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夫怎麽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弟子呢?【求追讀!求各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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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朱元璋一錘定音的話語,巍峨的紫金山巔終於恢複了寧靜。
    官員們紛紛散去,有人神情凝重,有人腳步匆匆,還有人警惕的打量著平日裏要好的同僚,擔心他背後的士族,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
    更多的人,則是對於剛剛的一幕,感到不可置信,神情恍惚。
    都察院升格,武舉,海貿。
    這三件事,單獨拎出來任意一件,都要在朝堂之上經過反複的討價還價,最終在各方勢力的爭鬥與利益交換中,無疾而終。
    若是有人說要同時辦成這三件事,官員們大都會輕蔑一笑,背地裏還要說這人得了失心瘋。
    然而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今天就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百官麵前,並且還是平日裏以懶散示人的季秋辦到的。
    何其匪夷所思!
    然而木已成舟,哪怕是汪廣洋這等強硬派,也隻得找來仆役,準備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回老家。
    順便再或是感慨,或是憤恨的咒罵一句。
    青田公之謀,當真是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沒錯,在所有人眼中,今天這令朝堂各方勢力,為之巨震的大劇,絕對是由全程一言不發的劉伯溫,親手導演出來的。
    不可能有錯!
    什麽玩意?就不能是季秋自己辦到的?
    朱元璋,陳友定等人紛紛表示,要是讓季秋上戰場,拿刀子砍人,就算戰績再誇張,他們最多也就誇讚兩句,還不至於覺得驚訝。
    畢竟這事季秋在行。
    可要說在朝堂之上縱橫捭闔,覆雨翻雲...
    季秋?
    他和這幾個字能扯上關係嗎?
    沒這兩下子知道吧。
    “軍師留步!”
    身處漩渦中心的劉伯溫老早便察覺到情況不對,第一個便想走人,誰料卻是被朱元璋攔下了。
    劉伯溫聽著這豪放的聲音,心裏頓時一涼,隻得無奈的停步轉身,低頭恭敬道。
    “臣在。”
    “軍師這麽急著走幹嘛?”
    朱元璋上前一步,直接攬住劉伯溫的肩膀,語氣非常熱情。
    “你瞅瞅,咱這個義子,搞了這麽大動靜出來。”
    “你這個當老師的,得幫著參謀參謀啊。”
    你以為老夫願意收這個冤家當弟子?
    “吳王...”
    “臣要是說,今日之事,其實和臣並無半點幹係。”
    “吳王相信嗎?”
    眼看著要被朱元璋抓去做壯丁,劉伯溫隻得嚐試做最後的掙紮。
    朱元璋怔怔的看了劉伯溫好一會,忽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軍師真會說笑!”
    劉伯溫:“......”
    看著朱元璋的反應,劉伯溫知道,這口大鍋他是背定了!
    在心中長歎一聲後,劉伯溫認命了。
    “吳王要我如何參謀...”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朱元璋喊來季秋,這才掰著手指說道。
    “武舉一事,咱說了,讓五軍都督府負責,咱親自拿主意。”
    “不過軍師可以給點建議出來,咱參考參考。”
    劉伯溫看了看季秋,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個可以讓文和代勞,畢竟是他提出來的東西...
    誰料下一秒,朱元璋就繼續開口道。
    “都察院那邊,這個就得軍師多費費心了。”
    “咱打算將督察院設置到州府一級,用於監察地方官員。”
    “具體各級都察院的機構規劃,咱心裏已經有了章程。”
    “不過這各級監察官員的人選...”
    “軍師,你和陳友定一起把關!”
    “還有就是海貿...”
    劉伯溫兩眼一黑,心說你這把老夫當牲口使喚啊!
    再看看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的季秋,已經沒了剛剛的鋒芒,滿臉的吊兒郎當。
    見劉伯溫看向自己,季秋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得非常靦腆。
    你笑個屁!
    你還會覺得老夫會誇你不成?
    而一旁的朱元璋,嘴巴不停,給劉伯溫又安排了一堆開國相關的差事。
    見狀,劉伯溫一邊應承,一邊心中有了決斷。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得趕緊給這倒黴玩意再找個老師!
    不然成天盯著老夫禍禍,老夫也受不了啊!
    ......
    自打和胡惟庸回到家中後,李善長便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顯得心事重重。
    見過了半個時辰,李善長還是這副模樣,胡惟庸壯著膽子開口道。
    “恩相怎地回來之後,便是這副模樣?”
    “莫不是在為剛剛的事煩心?”
    見李善長沒有開口,胡惟庸自以為猜到了李善長的心思,趕忙繼續說道。
    “恩相,依我之見,我等今日,其實是占了便宜的。”
    “海貿一事,一直牢牢把控在東南士族手裏,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可若是有了朝廷的參與,恩相掌管中書省,將來必定能參與其中。”
    “武舉對於我等勳貴來說,也是大大的有利。”
    “可能唯一需要忌憚的,便是陳友定出任左都禦史一事了。”
    “不過...”
    “不過什麽?”
    胡惟庸自以為是的一頓分析,沒能獲得李善長的認可,反而還招來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以為老夫是在為了陳友定煩心?”
    “他一個降將,縱使有上位撐腰,還想爬到老夫上麵去不成?”
    “也配老夫為了他煩心?”
    胡惟庸趕緊俯身,對著發火的李善長不住地賠罪道。
    “弟子愚鈍,弟子著實不知恩相為何煩悶。”
    平日裏,李善長很享受胡惟庸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
    但現在,李善長隻感到了無盡的厭煩與失望!
    “你個蠢材!”
    “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
    “陳友定之前的左都禦史是誰?”
    胡惟庸頭也不敢抬,隻得迎著李善長到處橫飛的唾沫星子,卑微道。
    “是,劉伯溫...”
    “對!就是劉伯溫!”
    “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
    “上位讓陳友定做了左都禦史,又打算將劉伯溫安排到何處呢?”
    李善長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是站起身來,勃然大怒!
    “中書省要進沙子了,你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你這個德行,還想接老夫的班?”
    “你鬥得過劉伯溫嗎?”
    “咳咳咳...”
    聽著李善長劇烈的咳嗽聲,胡惟庸趕緊連滾帶爬的衝上前去,一邊順著李善長的胸口,一邊卑微如塵土的說道。
    “恩相莫要生氣...”
    “弟子愚鈍,弟子讓恩相失望了...”
    看著唯唯諾諾的胡惟庸,李善長第一次感覺,胡惟庸身上真的沒有宰執天下的氣勢。
    下一秒,剛剛季秋英姿勃發,滿是自信的模樣,忽然浮現在李善長的腦海中。
    將季秋和胡惟庸做了一番對比,李善長歎了口氣,忽然有些羨慕劉伯溫了。
    老夫怎麽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