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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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王!
明哥取下眼鏡,冷笑了兩聲,仰頭看著我說“你叫小刀是吧,泰哥的得意手下,我們真是冤家路窄啊。”說話像個鴨公嗓子,聽起來極刺耳。
“你想怎麽樣。直說。”我也冷笑道。拳頭已經捏起,腿已經繃緊,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準備好戰鬥。
“怎麽樣,給我打。上次居然不給我麵子,這次讓你長點見識。泰哥算什麽,還不是讓人修理了。”我已經,怎麽他這麽快就知道了,難道他與泰哥的事有關,我不禁多了個心眼。但,我先要做的是,打過這幫小混混。
“上,給我廢了這小子。誰打得狠,明哥賞他一萬。”明哥在後麵喊道。
小混混一聽,一下子向我圍過來。情勢危急,但我豈能再像五年前一樣,和他們硬拚。這幫亡命之徒可不是五年前那麽好對付。
擒賊先擒王,隻要製服了這個明哥,一切都好說。可是,他也不笨,身邊留了三四個打手,貼身保護。
媽的,打就打吧,我還怕了不成。我大吼一聲,衝進他們的包圍圈,一低身子,一拳先打倒一個,奪過一把刀來,擋住了看過來的兩刀。再立馬飛起兩腿,一刀劈過去,兩個人不動了,血一下子減到我衣服上。我來不及擦掉,繼續揮舞著砍刀,橫劈豎砍,左突又擋,上次野狼臨時教我的幾招刀法真管用,使起來真是無人可擋。我已經殺紅了眼,黑暗中他們看不清我,我卻看得見他們,上去就砍,一下子,能站起來打的人已經就剩下五六個人了。地下室裏一陣慘叫聲,聽來毛骨悚然,還好這裏隻是個破敗的工廠,很少有人來這裏。
等到我的刀上沾滿了血,臉上也是幾道血跡的時候,有幾個打手已經嚇怕了,隻剩下打哆嗦的份,拿著把刀在那裏,手卻晃個不停。我一手拿刀,風吹起我的頭發,冷冷的眼神看了他們一下,幾人自己立馬丟下了刀,抱著頭蹲在地上。
長身玉立,刀緊握在手心,冷酷的眼神,我並沒有上前動手,隻是看著明哥,他臉上冷汗直冒,假裝掏出一支雪茄,打火機卻怎麽都點不著,在那裏手忙腳亂,來掩飾他內心的恐懼。
我丟下刀,用沾滿鮮血的雙手給他打著了打火機,“怎麽樣,明哥。”給他他點著了雪茄
他沒有接話,但兩腿也在打顫。
“我隻問你幾個問題?”打火機的光不亮,但足以讓他看見我的表情。
“問什麽?”
“誰告訴你泰哥被人修理了?你們又是怎麽盯上我的?”我說。
“這個,我…“明哥抽了一小口雪茄。”我早上帶著一幫小弟在喝早茶,聽到有幾個人,在那邊小聲嘀咕著什麽,我一般不喜歡偷聽別人說話。可是我就聽到了他們說道了泰哥,我就偷偷聽了一下,他們說什麽‘這下沈泰算完了,不死也要躺半年醫院。我們老大就可以接手他的地盤了。’旁邊幾個人哈哈大笑,有個人很警覺地看到了我,忙住嘴,出了茶餐廳。”
“那你記得他們的樣子麽?”我問。
“我隻是看了一下,隻知道一個小子是一個紅頭發。其餘幾個人長的不起眼,看過就忘記了。”
“還有什麽特征沒有?”我忙問,這可能是個重大線索。
“這個,我記得他左耳上還有個耳釘,銀白色的。大概二十幾歲的樣子。”明哥補充道。
有了這些基本資料,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這些暗算泰哥的人了,我心想。
我指指地上躺著的人,“下次找幾個高手再來吧,別竟找些隻會拿刀亂砍的三流角色。”
明哥麵色鐵青。
我瀟灑地轉身,出了地下室。
蘭蘭在出口那裏等著我,正焦急地往裏麵看。見我出來,忙迎上來。
“哎呀,小刀,你怎麽啦,怎麽全身都是血啊。”蘭蘭擔心地說,一邊拿出紙巾來幫我擦臉上的血跡。“小刀,你沒受傷吧,這麽多血。”蘭蘭忽然很心疼地說。
