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見了來人，兩個婆子急忙行禮，然後將門打開。
    東方瑾“嗯”了一聲，身側是弱柳扶風的柳雪瑤。
    兩人也是見機，行禮道“見過姨娘。”
    畢竟這可是東方瑾第一個正式納的妾，她們總歸不能輕看了她。
    說不準，這就是王爺身邊下一個紅人。
    顯然她們的識時務柳雪瑤很受用，嘴角的笑容都愉悅不少。
    “王爺，您說我們這麽早來會不會打擾王妃？”
    “哼，本王都已經起身，難不成她還賴在床上不成？”
    說著，他跨進門，直衝裏間。
    柳雪瑤跟在後麵，眼神有些好奇。
    她用餘光打量屋子，果然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就連屋中花草也是尋常人家不可見的名貴品種。
    這一刻，她對顧靈薇的受寵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然而，還沒等她從驚訝中回過神，裏間就傳出一聲咆哮。
    “你滾、你滾啊！”
    顧靈薇站在桌子旁，雙眼布滿血絲，眼裏迸射出恨意。
    而東方瑾罕見的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腳邊是一個破碎的花瓶。
    落在後邊匆匆趕進來的柳雪瑤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敢這般對東方瑾，所以她眼神裏不自覺帶上訝然和不可置信。
    而被驚了一跳的東方瑾，無措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惱怒。
    尤其當他對上柳雪瑤驚詫的眼眸時，有一種被扒光羞辱的感覺。
    “顧靈薇，這就是你們顧家的教養？”東方瑾捏著拳頭咬牙切齒道。
    “東方瑾，你不是剛納了美妾嗎？還來我這裏幹什麽？你滾，你滾啊！”
    “顧靈薇，你還有沒有一個王妃的樣子？本王再警告你一次，給本王安分點。”
    “嗬！”顧靈薇眼角淚水滑落，“東方瑾，早知道你會背叛我，當初我就應該選北哥哥。”
    “北哥哥……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你……”
    淚珠大顆大顆從顧靈薇眼角滑落，砸在地上，燙在東方瑾心頭。
    可當他聽到她一聲聲的“北哥哥”時，他對她的心疼頓時蕩然無存。
    “賤人，你還念著那個男人！”
    東方瑾氣得額角的青筋暴起，兩隻因為眼睛憤怒有些發紅。
    可顧靈薇沉浸在東方瑾納妾的背叛和唯一對她好的北冥身死的悲痛中，導致她根本沒注意東方瑾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所以她依然怒聲控訴道“我已經為了你害死北哥哥，還不夠嗎？”
    “可你呢？將我囚禁在這個牢籠，轉身納了別的女人。東方瑾，這就是你說的愛我一生一世嗎？”
    “嗬，我真傻，竟信了你。如果是北哥哥……”
    “啪！”
    喋喋不休的女聲戛然而止。
    顧靈薇捂著臉，手微微顫抖，眼裏又驚又茫然。
    東方瑾看著自己的手掌，眼神有一瞬間的無措，但很快就隻剩憤怒。
    “顧靈薇，別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他警告道。
    顧靈薇回頭，語氣不可置信道“東方瑾，你打我？”
    東方瑾的手掌有些顫抖，但他很快收起來，掩飾般地背在後麵。
    “顧靈薇，今日本王是帶本王新納的妾來見見你。你是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總歸該隻會你一聲。”
    原本他是想刺激顧靈薇，讓顧靈薇後悔、難受，卻沒想到顧靈薇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一時間，他有些後悔。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他示意柳雪瑤走到前麵來，柳雪瑤雖然有些被他們的陣勢嚇到，但到底在達官貴人長袖善舞多年，很快回過神來，
    她施施然走到桌邊，自個兒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著茶杯來到顧靈薇麵前，柔聲道“王妃，您請喝茶。”
    言行舉止，規矩禮儀，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她的目標很明確，是東方瑾。
    所以她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爭強好勝。
    就連她看顧靈薇的眼神都恭敬且帶著些許親近。
    然而，“啪！”
    瓷器應聲而碎，滾燙的開水濺在柳雪瑤腳上。
    她眉頭皺緊，很快鬆開，表情隱忍地對顧靈薇說“雪瑤若有冒犯王妃之處，請王妃明示。”
    “哼！一個青樓妓子也敢在本王妃麵前耀武揚威！”
    柳雪瑤委屈道“王妃明鑒，妾身不過是依照規矩給您敬茶罷了。”
    然而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看得顧靈薇愈加火冒三丈，“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狐媚子也配給本王妃敬……”
    “顧靈薇！”
    一聲大喝打斷了顧靈薇的話，顧靈薇傷心欲絕地看向怒火中燒的東方瑾。
    東方瑾忽視隱隱疼痛的心髒，繼續怒聲道“雪瑤是本王納進來的，你是連本王也不滿嗎？”
    顧靈薇心灰意冷了，她指著門的方向，冷漠道“東方瑾，我不需要她敬茶。既然你這麽喜歡她，那你帶著她趕緊滾！”
    “顧靈薇！”東方瑾又憤怒吼道。
    柳雪瑤見此，眼珠子輕輕一轉，上前火上澆油道“王爺，您不必如此。都怪雪瑤惹惱王妃，您千萬不要誤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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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和王妃好好的，王府才會更加興旺。”
    邊說，她還邊用崇敬、依賴的眼神看著東方瑾，時不時眼裏還會恰如時機地閃過一絲委屈，讓不喜歡她的東方瑾都不免生出一些憐惜之情。
    可她這副樣子卻再次將顧靈薇惹怒，“東方瑾，滾！帶著她滾啊！”
    顧靈薇發瘋般地吼道，甚至上手推搡起兩人。
    東方瑾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一腳將她踹開。
    “顧靈薇，本王真是太慣著你了。”
    他冷聲說完，竟管也不管怔愣在地上的顧靈薇，當著她的麵牽起柳雪瑤氣衝衝走向門外。
    而被牽起的柳雪瑤當時心跳就漏了一拍，甚至臉上染上紅暈。
    看在顧靈薇眼中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眼眶頓時又是一紅。
    可惜，東方瑾已經轉身，再看不見她此時的委屈和悲傷。
    雖然柳雪瑤很開心，但還沒高興過頭。
    一出院子，她就柔聲勸道“王爺，既然王妃不喜妾身，妾身往後遠著王妃就是。”
    “女人需要好好哄，或許您哄王妃兩句，王妃心裏這坎就過去了。”
    “哼！本王為什麽要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低三下四？”他冷冷地看著柳雪瑤，“管好自己，別多嘴。”
    “是。”
    柳雪瑤行禮，恰如其分露出自己雪白的脖頸。
    雖然被斥責，但她很高興，至少說明東方瑾現在對顧靈薇的態度並不好。
    而東方瑾不知想到什麽，竟眼神一暗。
    “本王還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語氣較之剛才好上不少。
    “是，王爺。”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小，柳雪瑤才抬眸看著遠去的男人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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