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不算太涼，走了一天路，女眷們也能用水簡單衝個澡。
    趁著夜色，林變楠將空間的向人桶裝滿水，進入洗澡間，用毛巾把身體反複搓洗好幾遍，又衝掉四五桶水，直到渾身冰涼，她才哆嗦著穿衣服。
    洗完後，她拿著髒衣服到水潭邊清洗。
    連同之前丟進空間那件，她也拿出來洗幹淨。
    夜已深沉，她才疲倦睡去。
    第二天醒來，趙老太太已經在開始收拾東西，張氏正在做早飯，李淑蘭蹲在旁邊幫忙燒火。
    不遠處的空地上，林家村的老少爺們把村長圍在中間。
    “阿奶，我叔他們在幹嘛？”
    趙老太太手腳利落地把鋪在地上的草席卷起來，用草繩綁好。
    “天不亮，村長就通知家裏男丁過去開會。”
    “開會？”
    還有什麽事要說的，不是吃過早飯，大家收拾妥當就上路嗎？
    “我估摸著是說糧食的事。”趙老太太嘴裏說著，手上動作也沒停下來。
    “村裏還有糧食？”
    原本計劃進辛城買糧的，結果城沒進去，很多人家都斷糧了。
    一路上走得慢，是因為村民看到能吃的野菜，草根又要停下來采挖。
    見她不解，趙老太太解釋，“族長和村長家的牛拉著好幾袋糧食，那些糧食是公中的，原本是為了照顧村裏的孤寡老人。”
    林亦楠恍然，她看過牛背上掛著的幾個袋子，村裏那麽多人，每家分點，估摸著連一斤都分不到吧。
    跟趙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她就進樹林裏去解決生理問題。
    白天光線充足，大腿上到處是於痕，甚至還有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王八蛋！玩得還挺花。
    林亦楠看了氣得半死，要是讓她遇到這人，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她氣呼呼的拉上褲子。
    回來路上遇到背著一大捆草的林亦樟，這個堂哥隻比她大一歲，卻力大如牛。
    叔叔家幾個兒子都隨了父親，幹活是一把好手，讀書識字卻很沒天賦。
    因此，在胡人屠城時，叔叔一家帶著奶奶在林家村，才躲過一劫。
    “哥，不用割那麽多，一會會上路馬兒會自己吃。”
    林亦楠主動上前跟他打招呼。
    林亦樟背著草，艱難轉身，“馬兒吃不完，餘下的可以用來編織草席，咱們走得匆忙，很多東西都沒帶。”
    回到營地，林鑠已經開完會回來，正和趙老太太皺眉苦臉地說著什麽。
    林亦樟把草扔在地上，林亦鬆看見二人回來，連忙過來幫忙解開草繩，扔了幾捆草到馬兒跟前。
    悄聲對二人道，“哥，阿楠姐，村裏把公糧分了，每家兩斤，咱們家得了四斤。”
    “那村裏就再沒糧了，這裏離劍城還要四五日路程呢。”林亦樟憂心忡忡。
    兩斤糧一家幾口哪怕再省，也吃不了幾頓，更何況每家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
    “沒事，回頭上路，我去打些野雞野兔貼補一下。”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趙老太太在那邊和人爭吵的聲音。
    “你個小賤人，族長和村長分的糧，有意見，你去他們說去，在這裏吵嚷什麽？”
    餘素琴帶著村裏幾個婦人，對趙老太太指指點點。
    林亦楠三人相互看了眼，抬腳跑到趙老太身邊。
    “趙氏，你也是從大戶人家出來，是個識理的，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呢，李氏帶著兒女是後麵跟上來的，怎麽能分村裏的公糧呢？”餘素琴身邊婦人道。
    “就是，李氏平日住在城裏，林錚又是書院的院長，村裏許多事務他們一家也沒參與，照我說這糧，他們就不該拿。”另一婦人幫腔道。
    她們二人平時跟餘素琴關係比較好，甚至可以說是她腦殘粉。
    餘素琴是秀才娘子，丈夫林柏仁是書院夫子，身份地位自然比村裏婦人高出一截。
    但餘素琴會做人，在村裏從來不擺架子，待人親和，所以村裏許多婦人跟她往來較多。
    林錚是舉人又是書院院長，李淑蘭同樣出身書香家庭，但她住在城裏，除了逢年過節甚少回村，因此跟村裏婦人不太熟，見麵也隻是打個招呼。
    餘素琴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趙嬸子，族長老糊塗了，我們可沒有，還請你把多拿的兩斤糧交出來。”
    兩名婦人上前就要去搶張氏手中拿著的糧袋。
    林鑠站旁邊幹著急，村裏婦人們的吵嘴，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去跟她們拉扯。
    李淑蘭擋開其中一個婦人伸出的手，誰知那婦人推了她一把，手剛好壓在她傷口上，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鮮血瞬間從衣服滲了出來。
    “啊！”她驚叫一聲。
    “啊！”又是一聲慘叫。
    推人的婦人被趕來的林亦楠一腳踹倒在地。
    林亦鬆看情況不對，拔腿就朝族長和村長所在的帳篷跑去。
    餘素琴被林亦楠的凶悍的嚇住了，指著趙老太太道，“趙嬸子，你孫女惡意傷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呀！流血了，大嫂，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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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把糧袋往林錚懷裏一塞，忙扶住疼得臉色煞白的李淑蘭。
    李淑蘭扶著她的胳膊，用力掐了下，兩眼往上一翻暈了過去。
    “娘！娘！你怎麽啦？”
    挖野菜回來的林亦桉，剛好看見自家娘親暈倒在張氏懷裏。
    他把背簍一扔，哭嚎著衝過來，後麵還跟著一聲不吭的魯長青。
    他一頭撞在餘素琴肚子上，“壞人！你殺了我娘。”
    餘素琴被他一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著“啪嗒”一聲，臉上被魯長青扔了一坨爛泥。
    回頭看見大兒媳傷口已經滲出血，趙老太太嗷了一嗓子，坐在餘素琴身上，揪著她衣領，左右開弓大巴掌扇在她臉上。
    餘素琴瞬間被打懵了，待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擋趙老太太的巴掌。
    族長和村長氣喘籲籲的小跑過來，就看到現場一片混亂。
    趙氏和餘素琴在地上撕打著。
    被林亦楠踹倒的婦人，捂著肚子在地上?嚎著。
    林亦桉看著衣服滲血的李淑蘭，趴在她身上淒厲哭喊著。
    “住手！”
    “快住手！”
    村長喊了幾次住手，根本沒人聽他的。
    族長額角青筋抽搐，指著地上撕打的兩人對圍觀村民道，“快把她們拉開！”
    張氏上前拉起自家婆婆，黎嬸嬸拉開餘素琴。
    趙老太太起來，還不忘在餘素琴身上踹一腳。
    “說說怎麽回事？”
    族長頭痛的捏了捏眉心，飯都吃不飽，一個個的居然還有力氣打架。
    真是氣死他了！
    林鑠一五一十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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