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暗流洶湧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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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徐胤外,其他幾位胞弟兄長,幾乎都在成長過程中突遭意外夭折。
    但隻有徐胤知道,兄長胞弟們並非遭遇意外,而是這位叫做忘道人的國師從中作梗。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完全遵照忘道人的意誌活。
    始終小心翼翼,不敢讓對方知曉自己早已知曉其中秘密。
    徐胤對皇位並不期待,可如今,繼承皇位或許成了他唯一的解。
    徐胤堅信,隻要等自己繼承了皇位,便有資本,夠資格與忘道人抗衡。
    可他想錯了,大錯特錯。
    這些年來,他始終未曾考慮過一件事。
    忘道人之所以讓他活著,並不是他表現得如何乖順。
    而隻是因為,忘道人需要他活著。
    忘道人需要大獻有一位皇帝,於是他便活著。
    葉響看著木楞在床榻,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父皇的徐胤。
    腦海中不斷湧現出對方的念想,若不是此前他靠蓮兒獲得了精神力的提升,如今這般信息量的折騰,足以讓他神智崩潰。
    隨著思緒進一步加深,葉響眼前再度天旋地轉起來。
    眼前的畫麵依舊是寢宮,徐胤的跟前卻不再是忘道人,而是一位穿著素衣的侍人。
    對方有些擔驚受怕地縮在角落,畢恭畢敬地站著。
    徐胤笑著扶他起來,說道。
    “我在宮中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有人把大殿朝堂當作茅房闖進來的。”
    侍人隻抿了抿嘴“我隻是……想找個茅房。”
    “你是新來的寺人?以後要不就跟著我吧。”
    忘道人替徐胤規劃好了一切,可徐胤唯獨這件事不願照他的意思來辦。
    在這深宮之中,他需要一位能夠為己所用的人,可他也想不到,因為年齡相仿的關係,他與這位侍人,最終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他叫江孽,是曾經以全家族之力抗擊霜凍大仙的江家之後。
    江家家道中落,他為了給染上霜凍詛咒的妹妹治病,淨身入宮,成了徐胤的貼身侍從。
    “江孽,如果我早些認識你就好了,你就不會……”
    聽著徐胤的話語,江孽卻隻是輕輕一笑。
    “這世上並沒有如果,況且江家落魄,我如果不遭此劫,又怎可能結識殿下你呢。”
    兩人結伴爬上了深宮中最高的樓宇,在磚瓦上方癱坐,無所事事,隻看著那片沉入地麵的豔陽發呆。
    “江孽,你說你就住在長安城西對吧……”
    “是。”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帶我出去看看嗎,我自幼在宮中長大,還從未有過外出的機會。”
    “當然可以,不過還得等殿下你完成丹先生布置的修行課業才行!”
    “你這臭小子!”
    徐胤笑罵間,葉響麵前的場景再度變換。
    ……
    幽靜的禦書房中,青年模樣的徐胤抬頭看向窗外,劍眉緊鎖。
    長安城的夜寂靜得可怕,四周妖氣森森。
    妖災過後,長安已經宵禁多年。
    他的聲音壓著渴望,朝向房間中的一處陰影說道。
    “國師……你說的話可能當真?那國庫中前朝留下的仙遺乾坤兩儀鼎,真能掃除妖患,讓長安永享太平?”
    忘道人緩緩走上前。
    “陛下心係百姓,老臣感佩。隻需陛下以皇室血脈為引,星泉之力為基,催動兩儀鼎,引動其中浩然之氣,自然會看到鼎鎮八方,妖氣蕩盡之日。”
    說話間,他緩緩伸出布帶纏繞的手臂,拍了拍徐胤的後背,露出了他那雙藏匿在布條縫隙間的雙眼。
    徐胤隻覺得頓時頭腦發熱,當即湧起一股決然之情。
    “好!即日起我便著手研究,如何啟動兩儀鼎!”
    ……
    宮廷暖閣,徐胤此時已身著五爪金龍袍,成為了大獻唯一的帝皇。
    而此刻的他,臉上卻沒有半點屬於王者的威嚴,隻剩下溫柔。
    他的懷中,正趴著一個肚子微鼓的女人。
    “你怎麽能信忘道人的話,那人眼中無悲無喜,隻怕其中有什麽陰謀!”
    “徐胤,你現在是一國之君,更是孩子的父親!我不希望你出事……”
    徐胤緩緩拉起了懷中女子的手,看向她隆起的腹部沉聲說道。
    “紅葉,有些時候,我雖為一國之君,卻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況且,為了長安的百姓,為了如卿他能夠活在太平盛世,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
    宮廷密室,幽暗的光照亮了徐胤有些滄桑的臉。
    比起剛剛登基時候,他瘦了許多,雙目也變得有些茫然。
    在他身側,忘道人正緩緩從他體內抽出兩道駁雜的光芒,注入麵前的池水中。
    幽深的池水中,兩團白色的肉團正在緩慢遊動。
    “我已經按你說得做了,趕緊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看著那兩團蠕動的肉團,徐胤的眼角有些微紅。
    忘道人搖了搖頭,歎道。
    “陛下貴為一國之君,怎能沒有三妻四妾,如今灌入了你的星泉之力,又結合上文若皇後本身的玄陽聖女之軀,為陛下誕下的子嗣,方才是最合適大獻的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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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胤麵色蒼白地看著那兩道正在化作人形的蟲胎,指節攥得發青。
    “既然我已經遵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也該告訴我激活兩儀鼎的方法了吧。”
    “陛下別急,還請聽老臣慢慢道來……”
    ……
    長安城上空,徐胤手持兩儀鼎猛然一擰,鼎光衝天而起。
    他的身後,一道老者的身影悍然出現,手持長劍直言道。
    “陛下!兩儀鼎乃是大凶之物,強禦必遭天譴反噬!忘道人心懷叵測,請陛下懸崖勒馬!停下!快停下啊!”
    此刻環抱兩儀鼎的徐胤卻仿佛沒有聽見丹丘生的喊話,他的雙目白茫茫一片,腦海中隻有不斷重複的念頭。
    為了長安,為了百姓,為了紅葉,為了如卿,他都要開啟兩儀鼎!
    轟隆!鼎光貫日!
    也就在此刻,忘道人身影鬼魅般現於徐胤身後,一指蘊含汙穢黑氣,無聲無息點入其後心命門!
    後心遭創,徐胤的身體猛然劇震,一口黑血狂噴而出。
    “呃啊——!!”
    重傷之下,強行催動兩儀鼎的徐胤渾身冒出閃爍的星光。
    七道小人身影紛紛從他體內冒出,緊接著,他們迎來了第八位同僚——星泉仙尊!
    瀕死之際,或許是鼎中本就蘊藏的仙力加持,亦或者是徐胤自身修為突破使然。
    徐胤成為了大獻首個成功突破元嬰境界,觸及化身境的人!
    半步化身,仙階已成!
    隨著那第八仙緩緩凝實,長安城的上空,驟然浮現出一座巍峨的,冒著紫色霧氣的樓宇。
    黃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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