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趙發武已經看到了從城裏趕來的八路軍，這些人急促、緊張的神情讓他很是滿意和受用！
    “有事？張連長，你真會說笑話！我來這裏幹啥難道你不知道？你是裝糊塗呢還是裝糊塗呢？好！我廢話不說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找你當然有事！”
    “明人不說暗話！姓張的，你把我們大當家的趕緊放了！”
    “要不，哼！你都看到了，多餘的話咱就沒必要再說了！”
    趙發武上下打量城門外正中間的說話者。
    張曉東的年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哦，我聽明白了，趙當家的弄這麽大的一個陣仗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唉，可惜了！我啊，知道你這個人，在道上，聽說，你還挺仗義和仁義的。”
    “不過，說實話，現在，我挺為你上火的！”
    張曉東看看大炮連連撇了幾下嘴。
    “趙當家的，我問你，吳連忠是什麽人你不會不知道嗎？他傷天害理幹盡了壞事！別的事情不論，就說去年七月份，你們在湯原縣遇見了一個孕婦，為了判斷這名孕婦懷的是小子還是閨女，吳連忠這小子竟然一刀豁開了孕婦的肚子，這件事我沒瞎說吧？有還是沒有？要知道，那可是兩條人命！”
    “趙當家的，就這樣的人，我就奇怪了，也值得你這樣舍命相救？據我們了解，你跟他脾氣秉性不一樣！聽說，你平日沒少給老百姓做好事，但是，與惡人為伍便是行惡，何況還是與這樣的人做兄弟，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在助紂為虐知道嗎？！”
    “趙當家的，人英雄一世，其實，你完全可以有另一種活法是不是？把自己一輩子，甚至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在吳連忠這樣的人身上，糊塗啊！你呢，別嫌我囉嗦，我保證，別看你拉著大炮來的，並且嚷嚷著要炮轟佳木斯，這些都不是事！現在隻要你收手，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今天的事情等於沒發生一樣！我呢，會放你安全離去！怎麽樣？"
    說到這張曉東揮了揮手。
    看見手勢戰士們雖極不情願，但還是執行命令全部退進了城門裏。
    一時之間，城門口處隻剩下張曉東一個人。
    趙發武看了看，有些發懵。
    “趙當家的，另外，你還有條路可以走，棄暗投明！我代表八路軍十分歡迎你和你的兄弟們參加三江人民自治軍！幹綹子嘯聚山林終究不是正途！”
    “三江人民自治軍與東北抗聯都是八路軍，是一家人！過去，東北抗聯的所作所為想必你都十分的清楚，他們是不是英雄？打鬼子，個個沒有孬種！這一點，你服不服？”
    “作為一個男人，大老爺們，光耍嘴皮子沒有用！不是因為我本身是八路軍便說八路軍好，當然，因為我是八路軍就要說八路軍的好！”
    “趙當家的，別的不說，除了東北民主聯軍，在關內，在全中國，八路軍打日本是真打！說到底，你還有你家裏人，都是老百姓吧，我們八路軍是老百姓的隊伍！我們為老百姓打天下！對這一點，你可以去好好的打聽打聽！”
    “當然，這個建議你不用著急答複，給你十分鍾時間考慮。”
    張曉東突然間笑了，
    他雙手相握交於腹前，氣定神閑，眼睛是笑非笑地看著趙發武。
    趙發武對張曉東的話語及態度有些意外，這與他想象中不符。
    "張連長，佳木斯是什麽地方？八路軍是誰？等等，來之前我想了很多，謝謝你這樣瞧得起我！我一點都不撒謊，心裏一直很敬佩東北抗聯，能與日本鬼子死磕到底的，都是真正的中國老爺們！我趙發武，一個字，服！”
    “至於你們八路軍，前些天你們剛來佳木斯的時候，為了不騷擾老百姓，你們八百多人竟然在長安街上睡了兩宿！整整兩宿啊，不說別的，僅憑這件事，我就知道你們八路軍行！”
    “人幹啥都得圖點啥，我有一點不明白，俗話說，窮老百姓窮老百姓，你們八路軍為什麽要為天下窮苦老百姓拚命？你們到底圖什麽？”
    略一沉思後趙發武抬起了頭。
    此刻，雪還在下，雪花大小與剛開始的一樣，沒有一點變化，天地間，時間仿佛停止了轉動，風吹起漫天灰茫，城口外左邊十多米處有一半米多高的大石，其上十分平整。
    張曉東一眼瞥之，邊聽趙發武說話邊向左邊向大石走去。
    走到大石麵前，他屁股向下，一下子坐下身去。
    “問得好。”
    “你說的對，八路軍不傻！我們拚命當然要圖些東西！圖些什麽呢？其實我們圖的很簡單，日本人侵略中國的時候，我們八路軍圖的是中國人不亡國滅種！在戰亂連連的時候，我們八路軍圖的是老百姓的安康和世道太平！”
    “說到底，我們八路軍圖的是國泰民安！”
    “你可能很奇怪，自古到今，老百姓一直都是最弱小和最無助的人群，我們為什麽要替老百姓說話？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們八路軍，是窮人的隊伍！八路軍拿起槍杆鬧革命，就為了使天下千千萬萬弱小無助的老百姓不再受到欺壓和剝削才去拚命！我們所圖，僅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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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你，千萬別瞧不起老百姓，天下所有老百姓團結起來，足可改天換地！”
    張曉東弓起一隻腿摘下腰間酒葫蘆擰開蓋子就著風雪喝了兩大口。
    “你們——”
    這番話讓趙發武很是動容。
    趙發武是窮苦出身，佳木斯湯原縣人，原為村中大戶放牛，一次一頭牛犢子被狼所吃，差點被大戶打死，傷好之後，他尋機殺了大戶家小兒子，然後參加了東北軍，前些年因不願意隨東北軍入關，他上山落了草。
    他平日喜歡看戲，尤其喜歡看關羽。
    “張連長，我是個粗人，沒有喝過多少墨水，不過，你講的話我受教了！說真話，我的這些兄弟，如果能參加貴軍，是他們修來的福分！可是，我們大當家的曾救過我一條命，現在他有難，我不能把他扔下不管！更不能賣友求榮！”
    “現在，我就一句話，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果我帶領兄弟們參加了貴軍，貴軍能不能通融一下，看在我等誠心投誠的份上，你們能不能把我們大當家的給放了？如果放了，我等甘願做牛做馬！”
    趙發武麵容變得十分嚴肅雙手拱起向張曉東深深行了一禮。
    “不能！絕對不能！”
    “趙當家的，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是在做夢！”
    “吳連忠手上有多少條無辜老百姓的性命，這些年都幹了哪些令人發指的壞事，趙當家的你比我們都清楚！這次，他帶人前來刺殺我們司令員，我們八路軍，不僅司令員受了傷，而且還犧牲了四名戰士！你說，這樣罪大惡極的人抓都抓不過來，怎麽還可能給你放了？這事沒個商量！"
    "真的，不行？"
    “不行！”
    “唉！”
    趙發武歎口氣，話談崩了他並不意外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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