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曹操兵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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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季漢風流!
陡然間一聲大笑從曹操口中發出,曹操長身而起,手中酒杯中的酒水都灑了不少,向著賈詡笑道“可如今操隨時可能向袁紹開戰,文和你就不怕跟著我,一起船沉大海麽?”
“就是因為曹公如今勢弱,我等才能投誠曹將軍,況且以曹公王霸之資,肯定會不計前嫌,取信天下人而同意我等投誠。[燃文書庫][][774][buy][]而袁紹世家出身,不懂得民心所向,兵鋒過於霸道,而不懂變通。一旦變通,帳下謀臣太多,反而讓袁紹自己多謀寡斷,勝率實在不如曹公大啊。”
賈詡侃侃而談,期間還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曹操的馬屁,一時間宴席上賓主盡歡,各自散去。
微醉的賈詡看著張繡,又摸了摸山羊胡,笑道“張將軍,可以準備動手了。”
而離開府邸的曹操,腳步還有些悠然,身邊的突然冒出一個笑容很猥瑣的軍士,對著曹操附耳說了些什麽。
曹操眯著眼睛輕聲一笑,拍了拍那名軍士道“好,果然還是安民懂我,速速派人把那女子喚道營中。”
曹操身後的典韋雖然沒有聽清曹安民對曹操說了什麽,不過曹操扭頭向著典韋一笑,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讓典韋也嘿嘿一笑。
暗夜之中,看到一個女人被悄然的送入曹營,守營的曹昂眉頭微皺,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風聲從曹營的方向一直吹到宛城,而當一身鎧甲,準備出征的張繡聽到消息,自己的嬸子被曹操派人接到了曹營,一時間出奇的沉默鎮定。
賈詡也聞訊趕來,看到張繡出奇的鎮定,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他跟張繡常年合作,自然明白張繡從小跟著他叔父,把他叔父當做父親一般。如今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正是表明了這次出戰,恐怕不能完好的收場了。
這一戰若是給曹操造成重創,恐怕下一次曹操再興兵前來,就真的不好對付了……但是賈詡看了看張繡,也更明白現在說什麽都勸不動他了。
張繡出府,提槍上馬,目光如暗夜般冰冷。
“出征!”
張繡一聲斷喝,打破了暗夜的沉靜。
是夜,胡車兒偷走典韋雙戟,張繡趁曹操不備,夜襲曹營,大破曹軍。
好在曹操多少因劉備的崛起而對張繡有些戒心,反應也是不滿,趁著典韋替曹操在轅門一夫當關之時,飛身上馬,急速撤退。
典韋掄起兩具屍體,大殺四方,竟然硬是一夫當關,做到了萬夫莫開。
張繡遙遙望見典韋,目光冰冷,笑意森然,下令道“這個人不必管他,全力追擊曹孟德!”
宛城之外喊殺震天,一身血汙還夾雜著敵人和手中屍體爛肉,隱約間聽到張繡的軍令,目眥欲裂,大吼道“張繡,你還欠我一戰!!”
張繡冷冷的望了一眼典韋,長槍一揮,身邊的兵馬遊魚一般追隨著張繡,繞過曹營狂奔而去。
典韋嘶吼著,卻被一波一波撲上來的宛城軍纏住,手中的兩具屍體都已經被他掄爛,憑著風雷般的雙拳,砸斷了一根根長槍刀劍,血肉橫飛。
然而宛城軍倏忽散開,不遠處已經有宛城軍張弓拉箭,任是典韋武功再高,也難逃萬箭齊發上個三四輪!
典韋大喝一聲,暴身雙臂抓過兩個來不及撤走的宛城軍,一時間箭矢如蝗,瞬間便覆滿了典韋手中的兩具屍體。
典韋舞動著兩具屍體護住全身,急速後撤,曹操有些警覺,逃得太快。大部分宛城軍都去追擊曹操,幸而圍困典韋的宛城軍說不上多,硬生生被典韋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
在曹操敗退的方向上,一片鬼哭神嚎,年幼的曹丕強忍著不哭出來,讓曹操一巴掌拍下了車架,“滾上馬去,走!”
