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奶奶的臭狗屁！一竅不通的蠢貨，我看你就是豬腦子，還薑魚幫你們弄一台收割機，人家憑什麽？啊！人家會不會你們都不問，上來就一頂高帽子扣人頭上，也就你這蠢材才會真的相信村裏人是想要薑魚幫忙！”崔曉芬被兒子蠢哭了，怎麽會有這麽傻逼的兒子？這到底像了誰？
    “本來就是找薑魚幫忙啊，都是她不識抬舉！還砸磚窯，爹啊！都是你們太慣著她了，導致她現在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一天盡瞧不起人，上次野豬下山，她還打我”莊大河嘰嘰歪歪的抱怨，說是為村裏人打抱不平，其實說白了還是他惦記著被薑魚踹翻的仇。
    崔曉芬好想掐自己人中，“你給老娘閉嘴吧，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愚蠢無知的豬頭三！老大，把他給我拖走，正事幫不上忙，一天到晚隻曉得拖後腿的廢物，真是氣死我了！”
    “好。”莊大山甕聲甕氣的應答一聲，站起來就去拖弟弟的胳膊。
    莊大河也怕他老娘氣急了拿雞毛撣子抽他，半推半就的離開了堂屋。
    莊大山把弟弟關回屋裏後，轉身走進旁邊的房間。
    屋裏大山媳婦正在哄孩子睡覺，麵上帶著溫和柔軟的笑意，看見莊大山進來連忙噓了一聲，拍拍身邊的位置，讓他坐下歇一歇。
    莊大山也疲憊，身心俱疲，他很擔心地裏的稻子，也擔心自己老爹在這次交公糧的時候會挨批。
    奶娃娃很快沉沉睡去。
    大山媳婦回過身來，望著閉著眼睛歎氣的丈夫，小聲的問他，“怎麽了？爹娘說什麽了嗎？”
    “沒說什麽，反正現在都這樣了，說什麽都沒用。”莊大山泄氣，這雨看架勢不下個幾天是不會停歇的了，那些稻子根本不能搶救了，後續會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
    落地生芽，一了百了。
    大山媳婦哎呀一聲，“那也太”這麽多畝地的糧食呢！
    “說來說去，還是得怪林知青，要不是她把野豬弄下山來，也不會出這麽多問題！”莊大山憤恨不止，他和被洗腦了的莊大河不一樣，他尚且能分得清好賴。
    錯誤的源頭是林安娜，但是莊大河一門心思怨怪薑魚，真是有病，難怪他媽被氣得直喘氣，這麽愚蠢的兒子誰見了不生氣啊！
    希望我兒子以後能像薑魚知青一樣，或者熊知青那樣也挺好的，一個聰明，一個精明。
    想到今天白天熊勵津第一時間看穿了村民的算計，莊大河就覺得佩服，他不知道那些人的計劃，一聽大家起哄讓薑魚知青做收割機，也跟著歡欣鼓舞來著。
    結果搞半天，是他老爹想要把責任甩到薑魚知青身上，他也大吃一驚。
    但那是他爸，他能怎麽辦，隻能幹看著。
    堂屋裏，崔曉芬一遍一遍的說林安娜是個禍害，她詛咒著，謾罵著，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林安娜身上。
    而莊守仁仿佛是個死人一樣，一言不發，隻呆呆的坐在炕頭上，望著玻璃窗外的大雨。
    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事情發生了總要去麵對。
    極為難得的是，主動站出來應對的人居然是大隊書記。
    書記家的小兒子穿著蓑笠來莊守仁家敲門，通知說每家每戶出個能說話的人，去大隊部開會。
    莊守仁站在屋簷下，看著妻子跟那年輕人說了兩句話後，關上門進來。
    他擺擺手，失魂落魄的去雜物間拿自己的蓑笠。
    看看，連一想不吭聲的書記都知道不能繼續任由稻子爛在地裏，要發動村民想法子了
    覺得自己失敗的莊守仁關上門，往大隊部走去。
    陸陸續續的，整個建設大隊頂門立戶的人都到了。
    其中還有幾位女性，她們紮堆站在角落裏，一臉的憂愁。
    不過所有人都差不多一個狀態，大家都在擔心今年的糧食。
    這實在是沒法不擔心，每年上交的公糧都有定數，今年稻子爛地裏了，他們就得想辦法補齊這一部分的糧食，可是怎麽補啊？
    農村人今年吃去年的糧，很少有存貨的，而且大家幾乎都吃粗糧，因為便宜量大，大米這種細糧都是給孕婦小孩和病人吃的，跟哪兒能湊的出來？
    “不是說那幾個知青都有門路”不知道是哪個記吃不記打的，又開始打知青的主意了。
    “還想著知青呢？早上薑知青砸了磚窯還沒夠，你們還想要招惹那些知青？”旁邊的人直接啐了他一臉。
    但是他的話馬上引來別人的反駁，“什麽叫招惹？那我們不是沒法子，隻能找他們幫忙嗎？”
    “你們那是叫幫忙嗎？你們擺明了要陷害他們！有門路，人家有門路怎麽了？憑什麽要幫我們？憑你們這些人臉皮厚是吧！”站在反對方的人立馬接茬。
    “你說什麽呢你！會不會說人話！我們不都是為了村裏著想啊！你們倒是輕鬆，站一旁說風涼話，一點屁忙都幫不上。”
    “說的好像你們能幫上忙一樣，你們就隻會幫倒忙！幺兒山上的磚窯都讓你們幫沒了，還在嗶嗶！”
    “你大爺的張老三，你給老子出來，說誰幫倒忙呢！”
    一幫老爺們兒會還沒開場，他們先動起手來了。
    一個個你揪我衣領子，我捶你眼眶子的，沒一會兒就把大隊部搞得烏煙瘴氣的。
    莊守仁這個大隊長、書記、會計、記分員和小隊長等人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的這幅場景。
    莊守仁直接搬起靠牆的椅子，重重一聲砸在桌子上，場內瞬間鴉雀無聲。
    “都給我鬆手。”莊守仁望著內訌的村民，心力交瘁。
    書記見他外強中幹的模樣，內心好笑，直接走到最前麵的桌子後頭，擺擺手，“都坐下吧，咱們抓緊時間討論一下稻子的事情，這雨下得大，天黑路滑，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也免得你們回家路上栽個大跟頭。”
    村裏人看看莊守仁，又看了看已經落座的書記，一個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都坐下！”書記的嗓門提了起來。
    村民們頓時老實起來，一個個直接坐在地上，有些摸不清頭腦的望著還站著的領導們。
    什麽情況？這是嫌事情還不夠亂，順勢奪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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