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薑大柱三人的狀態看起來並不理想，但是警察同誌們還是堅持將他們帶回派出所，進行筆錄製作。
    當然出於人道主義，所裏的人還一人給了一個大饅頭，一杯溫水，讓饑腸轆轆的三個倒黴蛋勉強果腹。
    等他們吃完以後，來了個看起來比較有威勢的警察接手，把他們分開帶進詢問室開始製作筆錄。
    “說說看吧，你們和薑魚的關係。”
    薑大柱甕聲甕氣的說，“她是我女兒，我前妻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李秀蓮吃飽飯，有力氣了，身板挺得筆直的回答，“繼女，老薑前頭那個留下的討債鬼。”
    “她是我繼妹。”楊建偉本就個頭不高，縮在詢問椅上蔫頭巴腦的，更加猥瑣。
    警察先是問了一些他們和薑魚的相處情況，通過他們半真半假的口供知道這三人都是導致薑魚悲慘人生的罪魁禍首，薑大柱生而不養，虐待毆打親生女兒；
    楊秀蓮不給吃不給穿、管年紀小小的薑魚索要生活費，言語挑唆讓丈夫打罵女兒、辱罵打壓；
    楊建偉跟他媽一樣，不光通過薑大柱對薑魚的身體造成傷害，他還常常以性別攻擊薑魚，讓薑魚變得膽小畏縮，說話都不敢大聲。
    “你說是薑魚把你關起來的？”
    “你說是薑魚打斷了你的腿？”
    “那麽薑魚為什麽要這麽做？”
    三人開始支支吾吾。
    老民警見多了他們這種欺軟怕硬的廢物，桌子一拍，本子一摔，厲聲喝問，“老實交代！你們對薑魚做了什麽？說！”
    最後還是楊建偉人生閱曆少，嘴不夠硬，很快就把讓薑魚嫁給劉組長兒子、給他換工作的事情吐露出來。
    “這是買賣人口你知不知道！你還是個高中生？我們國家的高中生要都像你一樣！工廠招人還要求什麽學曆？反正都是廢物，文盲！”警察怒極，手裏的筆吧唧摔在楊建偉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子。
    “畜生不如，你們住在薑魚的家裏，靠薑魚的親生父親賺錢活命，而你們鳩占鵲巢不說，還虐待這個家的原主人，最後還要賣掉她換工作，簡直無恥到極點！”
    因為劉組長被供出來，民警做完一家的筆錄後，直接派了兩個人騎著自行車去填埋場抓人去了。
    “誒誒誒，警察同誌，你們抓我幹什麽？”劉組長嚇傻了，被人拎著走出來的時候，活像被揪住後脖頸抓住命門的老鼠，吱哇亂叫，“我沒犯法啊，我是守法公民！我真的是老實人！”
    “你涉嫌買賣人口，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警察同誌鐵麵無私，抓了人就走，來得快去得也快，隻留下一幫圍觀的人，眼睛發亮的看著他們走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劉組長早晚得出事！就為了給他那個傻兒子娶媳婦，嘖嘖，誰家好人能把自家閨女嫁給一個傻子啊！不能正常婚嫁，那他們肯定隻能走歪門邪道了，看看，看看！這不就出事了？！”路人甲看了一出好戲，興奮地臉都紅了，留在這裏就是想聽聽還有沒有別人知道什麽內部消息的，聽了好回去跟親朋好友分享一波。
    劉組長一家三口都被帶回派出所裏，劉媽和傻兒子都是在家裏被帶走的，不用想都知道家屬區那邊肯定要鬧起來了，被警察抓走了喂，肯定就不是好人！
    但是和薑大柱一家有漏洞不一樣，劉寶樹是傻子，他的筆錄做了也沒用，而劉組長和他老婆咬死了不承認這件事，反正楊建偉一直沒去填埋場報道，那天去的是個沒見過的小年輕，想來那份憑證是被薑魚那個賊婆娘偷走了！剛好，死無對證！隻要不承認用工作換媳婦，隻是口頭交流，就不能被定罪。
    民警輪番上陣，但是劉組長一家就是不認，關了人一天，最後也隻能口頭警告一番，把人放了。
    而薑大柱這邊，被民警們狠狠警告了一番，“薑魚下鄉了，你們還要不要告她？要的話我們就讓人回來，你們全家一起下放農場！她打人，但你們幾個的問題隻會更多，剛好全家一起一個都別拉下！說！要不要告！”
    薑大柱三人被關了一晚上，在這種地方，魂都被嚇散了，哆哆嗦嗦的保證，“不告不告，警察同誌，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找她。”告她幹嘛？讓她回來砍斷我另一條腿嗎？薑大柱杵著木棍當拐杖，麵對警察慫的跟什麽似的，頭都不敢抬一下。
    遠在東北的薑魚不知道，老家的警察們憑借一身正氣，幫她徹底擺脫了原生家庭，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讓派出所裏錦旗飄飄。
    薑魚幾人托著柴火，拎著小籮筐，高高興興的返回知青點。
    路上遇見下工的老知青，彼此連個招呼都不打，各走各的，氣氛怪的村民們看了一眼又一眼。
    “我聽說他們老知青不要臉，偷吃新知青的口糧，兩邊鬧翻了，居然是真的啊？”一個大媽順勢拉住身邊人的胳膊，自以為很小聲的分享起八卦來。
    被拉住的大媽誒唷一聲，“是哪個不要臉的孫子，偷吃別人的口糧？我可得長長見識，以後遠著他一點。”
    “哪是一個啊，他們幾個都吃了，誒唷一下吃了7個人的口糧啊，這都什麽人呀！真是看不出來，這幫知青還老是一副有文化看不起咱們泥腿子的樣子，結果私下裏居然是小偷？不得了不得了！”另一個大媽馬上圍過來，開始參與討論。
    短短百來米的路，老知青和新知青各走一邊，中間涇渭分明，後頭跟著一群老太太嘰嘰咕咕，直到知青大院，她們才意猶未盡的各自散開。
    “是不是你們在外頭胡說八道的！現在好了，老娘的名聲都臭了，你們給我站住！”何援朝一進院子就開始發難，門都沒關就嚷嚷起來，說話間還要伸手去拉扯薛栗。
    薛栗嚇了一跳，還好陳靖涵離她近拉了一把，才讓她免遭毒手。
    “你有病啊，拉扯我幹嘛？”薛栗生氣，雙手叉腰，大聲罵回去。
    何援朝氣的跳腳，“要不是你們新知青在外頭胡說八道，村裏人怎麽會知道我們吃你們口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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