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退休無望劉伯溫【求追讀!求各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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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師啊,恁給咱聽著。”
    “而今天下太平,咱愈發覺得咱離不開你。”
    “咱打算先封你做個伯爵,官升左都禦史兼太子少傅。”
    “軍師安心做事,敢有抗拒不服,蠻橫無理,違反朝規的,你便奏與咱聽。”
    “咱定不饒!”
    “標兒年幼,望軍師勿要藏私,好生教導,監管其言行,為咱,為大明,再培養一個麒麟兒出來。”
    “欽此。”
    獨樹一幟的大白話聖旨,充滿了朱元璋強烈的個人色彩。
    劉伯溫看完聖旨上的內容,再不複輕鬆寫意的雲淡風輕,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老師何出此言?”
    “幹爹給你封爵升官,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怎麽又成了我害你了?”
    劉伯溫一臉的如喪考妣,心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文和...你明知我不喜朝堂爭鬥...”
    “為何一定要把老夫往火坑裏推?”
    若不是打不過季秋,劉伯溫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好事?這叫哪門子好事?
    朝堂之下,眼下誰不盼望著封爵?
    就連湯和此時都無爵位在身,更遑論其他戰功顯著的勳貴了!
    劉伯溫趕在他們之前封爵,這不情等著招人嫉恨麽?
    至於左都禦史,那就更不用說了,專司監察百官,風聞奏事,一看就知道是個得罪人的活。
    一想到這,劉伯溫隱隱有老淚縱橫,忽的仰天長歎。
    他是真的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啊!
    我,劉伯溫,隻想退休回家!
    “青田...老家...”
    “這輩子...怕是再也吃不到老家的江魚了...”
    季秋:“......”
    “老師,你要想吃的話,學生今天就讓人給你整幾條回來。”
    劉伯溫擦了擦老臉上的淚珠,顫顫悠悠的起身,盯著季秋直勾勾的說道。
    “我現在給吳王澄清原委,告訴他農家之術一事,其實與我無關。”
    “還來得及嗎?”
    季秋慢慢搖了搖頭,沉痛道。
    “來不及了。”
    “怕您拒絕,我特地跟幹爹說早點把消息散出去。”
    “現在估摸著,滿朝文武都知道您要封爵升官的事了。”
    劉伯溫呆呆的看著季秋,心說你是一點後路都沒給老夫留啊!
    半晌過後,劉伯溫頹然而坐,認命似的說道。
    “罷了罷了...”
    “無非一死而已...”
    見劉伯溫明顯有自暴自棄的趨勢,季秋覺得有必要好好開導開導他。
    “老師,你不會覺得弟子在害你吧?”
    劉伯溫整個人仿佛突然回過神來,用他生平最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季秋!
    不然你覺得你是在幹嘛呢?
    季秋淡淡一笑,湊到劉伯溫身邊,盡可能委婉的忽...解釋道。
    “老師,為何隻考慮身後事?”
    “莫非在你眼中,我幹爹就一定是一個刻薄寡恩,未來必定會行兔死狗烹之事的涼薄之人嗎?”
    “幹爹現在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要平白無故被你猜疑。”
    “老實說,老師你現在能有命在,已經說明幹爹這人非常寬厚了。”
    季秋歎了了口氣,忽然對劉伯溫感到非常同情。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帝王心術,鬼神不言。
    劉伯溫看穿了朱元璋的心思,也就罷了,還表現的這麽明顯。
    作為浙東文官的代表,劉伯溫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做朝堂上的風向標。
    他成天表露出不喜爭鬥,意欲歸隱的態度,卻是讓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員,甚至是朱元璋,如何自處?
    看著做閉目沉思狀的劉伯溫,季秋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老師,參與朝政,和不涉足爭鬥,本就不是什麽衝突之事。”
    “依弟子拙見,左都禦史這個職務最適合老師。”
    “老師隻需做好分內之事,不偏不倚,監察百官即可。”
    “他們鬥的再怎麽凶,又和老師何幹?”
    “若是有人攻訐陷害於你,自有幹爹為您做主。”
    說到這,季秋聲色忽然一厲!
    “老師,醒醒吧!”
    “您以為您現在還退的下去嗎?”
    “我算是半個勳貴,還是幹爹的義子。”
    “李善長不惜冒著得罪我和幹爹的風險,也要借上次之事拉您下水!”
    “擺明了就是要和您不死不休!”
    “您不死,哪怕你不在朝堂,浙東官員心裏依舊有著寄托!”
    “因為誰都知道你在幹爹心中的地位!”
    “起複與否,不就是幹爹一句話的事?”
    季秋死死抓住劉伯溫瘦弱的枯手,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激昂道。
    “老師,我告訴你,你錯了!”
    “你以為歸隱山林,就能置身事外了嗎?”
    “你若是在幹爹眼皮子底下,自然沒有人敢害你!”
    “可若是回了老家,這群混不吝的勳貴被人一教唆,會幹出什麽事,老師難道不清楚嗎?”
    “就算幹爹震怒,讓他給您陪葬又能如何?”
    “老師,人生在世,命才是最根本的東西啊!”
    “命要是沒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季秋站起身,重重的喘著粗氣,似乎剛剛的論述很是費力。
    “文和...”
    “不必再說了。”
    “老夫...老夫知道了...”
    季秋一下子撲到劉伯溫麵前,看著他緊閉的雙眸,驚疑不定的問道。
    “老師,您這是...”
    “同意了?”
    半晌後,劉伯溫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點頭。
    做出這個決定的一瞬間,劉伯溫仿佛看到青田老家的茅屋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直至燃起大火,化作一縷青煙。
    這輩子...好像沒指望退休了...
    “這就對了!老師!”
    “您等著,等我從福建回來,高低去一趟青田,給您帶一船溪魚和江魚回來,讓您吃個夠!”
    劉伯溫忽然睜開眼,打量了季秋好一會,這才有些虛弱的問道。
    “你還真打算去福建?”
    “吳王同意了?”
    季秋嘻嘻一笑,擺手道。
    “這不是忙活您的事嗎,還沒來得及和幹爹說。”
    “應該沒啥問題。”
    “不過去之前,弟子想找老師討要一副墨寶。”
    “唉...”
    劉伯溫歎了口氣,攤紙提筆,看向季秋。
    “要寫什麽。”
    劉伯溫現在已經麻木了。
    自打被季秋纏上,劉伯溫就明白,自己這輩子都甩不掉這個煩人精了。
    既如此,索性隨季秋去折騰,就算真落罪了也不怕,就當是提前退休了。
    “那就麻煩老師了!”
    恭維了劉伯溫一句,季秋斟酌片刻,這才笑嗬嗬的開口道。
    “就寫...”
    “元末三傑,友定最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