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年幼的曹丕下意識的聽話上馬,那匹絕影飛速離去。曹丕這才想起來自己騎馬離去,那父親怎麽辦?
煙塵滾滾,哪裏還能看到那個不算高大卻猶如定海神針的影子。
而此時,一麵“張”字大旗已然迫近,曹操甚至可以看到為首那人冷酷的麵容,沒有戰勝對手的喜悅,也無被霸占嬸母的憤怒。
北地槍王,果然名不虛傳啊。
感慨歸感慨,曹操可不會站在原地等死,終於讓他找到了一批大宛良馬,軍中配備如此好馬的,也就是他起家的青州兵了,隻可惜戰爭一開,他才意識到,從當年黃巾軍餘黨中吸取進來的血液,隻能打順風順水的牽羊戰,一遇到難啃的骨頭,所謂天下戰力強絕的青州兵,不過是花架子而已,看來距離改造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再不去想太多,對著此馬的屁股就是一陣猛拍,戰馬吃痛,立刻狂奔起來,但是畢竟此刻曹操這邊人困馬乏,不一會兒,張繡大軍就追上了射程,果然之後便有亂箭射來,曹操伏在馬背上,小心的躲避著箭矢,但不等他走遠,胯下戰馬已經中了三箭,虧的是大宛良馬,尚能堅持,但也僅是一時半刻的拖延而已。
眼看淯水河就在眼前了,此時擁在河邊的士兵倒也不少,這也讓曹操的目標得以混淆,不至於被張繡個別針對,但是兵法有雲“半渡而擊之,利。”那麽對於此刻的曹軍,則就是天大的不利了,人馬半渡,豈不是要被張繡吃死了!
曹操也顧不得其他了,催促著戰馬衝波過河,忽見曹安民奔來,護著戰馬前行,不至於誤入水下淤泥,曹操急忙命令曹安民尋馬自去,但曹安民卻隻是護著戰馬繼續過河,方才上岸,張繡步兵已經趕至,曹安民立刻被亂刀砍作肉泥,就連曹操戰馬也挨了幾刀。
就在曹操要逃離戰圈的時候,一箭忽然襲來,直中戰馬右眼,饒是大宛良馬,也是強弩之末了,遂撲倒不起。眼看曹操命在旦夕,一騎忽然趕來,下馬扶起曹操,急道“父親,快騎我的馬離開!”
原來是曹操長子曹昂見父親危難,急忙趕來救援,曹操也不廢話,立刻換馬,然後反身朝曹昂伸手道“上來!”
曹昂卻道“此馬不比絕影,無法承受兩人之身,父親先走,容我斷後!”
曹操眼見追兵已至,看了長子一眼,終是再沒說什麽,驅馬狂奔而走!
又是一陣亂箭,曹昂沒來得及做任何事便死於當場。
不遠處,北地槍王將一切看在眼中,卻無絲毫波動,隻是緩緩地放下手中三石弓,輕聲道“曹孟德不愧是曹孟德,雖見你潰敗倉皇而逃,卻不見你山崩於前。”
北地槍王扯碎了“曹”字大旗,安營淯水河畔,一人獨騎停在曹軍敗退的地方,虎頭金槍與河麵持平。
一個容貌儒雅之間帶分陰鷙的士子輕輕跟上,提醒道“將軍不追過去嗎?”
張繡回頭,眉宇間帶著勃勃英氣,微笑道“文和料敵決勝,不輸曹操荀彧,你說追,我便追!”
賈詡沒有表現出絲毫受寵的感激涕零,而是歎息道“恐怕此時追過去已然遲了,曹孟德但有喘息的片刻時機,便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張繡嘴角輕勾,帶分玩味道“圍城打援是軍師給定的,隻是沒等到曹操出兵徐州,叔父就迫不及待的死在了穰城,攻下宛城,算是叔父拚命、我流血的結果。曹操卻霸占了我嬸母,劉表也沒有一絲一毫出兵的意思,如果劉表此刻還想坐山觀虎鬥,那我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賈詡倒也敞亮,說話絲毫沒有遮掩,“將軍還想前麵會有劉表的大軍伏擊?若真是如此,劉表也就不是劉表了!”
