你有注意到其中唯一出現過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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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
    “沒錯，假如你認同這個故事的前半部分——妖狸代替了雷電將軍的故事，那就不能否認最後的這個時間——妖狸結束偽裝的時間。”
    “結束…是指一切都結束了嗎？”
    “結束是新的開始。”
    “真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這則預言，這也是我一切話語的證據，你我都清楚它到底講的是什麽。”
    “可我就是不相信…妖狸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芙寧娜痛苦地搖晃著腦袋，“災難在逼近，妖狸完全沒有辦法，不可能的，哪裏會有什麽新的開始…不可能的……”
    芙卡洛斯留給芙寧娜的任務就是單純的扮演水神，她告訴芙寧娜，不能被懷疑、被戳穿，否則楓丹得救的最後希望就會消失。
    這在芙寧娜眼中無疑是非常矛盾的，她要扮演水神，卻沒有能力阻止預言發生，但芙卡洛斯又說隻要她扮演水神楓丹就能得救，她完全不知道芙卡洛斯在密謀著什麽，也不知道楓丹到底要怎麽得救，她隻知道要扮演水神…但是她扮演水神又沒能力阻止預言發生…但芙卡洛斯又說隻要她扮演水神楓丹就能得救…但是……
    特別是在預言真的臨近的時候卻完全無能為力，所產生的壓力一定是無比巨大的。
    要讓她一下子接受希望，果然不容易。
    但是芙卡洛斯不告訴芙寧娜自己會來幫忙可能也有她的考慮，所以王塵想了想，沒有直白的透露芙卡洛斯會介入，而是說道“妖狸確實沒有能力阻止災難，所以有個戴著狐狸麵具的人來幫妖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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