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米地裏的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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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事故路段,何卓奎在路邊停好車,他下了車先是四張望了起來。雖說是沈陽的近郊,但由於缺乏開發,此時的“馬宋線”及周邊地區還是比較荒涼的,除了道路兩側田地裏種滿玉米,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和車輛。
何卓奎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香煙,將一支煙叼在嘴裏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後,他低下頭左右審視著路麵向南緩步走了起來。路上淺淺的刹車痕跡牽引著何卓奎,這段刹車痕跡大概隻有十幾米,之後不遠便是金屬與瀝青路麵摩擦的痕跡。如此短、淺的刹車痕,別說是一輛貨車,即便是小轎車,這麽一點距離,這麽輕的刹車,這能讓車速降低多少呢?隻要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汽車刹車是需要一定距離的,一般小型車輛從1000公裏小時的最大製動下的刹車,其製動距離也需要40米左右,而對於貨車來說,這個距離即便空載的情況下也需要將近百米。而眼前這條淺淺的刹車痕,顯然車輛不是處於最大製動的情況下,何況隻有這短短的十幾米。這是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疑點,當然,對這個疑點貨車司機完全可以解釋,他可以將其解釋為自己開車分神了,或者事發突然來不及處置。至於刹車的力度,他則可解釋為時間太短刹車沒能踩到底,或者自己駕駛經驗不足錯誤的判斷了刹車力度。在交通意外案件中,這樣的解釋很常見,甚至有一些資曆的交警都會自覺的如此判斷,根本不需要當事人做過多的解釋說明,最後得到的就是“事故責任清晰明確。”。而這一切在一個刑警的眼裏,就顯得有點不那麽一般了。
何卓奎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個新手司機獨自練車就是違反常理的。試想一下,如果一個新手司機,能夠在駕駛過程中不斷糾正自己駕駛技術方麵的不足的話,那他還需要練車嗎?沒有一個具有豐富駕駛經驗的老司機從旁指導的話,恐怕作為一個新手,他都無法發現自己駕駛過程中的問題所在,更別說自我糾正和提升了。但同時何卓奎也深知,僅憑這一點,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更得不到答案。
隨和刹車痕向前,何卓奎發現這個刹車痕是略微向道路右側傾斜的,這說明在貨車刹車的時候,貨車的行駛路線是從道路中心附近向右側的,雖然這個角度並不大,但這個角度或許是司機刻意對車子的行駛方向做出的調整。回想孟長江拿給他看的事故現場照片複印件,張國忠的警車被撞擊的位置應該是後保險杠的右側,那裏的撞擊痕跡要明顯重於左側,現在看到這個帶有傾斜角度的刹車痕,這起交通事故在何卓奎腦海中逐漸清晰了起來。事故現場照片中,貨車最後停車的位置是在道路中心線左側的,就是說貨車最後停車到了對向車道,而刹車痕跡是向右傾斜的,這就是說貨車輕描淡寫的刹車後又向左行駛了一段距離。就是在這段距離的附近,貨車撞擊了張國忠警車的右後位置,這是一個帶有傾斜角度的撞擊力,這個撞擊力的角度帶來的是,前方車輛的右側後輪抓地力的瞬間變化,在這種變化下,前方車輛發生失控最終導致車輛側滑、傾斜、翻滾。
由於“馬宋線”這一段沒有路邊石,張國忠駕駛的警車是毫無阻礙的衝出道路的,在衝出道路的同時,車輛發生了翻滾,最終四輪朝天的翻在路外玉米地中。
何卓奎在路邊停下,麵向道路中心線站住,目光死死的盯著道路中心線陷入了沉思當中。“後車向右調整後撞擊警車,然後停車到對向車道去。為什麽沒有停在道路右側?可以解釋說撞擊後慌亂調整方向、撞擊後方向不穩失去控製、撞擊後沒抓住方向盤等等。如果當時是自己在開那輛警車,右側這麽短的距離,自己也沒準控製不住車輛,也許不會翻車,但衝出道路是毫無疑問的。就張國忠那麽差的駕駛技術,翻車,正常。但如果是警車向左側失控呢?一條半多車道的距離,桑塔納警車又是前驅車,如果自己駕駛的話,這個寬度內是有可能控製住車輛的,而張國忠駕駛車輛的話很可能還是會衝出道路,但翻車的可能性應該會小很多。常理中,如果是一個有豐富駕駛經驗的老死機,後車確實是應該向右側調整停車,而一個新手有把握在相對狹窄的空間內完成調整嗎?