我笑著說,“別擔心啦,我怎麽可能受傷呢,受傷的是他們。”我拉起蘭蘭的手。
“你知道嗎,剛才擔心死我了,我怕萬一出來的不是你,我該怎麽辦啊。”蘭蘭很後怕地抱緊我,我能感覺她的心跳好快。
“好啦,我們走吧。我總算有了一點眉目了。”我笑著說。
脫掉了身上帶血的衣服,我跳上了車。
陸星。
“什麽,泰哥被人暗算了,現在還沒醒?”陸星一下子驚得站了起來,手裏的茶也灑掉了一半。
“是的,玉兒也下落不明,梅姐又受了太大刺激,有點神誌不清。”我低沉著臉說。蘭蘭輕輕握著我的手。
“小刀,你先別著急。我等下去看看泰哥,具體情況未明再捉商議。”陸星又坐了下來,處事不驚而沉穩,陸星不愧是黑星幫老大。
“阿文,你先放下賭場的事,過來協助小刀。”陸星對站在一邊的阿文說。
“是,老大。”阿文說。
“是哪個王八羔子敢動泰哥,讓我知道了不撕了那王八蛋。”陸星本是直性子之人,罵起人來也毫不避諱。
“星哥,謝謝你。”我感激道。
“謝什麽啊,你的事就是蘭蘭的事,蘭蘭的事不久是我的事嗎。”陸星笑著說。
蘭蘭一臉羞怯,嬌嗔道“爸。”
‘好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泰哥。“陸星堅決地起身。
我也站起身來。臨走陸星又回頭對我說“對了小刀,這黑道上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去問‘無孔不入’萬裏雲,他什麽都知道,相信對你有幫助。”
萬裏雲?就是那個人稱無孔不入的萬裏雲?我一怔。
黑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事發生,可是無論發生什麽,不管你多隱蔽,都逃不過一個人的眼睛。如果他願意,他可以知道呢每天幾點起床,甚至用什麽牌子的牙膏刷牙,你早餐吃了些什麽。你這一天見過哪些人,甚至你說的話,他都可以知道。說出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個城市裏,不知道遍布了他的多少眼線,每天把情報源源不斷地送到他的總部,他的總部就相當於一個龐大的情報部門。所以他就被人稱作無孔不入萬裏雲。
這年頭,信息最貴,所以萬裏雲身家也是無數,名下不知道多少別墅房產。大小公司,掛著公司的牌子,實則是收集情報。
可是要怎麽找到萬裏雲呢。我又茫然了。
陸星見狀,遞給我一個地址。
“這是萬裏雲的地址,他一般就在這裏,輕易不出門。我和他有深交,他才肯告訴我的。”陸星笑道。
“謝謝星哥。”我連忙說。
“你看,你小子還叫我星哥,太見外啦。”陸星聲音很大。
蘭蘭連忙向我使眼色,我才回過神來。“謝謝伯父。”
蘭蘭著急地跺了一下腳,我又連忙臉紅著改口,“謝謝爸爸。”陸星笑了,笑得很豪爽,義薄雲天。“你小子總算懂事了。”
無端端叫了一聲爸爸,感覺好陌生。
“迷宮道十八號。”我念到,“怎麽他住迷宮道啊。”
陸星連忙捂住了我的嘴,“小刀,這是個秘密,你怎麽能隨便就講出來。”
我連忙收起了紙。
拜會無孔不入。
陸星去了醫院,我和蘭蘭上了車,阿文說要去上個廁所,我們在下麵等了他一會。
無孔不入萬裏雲,我念叨著這個名字。隻要見到了萬裏雲,一切都會清楚的。我不禁多了幾分信心。
迷宮道十八號,我看著紙上的地址。
迷宮道離城西不遠,以地形九曲十八繞而得名。外地人第一次來這裏都會迷路。因為這裏是一大片豪宅,各個都差不多,加上又曲又折的路,一不小心就被困在這裏。
這裏不知道是誰設計的,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十八號,我沿著彎彎的路搜索著,十六號,十七號,可是怎麽都找不到十八號。
又繞了一圈,才發現十八號在一號旁邊。媽的,這到底是誰設計的,十八號建在一號隔壁。要知道我肯定揍他一頓。我罵道。
蘭蘭倒笑著批評起我來,“小刀,誰告訴你十八號一定在十七號旁邊了。是你自己想當然嘛。”
