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
    原本已經很疲憊的安可今天早上依舊給秦然上了一課。
    秦然和安可的戀愛其實並沒有那麽複雜。
    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
    隻有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常的一些小事。
    今天秦然就要回去了，安可格外主動，甚至可以稱得上瘋狂！
    沒日沒夜的兩天三夜後，秦然踏上了歸途。
    這次香江之行，雖然沒找到切實可行的辦法，但他想通了不少事情。
    不問過往，不畏將來。
    不管曾經的他跟蘇沐月之間發生了什麽，都隨風而去。
    無須糾結那麽多。
    至於現在的他和蘇沐月糾纏在一起，那就去解決。
    想一千道一萬，終究不如實際行動有效。
    這事他還是得跟蘇沐月說清楚，在蘇清墨回來之前解決掉。
    他隱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為了防止一些糟糕的情況發生，他真要處理好和蘇沐月之間的感情。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果蘇沐月還是和先前一樣，那他需要更果決一些。
    長痛不如短痛。
    秦然回到中海，先去了公司。
    這兩天他跟安可忙上忙下，忙前忙後，沒能及時回複鬱淺夏的消息。
    縱然蘇清墨不在，一些文件還是需要線上審批的。
    不那麽著急的事情，就往後放一放。
    秦然回到月影後，簡單培訓了一番徒弟。
    想成為好的商業調查師大概是沒機會了。
    但成為一名合格的助理，還有不小的幾率。
    秦然打算周末約蘇沐月出來好好談一談。
    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說清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還沒等到周末，周五這天就出意外了。
    蘇清墨的父親出事了，好不容易搶救回來。
    康複二院。
    蘇沐月陪在外公陳進祥病床旁。
    秦然則是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了解病情。
    但他意外得知了蘇清墨父親腦梗真正的病因。
    不是因為喝酒，而是一氧化碳中毒引起的腦梗塞，導致半身不遂、言語障礙。
    秦然之前來過一次，但那次是養老院人為火災，陳進祥被牽連，身體多處燒傷。
    那次也是蘇沐月第一次看到他跟蘇清墨在一起。
    當時情況比較亂，他並沒有細問。
    今天他仔細詢問了一番，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陳進祥的病是治不好了。
    現在其實就是吊著一口氣，能活多久全看上天安排。
    秦然的心有些沉重！
    他知道一些關於蘇清墨的過往，但還有很多都不清楚。
    之前他一直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問這些就相當於揭開蘇清墨的傷疤。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蘇清墨的家庭不和。
    蘇清墨跟母親姓，從不提起父親。
    那次去福壽園看望蘇清墨母親，秦然提了一次，但蘇清墨的反應很大。
    後來他再也沒有主動提起，等著蘇清墨主動敞開心扉。
    還有一點，蘇沐月也姓蘇。
    其實很多事情不需要說，秦然也能猜出一些來。
    秦然走到病房外，看著病床上不能自理，隨時會被死神帶走的陳進祥，沉默許久。
    隨後他給蘇沐月發了一條信息，獨自驅車來到吳姐的餛飩店。
    要說還有誰知道的更詳盡，大概就是吳姐了。
    吳姐看到秦然來，有些意外，笑著道，“小秦，又來吃餛飩啊，小墨呢？”
    “她出差了。”
    “這樣啊，那你想吃什麽？還是大餛飩？”
    “吳姐，我想問問關於清墨以前的事。”
    吳姐手一頓，臉色複雜，深深地歎了口氣。
    “小墨是個可憐的孩子。”
    “您能跟我說說嗎？她爸快要走了。”
    “他還沒死？”吳姐錯愕道。
    兩個多小時後，秦然再次回到了醫院。
    吳姐知道的也有限，主要是蘇清墨小時候家裏的情況。
    但已經足夠他去推斷一些事情了。
    陳進祥並不是一個好男人，也不是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曾經的陳進祥並非如此，但經曆了一次慘重失敗後，試圖用賭來翻身，就徹底變了個人。
    酗酒、抽煙、打牌，家暴！
    最難的那段日子，是蘇清墨的母親蘇素霞一個人打三份工熬過來的。
    但最難熬的不是工作的疲憊，而是丈夫的自暴自棄，還有讓人氣憤不已的家暴！
    那時的蘇清墨放了學經常不敢回家。
    因為回去後經常要麵對酒醉回來的父親。
    而且回家也沒有東西吃。
    蘇素霞大部分的工資都被陳進祥用來買酒，打牌了。
    吳姐見蘇清墨可憐，便經常讓蘇清墨到店裏吃餛飩，表示可以記賬，可一次也沒有要過錢。
    蘇素霞知道了，記下這份恩情，每次發了工資都會來吃一頓，還會多給一些錢。
    哪怕吳姐不要，蘇素霞也堅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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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姐感歎蘇清墨沒有走歪，長大後獨立自主，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母親的影響。
    否則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沒幾個孩子能正常成長。
    日子就那麽過去。
    可對於蘇清墨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的。
    不管上學還是周末，都擔心回家。
    居委會和派出所其實去過很多次，可沒什麽效果。
    陳進祥一直沒有改變，隻有蘇清墨慢慢長大，蘇素霞日漸蒼老。
    吳姐感歎蘇素霞竟然沒有直接離開這個家。
    類似的事情並不算罕見。
    有不少都選擇放棄所有，拋棄孩子，直接一走了之，開始新的生活。
    但蘇素霞不僅沒有自己離開，也沒有帶蘇清墨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而是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含辛茹苦地把蘇清墨帶大。
    吳姐曾經忍不住問過蘇素霞，為什麽不帶著小墨離開中海，離開那個失敗的人渣。
    但蘇素霞隻是說以前她男人不是這樣的。
    吳姐直到後來才漸漸明白，或許蘇素霞是相信陳進祥有一天會幡然醒悟，再次變回那個好丈夫、好父親。
    而蘇清墨也需要一個父親，沒有父親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哪怕這個父親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隻是蘇素霞終究沒能等到那一天。
    最讓秦然震驚，難以消化的是另一個消息。
    吳姐一直以為陳進祥已經死了。
    陳進祥一氧化碳中毒，並不是意外，而是自殺。
    吳姐氣憤老天就是那麽不公，死去的人竟然隻有蘇素霞。
    但最可憐、最痛苦的人無疑是蘇清墨。
    因為蘇清墨失去了最愛的兩個家人，老天卻留下了最可惡的那個人！
    吳姐唏噓不已，讓秦然好好對待蘇清墨，莫要幹那些遭天譴的事情。
    秦然看著守在陳進祥身旁的蘇沐月，心情沉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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