他很可能會冒冒失失的,向有著相對更寬空間的對向車道去調整車輛,他最終不是也停在了對向車道上嘛。如果後車在撞擊發生前就向左調整車輛,那應該撞擊點就是警車的左右位置,這樣警車失控的方向就是向著道路左側,左側寬度更大,給張國忠留出的調整空間也就更大,這樣警車很可能就不會翻車,不會照成如此嚴重的後果。造成翻車的後果,張國忠即便不死也是重傷,但造成張國忠死亡的可能性極大。”。想到這裏,何卓奎轉身看向警車最後停下的位置,那裏還留有一些痕跡。車頂對地麵的壓痕尚且清晰可見,在那個壓痕旁邊,一小片泥土中還透著殷紅的顏色。隻是周圍的足跡已經淩亂不堪,已經無法任何判斷依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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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卓奎幹脆轉過身,麵向那些淩亂的痕跡,在路邊蹲下來。許久,一對青年男女由南向北朝著他蹲的方向走來,從二人的麵部表情和談話的狀態來看,兩人應該是比較親密的,但行走中卻又故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在經過何卓奎身後的時候,男青年低聲玩笑道“這都一周了,看熱鬧還沒走呢?”,女青年憋著笑在男青年的胳膊上拍打了一下,見女青年拍打他,男青年也懂得她的意思,於是回嘴道“這老大哥一看就厚道,開個玩笑沒事兒的。”。
何卓奎本也沒有在意男青年的玩笑話,可再一琢磨,何卓奎迅速篩選出兩個關鍵詞“一周”、“看熱鬧”。這條路過往的人、車很少,車禍發生在六、七天前,“看熱鬧”這個男青年即便是沒有目睹車禍,也至少是看過車禍現場。於是何卓奎猛的站起身,衝出兩步,一把就從男青年的身後將其拉住,急切道“誒,小夥子,你說看熱鬧,那個車禍你是不是看到了?你看到多少?”。
見狀,男青年掙了一步並伸手試圖將何卓奎的手打開,但何卓奎這隻手豈是他能隨意就打得開的,見沒打開何卓奎的手,男青年低聲嘀咕道“不是,大哥,你沒事兒吧?我就開個玩笑。”,男青年的輕聲嘀咕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怯懦與惶恐。
見男青年如此狀態,何卓奎緩和了一下神情,換上和藹些的語氣,輕聲道“沒事兒,沒事兒,兄弟,我就是聽你說看熱鬧,我就想起那個車禍,我就是想了解點那個車禍的情況而已。”,見男青年上下打量他,何卓奎補充道“我是保險公司的。”
一聽何卓奎是保險公司的,男青年恍然的同時態度隨之緩和了許多,說話也有點大咧起來道“保險公司的呀,怪不得了,是撞了警車不好賠在這犯愁呢吧?”。
何卓奎連忙配合的堆笑道“兄弟懂我呀,可不嘛,這撞了警車,車報廢了,人也死了,賠起來麻煩事兒太多呀!”,見對方聽這話後放下了不少警惕,於是何卓奎繼續道“誒,兄弟,你就說,這一個新手,沒事兒一個人開車瞎晃悠個啥勁兒,技術本來就差還沒叫個人跟著。”,一邊說,何卓奎一邊從兜裏掏出煙遞給男青年一支,並拿打火機幫男青年把煙點上。
男青年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後道“你說那貨車司機是新手呀?那難怪了,開那麽快,路上也沒什麽車,就這還能撞上,不瞎都撞不上,那車讓他開的可是有水平。就他那水平,出多少錢你們都不應該賣保險給他。”,男青年頓了頓,又抽了一口煙後繼續道“不過,你說 他自己開車?”。
何卓奎見能打開男青年的話匣子,連忙點頭稱“是”。
“那可不是,那天撞車後開始司機沒下車,估計是看撞到警車嚇蒙了。副駕一個男的跑下車先去警車那邊的,之後那男的回來叫司機,司機才下車的。”,男青年又抽了口煙才繼續道“這麽看還真像你說的,那司機就是個新手,撞車就夠嚇人了,還撞的是警車,還給撞翻出去那老遠,肯定當時嚇蒙了,麻爪了都不會動了。”
聽到這,何卓奎內心發出一句響徹雲霄的“我操!”。按下這句“我操”,何卓奎佯裝嬉笑的道“沒錯,肯定麻爪,恐怕換我的話也好不到哪去。”,頓了頓,看了一下男青年的反應後,何卓奎繼續道“之前我同事處理這事兒,可這小子生病請假了,我也沒記清具體情況。誒,兄弟,你說副駕下來個男的,啥樣?是不是我這個子,這體格?”,其實何卓奎一米七八的身高,差不多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在東北地區算是挺普通的身材,他這麽說也是怕男青年懷疑什麽。
男青年一邊彈落煙灰一邊道“別鬧了哥,你哪看出那男的跟你身材差不多呀?人家人高馬大的,比你壯士多了,就你這小體格,你還好意思說。你有一米八嗎?那男的起碼有一米九。不過你別說,那男的那一腦袋黃毛我到是覺得適合你,你把頭發整成那樣應該能帥氣很多。”。
何卓奎喜不自勝的繼續勾搭道“兄弟,你啥眼光呀?就那漢奸頭能帥到哪去?”