張繡收斂笑容,歎氣道“放虎歸山,荊州的氣量還真是不小。”
賈詡冷笑道“劉表區區豎子,焉能不做寸光之鼠!”
一陣冷風襲來,賈詡下意識的裹了裹領口,下一刻,便見一騎挺槍而出,寒刀一般的光芒狠狠的刺向了淯水對岸,隨後便有百騎緊隨其後,呼啦啦卷起千堆雪。
“劉表固然不可能派兵伏擊曹操,曹操給他的心理壓力,怕是他都有些難以支撐,更何況就是他想,荊州那些敝帚自珍的世家們也不會出力的。”張繡笑容間有分陰冷,突然回頭問道“可若是換了劉備呢?”
賈詡眼中陰晴不定,隻是吩咐營中士兵整好行裝,至於是準備前進還是撤退,賈詡沒說,他隻是冷冷的盯著百騎消失的地方,又抬頭看了看陰霾不止的天空,然後就下馬溫酒去了。
“劉皇叔天下英雄,他應該會來,但派兵埋伏伏擊曹操……如果他真的做了,我也就更不希望咱們最後投誠他們。”賈詡低聲說著,也不管張繡明白與否,徑直去了。
張繡低頭沉思了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撥馬而回。
淯水河的另一岸,曹操軍並沒有敗逃出多遠,而是立刻整備兵馬,戒備張繡趁勢掩殺過來。
片刻之後,各營軍馬便已經穩住了陣腳,典韋一身血汙回營,得到曹昂的死訊,跪地請罪。
曹操扶起典韋,臉色也一樣沉重,“此次戰敗,是操一人之罪,跟你等無關,從今日起,軍營之中不得狎妓,違者立斬!操今日以發代首,削發明智!”
佩劍如一泓秋水,明晃晃一道劍光閃過,曹操發髻散亂,亂發當空。
曹營將士無不動容,轟然跪倒在地,“謹遵明公號令!”
聲勢之大,似乎就連淯水另一岸的張繡都隱隱聽到,正如賈詡所說,給了曹操片刻喘息之機,便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任何人敗給曹孟德,都不是僥幸。
而曹孟德敗給這爭雄天下裏的任何一人,也都不是僥幸,這世道淩亂至今,能稱雄一方的無不是人中龍鳳。
曹軍未能等到張繡揮兵殺來,曹操便令曹軍穩穩的退兵,望著宛城的方向,不日必將再度攻來。
中軍大帳之內,年幼還不過十歲的曹丕,仍舊有驚魂未定之感,瑟縮在塌上,親兵們死活上不了車駕。
典韋將從親兵那裏聽到的這個消息稟告給曹操的時候,曹操正談笑風生的跟匆匆趕來救援的荀攸自嘲著自己貪色敗績的教訓。
聽到曹丕死活不想上車駕的消息之後,曹操臉上還帶著笑,讓典韋帶自己過去。
掀開大帳之後,曹丕看到曹操進帳,兩隻眼裏頓時蓄滿了淚水,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曹操本來還帶著笑的麵容刹那間冷下來,猛的一巴掌扇了過去,然後提起驚愕得連哭都哭不出的曹丕出了軍帳。
“你大哥已經死了,以後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再有這個樣子,就給我留在這裏,不配做我曹操的兒子!”
曹操拖著曹丕扔在帳外的地上,冷冷的看著,完全不像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做曹孟德的兒子,容不得眼淚,自己跟上大軍,若是跟不上,也不必跟著了!”
曹操話音未落,便轉身離去,隻剩下暗夜之中被凍的瑟瑟發抖的曹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軍真的開始緩緩開動,年幼的曹丕咬了咬牙,一把擦去了還沒有流出的淚水,大步趕上大軍。
暗中觀察的典韋這才默默點了點頭,護著曹丕趕了上去。
張繡的大軍沒有追擊,而是退回了宛城,賈詡溫好了酒,在陣後慢慢拿到了陣前。
張繡望了賈詡一眼,笑道“慶功酒就這麽一點,是準備拿來給誰喝的?”
