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長和潘族長想邀來找林亦楠商量事情。
    雖然是在過年，可林亦楠手上仍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她做事喜歡列好計劃。
    開春種植，糧食統籌，最重要的是食鹽馬上就麵市，麵市後所麵臨的各種問題，提前準備好總比事到臨頭束手束腳的好。
    林族長看著忙碌的林亦楠，有些不忍心打擾。
    林亦楠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抬起頭笑著問道，“族長阿爺，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阿楠，你能不能給我們撥塊地？”林族長有些抹不開臉，吞吞吐吐道。
    “要地？”林亦楠疑惑地看著林族長。
    林族長點頭，“嗯，我想讓縣衙撥塊地，給咱們村修建祠堂，把先人牌位請回來，接受子孫們的香火供奉，讓祖宗繼續保佑我們。”
    “這個自然沒問題。”林亦楠欣然同意。
    林族長與潘族長相視一眼，他們都很高興，沒想到城主答應得這麽爽快。
    林族長扯潘族長就要離開，他得趕緊回去與村民們商量，把祠堂建在哪裏比較好。
    潘族長站著沒動，望向林亦楠似是有話要說。
    林亦楠一挑眉，微微笑道，“潘族長，有話但說無妨。”
    潘族長便道，“城主，我們村村民少，隻有一百多人，如今個個手上沒有什麽銀錢，我，我想縣衙能否給我們一些銀錢建祠堂？”
    林族長愣住了，神情有些錯愕，他還從沒想過要讓阿楠出錢蓋祠堂。
    林家村公中還有些銀錢，去年大家賣力幹活，每月都有獎勵發下來，每家都攢了一點錢，他想著回去讓村民湊湊，實在沒錢的就多出些力氣，也能將祠堂蓋好。
    林亦楠抿著唇，嘴角笑意淡了幾分，她蹙眉望向林族長。
    “族長阿爺，你怎麽看？”
    林族長連忙擺手，語氣堅定道，“修建祠堂，是為了供奉林家祖先，這是每個村民的功德，咱們公中還有一點銀子，然後讓村民們湊點，不用縣衙特意撥銀子。”
    “要是不夠呢？”看著這個可愛的小老頭，林亦楠笑著問。
    “再不行，我還有點棺材本。要還是不夠的話先就慢慢籌備著，不急於一時，我想祖先是不會怪罪的。”
    他的話出乎林亦楠意料，真看不出來，這老頭平時摳摳搜搜的，意舍得掏自己的銀子。
    林族長說完，潘族長就有些急了，“城主，我們潘家人丁凋零，又比林家村來得晚，族中積累自然沒有他們豐厚。”
    林亦楠看了他一眼，眸光深沉，嘴角依舊掛著抹不失禮貌的笑。
    “潘族長的難處我理解，可我覺得林族長說得在理，修建祠堂的目的是為了祭祀祖先延續香火，表達對先人的思念，更為了加強族中子弟的凝聚力。”
    “所以，修建祠堂的事，縣衙可以給地，其他的就不宜插手，由各村族長和村民自己內部解決。”
    等她說完，潘族長臉上有些難堪，便他仍不死心道，“城主，鹽場賣出去那麽多鹽，收入也不少，修建祠堂也不需要多少銀子。”
    林族長眼底滿是愕然，覺得他有些癡心妄想。
    林亦楠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冷冽而銳利，仿佛可以看透人的心。
    “縣衙如今要養的人不少，軍營的士兵和馬匹，城內每日幾千人吃飯開銷，去年種植的兩季稻穀根本不夠大家吃，潘族長應該知道現今糧價一直居高不下，光是買糧就得要不少銀子。”
    “至於修建祠堂之事，我想潘族長回去再與族長人商議商議。”
    說到最後，林亦楠語氣裏明顯帶著不悅。
    她話音剛落，潘清風便急匆匆趕來。
    他鐵青著臉，拉著潘族長就往外走。
    “祖父，你快些與我回去，我有要事要說。”
    臨出門前，他抱歉地看了眼林亦楠，“城主，很抱歉！潘家暫時沒有能力修建祠堂，是我祖父思慮不周。”
    林亦楠微笑著頷首，“你辦事，我放心！”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潘清風羞愧地拉著自家祖父離開。
    兩人出去以後，林族長歎了口氣，暗恨自己識人不清，此前還跟他稱兄道弟的，沒成想，他竟是打著這樣的心思，他覺得有些愧對林亦楠土。
    “阿楠，我真沒想到潘族長是這樣的人。”
    “族長別這麽說。”林亦楠能理解，但並不認同潘族長的做法，她繼續說道，“大家的立場不同，有私心正常，潘族長也是為了他們族人考慮。”
    “我老了。”林族長說道。
    聊起祠堂，林亦楠又想到田地的事。
    “族長阿爺，我想開了年就給族裏分些族田。”
    “族田產出一般都是為了照顧族中孤寡老人和無父無母的孤兒。”想到潘族長的所為，林族長又說道，“潘家那邊才一百多號人，就不要給族田了，要就讓他們族中掏銀子買，不要把他們胃口養大了。”
    林族長與想她想到一塊去了，林亦楠嘴角微微上揚。
    “我沒打算分給，城內幾千人，村子大的幾百人，小的幾十人，縣衙沒那麽多地分給他們。”
    接著她又問族長，“今年可要把田地給村民分下去？”
    族長皺著眉頭，擺擺手，“此事我問過村民了，他們精的很不願意要田地，都想跟著簽協議的人一起幹，飯堂管飯，每月還有銀子拿，他們覺得這樣挺好。”
    “現在不分，將來要地的話就得他們自己掏銀子買了。”林亦楠打趣道。
    “隨他們去吧。”
    於是兩人決定，林家村今年還是繼續與去年一樣。
    林族長說伍胥他們就按著林家村的來。
    林族長出來以後，悄悄去找了林亦桁，林遠誌和林鐵樁三人。
    跟他們開了個小會，讓他們以後在工作中多留意潘家的人，他覺得潘族長有些居心不正，底下村民也定是如此。
    林亦桁認為，不管潘族長有什麽心思，跟潘清風相處大半年，他的為人正直，還是值得信任的。
    林遠誌和林鐵樁連連點頭。
    “我是讓你們留個心眼，沒誰會在額頭上寫上我是壞人吧。”
    跟他們說話，林族長快被氣得瘋。
    與林族長這邊的歡樂氣氛不同，潘清風他們這邊就壓抑許多，村裏每家的男丁都聚集在一起。
    “族長，問得怎麽樣？城主大人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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