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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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季漢風流!
王恢端著酒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江無悔什麽意思,愕然道“江大哥,小弟雖然沒什麽本事,可賺錢一道從小耳濡目染,自認還是有夠敏感的……怎麽會有那麽多賠本買賣呢?”
一陣得意的大笑從江無悔嘴裏蹦出來,他沒有張飛那樣豪氣勃發的笑,也沒有曹操那樣爽朗,很有些小人物的得意,卻讓王恢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驚。
“小子,你說你答應公子要去幽州走一遭,的確也算是順路。可是你本來不必再多買幾次戰馬的,就算你想要做一個信人,想要做到說服幽州牧的事,那你也本不必這麽辛苦的。你大可以花些錢財就足夠表示心意了,何必還要跟著我在這苦寒的幽州,狂奔疾行,身子都凍得僵了。”
江無悔等著王恢的回答,笑吟吟的眯眼抿酒,很是得意的樣子。
王恢似乎有點明白江無悔為什麽得意了,低頭失笑,喝了口酒道“江大哥,你們家公子……的確不是一般人,他足夠你得意了。恢隻是一個商人,所做的無非是保證投入與回報的比例,我做這麽多,或許隻是因為我相信我將來會從你這公子身上得到更多回報呢?”
看著江無悔有些古怪的神情,王恢嘿嘿一笑,“江大哥,我可是從不做賠本生意的。”
“我覺得你還是賠了,真的賠了……”江無悔耳朵動了動,苦笑著說,“有十幾匹快馬,已經向著這邊衝來了,很可能是袁紹的人。如果他們發現了我們……恐怕凶多吉少。你說連命都賠進去,怎麽不算賠本?”
王恢一口酒嗆在了喉嚨裏,猛烈的咳嗽起來。
掌櫃很好心的過來添酒,又送上了一碟肉,看到江無悔神色凝重,不禁笑了笑,“二位想必也是逃難避禍而來的吧?看二位風塵仆仆,趕路風餐露宿,此刻卻又提心吊膽,背後追來的殺手恐怕沒那麽簡單。”
王恢又有些愕然,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酒舍掌櫃竟然真的有這樣的眼力。
“掌櫃的急公好義,可有以救我?”江無悔看起來卻是長長吐了口氣,既然掌櫃過來說起,看來也有相助他們的意思。
俠以武犯禁,大漢的遊俠之風卻還沒有隨著漢王朝的衰敗而消散,仍舊存活在各個角落,無論那些作為主角的人們會不會武藝。
“二位請,我這小地方也沒處躲藏,真有人追來隻有地窖可以藏身。不過這兩匹馬,恐怕也不能留了,一路上多少會有留下馬蹄,拍打它們離去,或許還能迷惑追兵。待二位離開的時候,我再相送兩匹好馬。”
掌櫃異常的熱情讓江無悔也有些意外,一般連他都有些茫然的時候,總會有劉銘或者張飛的大腳踹過來叫他別想那麽多。今日沒有那隻腳,江無悔便隻好自己判斷,掌櫃若是想害他們,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不過片刻的思忖,江無悔便起身恭敬一拜,“如此,麻煩掌櫃了。”
掌櫃嗬嗬一笑,撚著短須仍舊那樣老實厚道的模樣。
酒窖不大,裏麵還躺著一個人,似乎正在睡覺。想到這掌櫃的性子,難不成也是收留的一個不相識的過客?
“江大哥,袁紹的人若是找不到我們,他們也不去追那兩匹馬,而是徑直去薊城找劉州牧。那個時候,我們豈不是跟沒來一樣沒什麽區別?”王恢在這暗無天日的酒窖裏,四處看了看,倒是不虞被發現,可想到此行的目的,仍舊不免擔憂。
王恢想到的,江無悔也早已想到,可是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況且……江無悔看著這酒窖的環境,想起酒舍後院裏那很有些顯眼的入口,還是有股不妙的預感。
若是真正的好手,從馬蹄深淺就能看出馬上有沒有人,繼而搜尋這個酒舍,又怎麽會找不到這個酒窖?