我一時語塞,看了蘭蘭一眼。阿文在後麵偷笑。
我們下了車。突然,我看到幾個黑影,在十八號別墅後麵,進了屋。我預料可能不對勁,連忙衝到門口。大門緊閉,鐵柵欄圍著。我使勁按門鈴,沒有人反應。應該有保安啊,怎麽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我心裏嘀咕著。
可是,別墅裏忽然響起了槍聲,五六槍,驚飛了花園裏的鳥。
我想到事情真的不對勁,萬裏雲可能已經遇害了。情勢危急,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躍而起,抓著欄杆就翻了過去,快步奔進別墅內。
門口倒下了一個保鏢,我進入屋內,客廳裏麵又倒下一個,是一個小保姆。我想到這幫人可能還沒來得及走,我快步上樓。三四個保鏢躺在地上,身上都有彈孔,血流一地。
一個人還沒有斷氣,正在地上掙紮著,我扶起他,“發生什麽事了,萬裏雲呢。”
那人已經沒有力氣講話了,吐出一大口血來,使盡全身力氣指著一個房間,書房。
我放下他,又跑進書房內。書房的門虛掩著,一個頭發已經白了的老人頭垂在書桌上。一手捂著胸口,應該就是萬裏雲。我上前扶起他來,他白色的衣服上全是血,血還在不斷滲出,看來已經中了幾槍。房間裏麵已經被人點燃,一陣汽油味,冒著火光,濃煙四起,書櫃也燒了起來,還有被人翻過的痕跡。這幫人真是訓練有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這麽多的事。我暗想。
萬裏雲捂著胸口,眼睛緊閉,表情很痛苦,“老爺子,是誰……“話沒說完,一個黑影在窗簾那邊閃出,一柄黑洞洞的槍已經瞄準了我的頭。就在他扣動扳機的一刹那,我忽然高高躍起,刀順勢出手,槍聲已響,刀已飛向他麵門。
子彈打在萬裏雲頭上,崩裂,血灑一地。萬裏雲頭重重砸在書桌上。那人也是一聲慘叫,我的飛刀直直了他的脖子,動脈已破,血噴薄而出,那人捂著脖子倒地。我連忙跑到窗戶邊,一排子彈又飛了過來,我連忙向後一躍,五六把小刀扔了出去。又連忙趴在地上,以書桌做掩護。槍聲連續又起,我不敢抬頭。
直到槍聲不再響起,我才小心抬起頭來,看著窗外。沒人,我走到窗邊,那人不見了,陽台上一灘血,看來他已經被同夥救走。但,他肯定要死的。就算送到醫院,也難得救,我的刀上有一種師父特製的毒藥,外人根本解不了。
我往外麵仔細搜索,正好看到幾個黑衣人,都帶著麵罩,抬著一個流著血的人上車。那被我一刀擊中的人麵罩忽然掉了下來,紅色的頭發,我一驚。這莫非就是暗算泰哥的那一夥人。
我跳出窗台,一把飛刀甩過去,可是距離太遠,一人把頭一偏,刀便走空了。他朝著我又是幾槍,我連忙低頭躲過,子彈打在欄杆上,聲聲作響,有一顆子彈居然擦著我的頭發飛過,打在牆壁上,一陣火藥味。我心裏一陣緊張。緊接著是車子發動的聲音,車開走了。
我仔細看了看,是一輛黑色的本田車,車牌看不清楚,應該是輛黑車,說不定是偷來的。
我跳進窗台,萬裏雲已經死了。堂堂的無孔不入萬裏雲,就這樣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他死了,我們到哪裏去找暗算泰哥和抓走玉兒的人呢,線索又斷了。
我往書桌上瞧了瞧,忽然發現了一點東西。一點奇怪的東西。
正在我要細看的時候,阿文進來了。“小刀,你沒事吧。剛才那幾槍…”然他看到了萬裏雲,“萬老爺子,他……”阿文指著萬裏雲。
“他已經死了。”我說。
“被人打中了這麽多槍,不死才奇怪呢。“阿文說,他臉上忽然閃出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表情,我說不清楚,可是,我就是看到了。
“小刀,啊。這裏起火了,你們怎麽還不出來。”蘭蘭在外麵叫道,“這屋裏好多死人啊,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