男青年聽這話不幹了,急著道“得了吧大哥,你啥眼光也?那哪叫漢奸頭呀?那叫郭富城頭好嗎?跟漢奸頭兩回事兒,你這土的都快和我爹差不多了,都白瞎你這套阿迪了。”
“身高一米九、體格健壯、郭富城頭、黃頭發”,何卓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向男青年繼續道“那你說,他那黃頭發我染一個能好看?那麽淺的黃頭發我覺得顯的我更黑。”
“那你不會染顏色稍微深一點兒啊?反正這兩年流行黃頭發,顏色深點就不那麽顯黑了,不過話說回來,他那個頭發確實顏色有點感覺淺,再淺一點都感覺白了,不過人家也確實白,五官我到沒看那麽清楚,但那感覺像外國人,所以人家整那淺色頭發也是有道理。”
外貌基本也就隻能了解成這樣了,“身高一米九、體格健壯、郭富城頭、黃頭發、膚白、五官輪廓像外國人”。於是何卓奎轉了話茬道“但你別說,那個哥們兒挺仗義的,遇這麽大的事兒,人家幫著打電話啥的忙前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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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青年最後一口將煙抽完,不懈道“你可得了吧大哥,那警察都是他叫司機下來,讓司機自己一個人從警車裏拉出來的,他都沒幫忙,他就是先下車,到警車那,從副駕那車窗探身子進去,在鼓搗老半天也沒見他把那警察弄出來。後來叫貨車那司機,那司機幾下就把那警察從駕駛位這邊給拉出來了,自己給托到路邊這邊的。象那,你不搭把手,你到幫打個電話呀。不,人家就邊上看著。完了,司機自己打的電話報警,看司機打完電話那男的還就走了,這叫仗義?”
何卓奎緊著怕說漏了讓男青年疑心,於是急忙道“不對不對,兄弟,不對,那哥們兒給我們保險公司打的電話報的保險,跑前跑後送材料啥的,雖然我今天早上剛接手這活兒,不過之前我在保險公司就看到過這哥們兒,不過那會兒沒接手這事兒,對他印象不深罷了,看肯定看到過他。”。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天撞車的時候,他就到警車那鼓搗了一會兒,別的啥也沒管。”
孫曉峰這話何卓奎沒接茬,而是撓撓頭帶上一臉疑惑很自然的轉換話茬道“不對呀,兄弟,你說的他挺潮的,又郭富城頭又黃頭發的,我印象裏他穿的可是有點土。”
孫曉峰笑著道“不知道你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啥,反正撞車那天,人家一身黑色的阿迪運動裝,一雙阿迪小白運動鞋,那可是穿的挺潮的。”
聽到這,何卓奎依然沒接話,隻是笑著又口袋裏再次掏煙給男青年點上,又拿了一支煙叼在自己嘴裏也點上,之後淡淡的嬉笑著道“兄弟,這熱鬧讓你看個通透啊!撞警車撞那樣,這熱鬧可太少見了。”。
男青年歎氣道“哎,別提了大哥。”,接著扭頭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女青年繼續道“我倆家都是前麵橋頭的,我在市裏打工,一周回來一次,要不是……”,男青年的話還沒有說完,女青年伸手從身後捅了捅男青年的腰,於是男青年再次歎了口氣便斷了沒說完的話。
見此情況,何卓奎知道今天是沒辦法深問了,於是換了話茬道“兄弟,我覺得咱倆今天聊的挺投緣,我叫何卓奎家本溪的,也是自己在沈陽這邊市裏工作,你在市裏啥地方工作呀?沒事兒的時候哥找你玩去,哥在沈陽還行,真的。”
男青年倒是大大方方的道“哥,我叫孫曉峰,我在明湖春後廚工作。”
“明湖春我知道,文化東路、泉園三路交警隊那,那可是老字號,厲害呀兄弟。”,說著,何卓奎從口袋裏一股腦的掏出手機和煙,隨手把整包煙都遞給了孫曉峰,另一隻手翻開手機向孫曉峰比劃了兩下道“兄弟,來,咱換個電話號,哥有空去找你玩咱電話聯係。你說,哥給你撥過去。”
“哥,你這是交警隊位置都熟。”,說完,孫曉峰笑著說出了自己的電話號,何卓奎按下號碼給孫曉峰撥了過去,聽到了孫曉峰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何卓奎掛斷了電話存起了孫曉峰的電話。一邊拚音按鍵輸入著孫曉峰的名字,一邊對孫曉峰道“我那個卓越的卓,大下邊倆土的奎。”,頓了頓又玩笑道“要不你剛才說我土呢,我這大土土。”,何卓奎說完這話,連帶一直一邊站著沒說話的女青年,這時也跟著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存好了孫曉峰的電話後,何卓奎故作氣憤道“不行,我得打個電話。”,於是一邊翻手機通訊錄一邊繼續道“說好了很快就開車回來接我,這連個車影子都沒看到。”