自己賤命一條,死了倒也沒什麽,可惜了王恢這個小子,更是牽連了掌櫃,讓他平生再沒機會報答才是大痛。
王恢見江無悔不答,看出江無悔也在擔憂,不由有了些焦急。少年風度也是有的,仍舊沒有忍不住出聲。
江無悔神色一變,隱約間,似乎已經有了些聲音在頭頂響起!
“掌櫃,若是你把人交出來,或者告訴我們他們的去向,或許你還能繼續在這裏開下去。否則,明天的太陽你就不用見了。”
高覽低頭隨手擺弄著那杆槍,額前的長發垂下,仍舊遮不住眉目的淩厲。
背後的張郃此時也沒有反對,一旦軍中做了決定,他也絕不是首鼠兩端的人。此時隻是四處打量著,那雙發現蹄印與之前不同的眼睛,在酒窖的蓋子那裏徘徊不去。
掌櫃拱手笑笑,搖頭道“將軍何必多說這些,若不是小人動的手腳,您怎麽問也不會有結果。若是小人把那二人藏起來的,此時又怎會在出賣他們?小人若是那種仗義之輩,性命看的也絕不會那麽重的。”
“哦?”高覽低頭笑了笑,猛地抽槍一擊,槍杆狠狠的抽在掌櫃身上,如擊敗革般將他抽飛出去。
高覽有些詫異,望著趴在地上艱難的想起身的掌櫃,不解道“你連絲毫武藝都不懂,身體更是不算強健,就敢替不知從何而來的亡命徒出頭……幽州,果然是個奇怪的地方,燕趙多慷慨悲歌的豪俠之士,果然不虛。”
掌櫃終於艱難的爬起身來,摸了摸嘴角滲出的鮮血,努力笑了笑,“多謝將軍美譽,小人不過是庸庸碌碌的平頭百姓,若是將軍覺得我所作的阻礙了你的大業,殺了便是。”
高覽沒有再說話,隻是回過頭望著張郃。掌櫃的心中咯噔一下,這個沉穩狠辣的首領他並不很是擔心,然而這個首領偏偏還很能聽得進去話,他背後的那個年輕人更讓他感到危險。
張郃也沒有讓所有人失望,點了點頭,指著那酒窖的蓋子,“酒窖的蓋子……蓋得太緊了些。按常理推斷,下麵若是有人不可能蓋得這麽緊。然而平日裏,幽州天氣寒冷,取放酒窖的蓋子一般都不會這樣嚴絲合縫。所以我想很有可能,掌櫃的欲蓋彌彰,人就在酒窖之下。”
掌櫃覺得幽州天氣從未有這樣寒冷,他的朋友也在酒窖下麵,不是沒有人來過這裏,可隻不過是匆匆掃了一眼而已。但這群人在這裏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卻頓時堪破了這不算高明也不能算是太過簡陋的算計。若是行之兵法,那個年輕人豈不是不可限量?
酒窖中的江無悔和王恢對視一眼,都聽到了頭上的對話,等到這層蓋子揭開的時候,或許就是他們身死的時候。
“生死一線,小子你還說這不是賠本買賣麽?”江無悔臉上竟然仍舊帶著笑,不知是什麽心態。
王恢又是緊張,又是被江無悔此時的笑容感染,苦瓜臉上努力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次……賠本賠大了,不過就算明知如此,估計我也還是很難拒絕那小子。”
“為什麽?”
“唉……沒辦法,情義這東西無論如何還不完的,從小到大,因為我立誌做個商人受盡冷眼,也就那一個家夥反而在聽了我的發財大計之後雙眼放光。我不會看錯的,帳中曹操的女兒眼中也不過是詫異,隻有他不同。廢立之事間接影響那小子的性命,沒辦法啊。”
“真的沒辦法?”
“嘿,誰讓那小子當我是朋友,從小到大,也就這麽一個真正的朋友。”
江無悔哈哈大笑,至於大帳中還有個女孩的事情也完全拋諸腦後。酒窖的蓋子已經漸漸被掀開,寒風伴著刀槍的殺氣一齊湧入酒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