“誰告訴你這是慶功酒,不過是為了招待客人,刻意備下的酒水而已。”賈詡微微笑著,笑容裏多了分玩味,“將軍,我知道你想投誠劉皇叔,不過詡在宴上說的話也並非虛言,詡同樣真心認為……劉皇叔,也有其不可取之處啊。所以,這杯酒不僅要在這裏給他備著,詡還要去徐州親自再討一杯水酒嚐嚐味道。”
張繡頓了一頓,歎息道“都道徐州酒好,軍師何必呢?”
賈詡低頭笑了笑,搖頭道“詡已經不求經世報國,隻求能安穩一生,榮華富貴。跟將軍許久,是為了了卻那麽一段情義,了卻之後,詡也有自己的追求。”
張繡苦笑道“繡自然不會要求軍師留下,隻是替軍師不值,曹操定然不會相信軍師,若是劉皇叔再的確有不堪之處……恐怕軍師一身大才,埋沒當世啊。”
賈詡抬起頭,衝張繡笑了笑,笑容裏罕見的沒有什麽陰冷。
片刻之後,有哨騎前來,稟報有兵馬自豫州而來,沒有趁宛城空虛取城,而是靜靜在城下候著張繡兵馬回城。
單單如此,就讓張繡心生好感,更不用說張飛遙遙見到張繡兵馬到了,隻帶著紀靈兩人,哈哈大笑著迎上。
肝膽相照,一身豪氣如此,更是讓張繡為之欽佩。
“久聞北地槍王之名,好不容易有次機會能幫得上張將軍,沒想到等我們趕過來,曹孟德那麽多兵馬,還是被張將軍打跑了。讓我這個張將軍,汗顏的很啊。”張飛朗聲笑著,在馬上又向著賈詡抱拳道“這位便是賈先生吧?宛城有二位一文一武,就是那曹操再來,怕是也未必拿的下。我老張平生最佩服讀書人,我除了一手草書寫的自己都認不出來,實在沒從書裏讀出些勝過我丈八蛇矛的東西。但是賈先生就能讓曹操那麽多兵馬铩羽而歸,張飛佩服!”
自古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張飛句句都算得上發自肺腑,沒有做作之態,更是讓張繡心生好感。
“張將軍謬讚了,若是曹操再來一次,不管不顧要圍城屠城,怕是宛城在劫難逃啊。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張繡笑著拱手,剛想再自降身份,把那個北地槍王的虛名扔掉表示自己願意聽劉皇叔調遣,卻突然被身邊的文士出口打斷。
賈詡笑著遞過手裏的那杯水酒,望著張飛道“本來張將軍千裏迢迢增援宛城,是該請張將軍進宛城喝一杯的,不過久聞張將軍智勇雙全,今日一見又是如此豪氣幹雲,詡便在此處先敬張將軍一杯。”
賈詡仰頭幹了杯中水酒,卻讓張飛看的一頭霧水,不明白賈詡要做什麽。
“張將軍,詡久仰劉皇叔大名,冒昧想求見劉皇叔,不知道張將軍可否能帶詡回徐州。詡有些事情,想當麵跟劉皇叔一敘。”賈詡凝望張飛,笑容燦爛,目光陰沉。
張飛哈哈一笑,心道原來自己也有王八之氣,也能替大哥招攬人才了。
“好,既然賈先生這般說了,飛有何不妥?這進城飲宴之事可以改天再議,賈先生跟我大哥要商議天下大事才是正經。”張飛風風火火的接過賈詡遞來的酒,一口飲進之後,向著張繡拱了拱手,就領著賈詡回轉。
紀靈在張飛身後看著,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妥,卻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
張飛似乎也察覺到紀靈的狐疑,嘴角露出微笑,壓低聲音道“有公明留在宛城,你我跟賈詡回徐州,公明穩重,就是張繡再勇也不能壞我軍根本。”
紀靈悚然一驚,這才發覺賈詡說張飛智勇雙全不是虛言,張翼德固然脾氣可能暴躁,但是暴躁跟沒腦子絕對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