“哥,那你忙,我先走了,咱回頭打電話。”,孫曉峰擺手時發現手中拿著何卓奎的那包煙,將煙遞向何卓奎道“哥,你的煙。”
“你揣著抽吧兄弟。”,何卓奎從手機上挪開目光看向孫曉峰道。
“得了吧哥,我兜裏有煙,你這在這等車還沒準多長時間呢,你留著抽,我這有呢,我這前麵就到家了。”,說著,孫曉峰將煙塞到了何卓奎空著的那隻手裏,然後笑笑擺手後和女青年兩個人離開。
見孫曉峰離開,何卓奎撥通了孟長江的電話。電話就接通了,何卓奎抬頭看向孫曉峰二人離去的背影,低聲對著電話道“師父,當時貨車上確實是兩個人。……對,另外那個人坐在副駕位,撞車後副駕上的那個人先下的車。……對,翻動了。……基本外貌特征有,畫像恐怕有點難,距離稍微有點遠,麵部特征不清晰。”,何卓奎發現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孫曉峰,這時回頭望向自己,於是將拿著香煙的手舉高向孫曉峰揮了揮,然後又擺手示意孫曉峰走,之後繼續對著電話道“男性、身高一米九左右、體格健壯、郭富城頭、淺黃色頭發、皮膚白皙、五官輪廓像外國人、黑色阿迪達斯運動裝、白色阿迪達斯運動鞋。……應該能拿到兩份筆錄。……應該是沒看到,從他們的講述中分析應該是目擊了全過程。”,說到這,何卓奎扭頭四下張望起來,最後目光停在一大片玉米地上,之後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於是憋著笑對著電話繼續道“這有一片還沒收完的玉米地,目擊位置極可能就是在這片玉米地裏。”,聽著電話那頭孟長江的話,何卓奎憋不住笑,漸漸的笑出了聲,等孟長江說完,何卓奎笑著道“對,確實是一對小情侶。”。不知孟長江電話裏說了什麽,何卓奎笑完拍馬屁道“師傅神機妙算、決勝於一百公裏外。”,何卓奎又“嘿嘿”了兩聲之後收斂了笑容繼續道“兩個人,家就在現場北邊,滿堂鄉橋頭地區,有一個在明湖春酒店後廚工作,這個拿到電話了,應該隨時能找到。……我明白。……師父,我的意思這兩個人是不是應該保護起來?……他們日常活動應該非常簡單,就一邊安排兩個人替班就可以。……我,我手底下現在抽不出四個人來呀。……行,那您考慮考慮。……嗯,我明白您意思。好,那我掛了。”,說完,何卓奎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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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何卓奎抬頭四下張望了一下,見孫曉峰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便大步朝著警車走去。上了車,何卓奎將車開出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又再次停了下來。停了車,何卓奎抽出了一支煙點燃,放下車窗,何卓奎看著車外抽著煙,看似平靜的狀態下,此刻他的腦海中已是驚濤駭浪。根據孫曉峰的敘述,張國忠的死絕對是謀殺無疑,那個一米九的大塊頭到底找什麽?他是不是從張國忠身上拿走了什麽?自己交給張國忠的那個u盤現在又在哪?會不會是有人為了那個u盤而殺了張國忠?如果的死和那個u盤有關,那他們是怎麽那麽快就知道了u盤的事的呢?張國忠為什麽在我離開後就開車到這麽偏僻的一個地方來?是不是張國忠主動泄露了u盤的事?如果張國忠的死和那個u盤有關,過去這麽多年了,還能有這麽快的反應速度,這種組織性真的令自己難以想象?如果張國忠的死和那個u盤有關,這濃鬱的密不透風的迷霧中,究竟還隱藏著多少問題和危險?
一番問題之後,何卓奎心竟然生出了一個有點類似於鴕鳥精神樣的想法。他希望張國忠的死,與他交給張國忠的那個u盤無關,這樣的話,張國忠遇害案就簡單多了,同樣他還是會為張國忠去尋找真相,至少他能少一點愧疚,也不必這麽迷茫。
手中的香煙燃盡,何卓奎狠狠地將煙蒂丟向遠處,再次發動了警車,向著省公安廳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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