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知識改變命運唄？
    這個堂妹雖然書讀得死，可男友又定得不死，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來那個撲街怎麽留住她的心那麽久的。
    “我們馬上下去了～”
    “ok～”
    默契讓三人不自覺聚到窗邊跟霍頓招手，免得冷落了他一直對二樓保持憨笑的辛苦。
    “這個就是霍頓？”
    “剛才你聽了個啥，對，剛從州立大學轉過來的，我去看過他的比賽，是球隊的新任王牌投手，而且”
    柯特做雙手捧花狀，挑眉衝丹娜比劃了下臉。
    “所以，這個周末，這，這，這，這這”
    指指點點後隨手扒拉起兩本書，柯特故意不看堂妹對著女友說教，表情嚴肅得像兒子即將第一次正確在廁所裏拉屎的老父親：
    “你說你看它幹什麽？你今晚學它來幹什麽？幹什麽？”
    “法克，我不帶行了吧。”
    “我——我會什麽還不是跟你學的！還有你，丹娜！要我說你就該馬上忘了那個渣男！”
    朱爾斯演技也很在線，看起來就像真的被說急了一樣大聲吼駁，尋找泄憤扔具時眼睛瞄到某本畫冊上，莫名變成了真激動。
    “別！”
    撕啦！
    扯碎房間裏最讓她不爽的東西後，女孩徑直跑出去打包自己的東西。
    ‘她怎麽了？’
    ‘誰知道呢。’
    對過眼神，柯特見丹娜還盯著垃圾桶裏的碎紙欲撿又止，主動岔開話題：
    “不管怎樣，你要看也別看這種能在學校裏聽到完整版的玩意兒…看這個，卡森-麥卡勒斯寫的，霍頓不懂這些聰明人的東西，壓抑文學可以更好地抓住懵懂少男的心，以及……”
    再次隨手扔書，柯特轉向正經擺在書架上那一排，丹娜父親給她置辦的名著全集，略作考慮挑出一本《心是孤獨的獵手》遞給她。
    “…？”
    丹娜受教地點頭接過書，自己這堂兄也就在談戀愛這方麵下過深功夫，見他欲言又止，露出詢問的表情。
    “你沒穿褲子。”
    “喔謝特！”
    他說完就走，完美躲過堂妹一手提書捂住純白小底褲，一手抓砸過來的《時間簡史》。
    被這麽一拖延，垃圾桶裏的廢紙再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末的上午，年輕人一般都有各自的懶覺或者遊戲要處理，所以幾人是頂著正午的陽光裝車待走。
    “你都收拾好了？”
    感受著脖子上掛著，背上背著，以及雙手提著的兩大袋行李，柯特十分自然且毫無針對意向的發表吐槽：
    “我就一個包，霍頓幫我把摩托也掛上車尾了，寶貝兒，我們隻是度個周末，不是度暑假。”
    “喔，別問那麽多。”
    朱爾斯抱住男友手臂貼近他的耳朵，胸部勉強擠壓著柯特：“那都是今晚就能用上的。”
    “o～k，沒閉上嘴是我的錯，馬蒂！我們要出發了法克！你在搞什麽？”
    街對麵，張大施任由搖滾和煙霧在車廂裏阿姆斯特朗回旋，直到柯特過來敲窗才睜開眼。
    “你不會質疑我的命令，那就像你的幻想夥伴一樣，都是你內心真正想做的。”
    耳機裏疲勞性重複著類似的話，直到他打開窗才停止。
    不是他故意擺譜，而是這個叫馬蒂的天毒腦平日言論相當脫俗，之後一直那樣和人說話必須得緩一緩。
    “淡定點柯特，根據社會學統計”
    借人注意力轉移時會下意識接過東西的行為，把重的背包從車窗遞給好兄弟：
    “警察不會因為一輛看不清內部環境的車下車銬我的。”
    “怎麽說？”
    拿起包熄火下車，頭也不回就把車鎖好，反手拋起的鑰匙恰好飛進胸前口袋。
    “他們怕這種人”
    裝完一手好逼，順手又把手裏的小包塞給朱爾斯：
    “因為他們知道這種人的行為沒法從表麵上判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嗨丹娜～一天比一天漂亮的小妞～車上有比你更迷人的餅幹嗎？”
    成功把負重托付出去，張大施兩手空空小跑向房車，跟站在車前等其他人上車的霍頓抬下頭，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快被饑餓逼瘋的胃壁上。
    象征自由時間開始的喇叭和口哨響起並遠去，站在丹娜家樓頂的男子也點開耳麥的呼叫鍵：“全家出發，可以開始了。”
    “去那裏的路彎道太多了，gps也搜不到，希望這次別又開到反方向的露營地去。”
    “對你男友多點信心，寶貝兒。”
    “但這不正是我們追求的嗎？遠離現代氣息的束縛。”
    幾人看向突然日常哲學起來的馬蒂，毫不意外他這個從小就為了大麻合法化讀生物的藝術家大腦裏有東西要往外吐。
    而他則正被耳機指使著從口袋裏摸到一包疑似大麻的玩意兒做卷煙，但出於對疑似物的個人排斥，他往裏摻了大比例的咖啡粉：
    “地圖上沒有，gps也沒有，警察找不到，沒有手機信號，沒有攝像頭，去一個這種除了我們以外再沒第二個人去過的地方淨化心靈，尋找自我，才能最終擺脫數不清的道德捆綁。”
    某處基地裏的監控室內，有人聽著這話不由自主點點頭，然後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才沒被安管人員直接撲到地上帶走。
    “你從小說到大的這個社會結構解體了嗎？馬蒂。”
    本該常態被無聲嘲笑，可朱爾斯卻在丹娜奇怪的眼神中提問了，染發還傷腦子的嗎。
    “哈~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所有該不該的事情都會被記錄，孩子們從出生就要在腦子裏放定位芯片防止他們走丟，是世界真的在變暗還是我在發瘋？相信我”
    拒絕和同伴分享口水，使用米糊來給卷煙封邊的張大施握拳夾起一根成品舉到麵前，“中指”唯獨沒對著朱爾斯；
    “總有一天你會渴望自己知道這種“避難所”的存在，然後為了去那裏抽根煙付出昂貴代價的。”
    吱——
    車子拐進路邊的廢棄度假村，停在一個簡陋的私營加油站前。
    “好了，去廁所緩緩你的腦子吧兄弟，我可不想它這麽早就解體了。”
    “而你，我的朋友，我愛你！”
    不知道是否本人也有這症狀還是記憶的暈染，反正幾輩子都沒坐過長途車的張大施暈車了。
    在他衝向廁所，柯特給車加油期間，其他人也下車進便利店裏溜達。
    “哢嚓”
    氣密閘門打開，兩人從人聲沸騰的總控大廳進入真正的核心控製室。
    “請出示證件。”
    一位高級士官穿著的高瘦黑人等在門後，禮貌地核實身份。
    “還有必要嗎？”
    吐槽歸吐槽，兩人還是把員工證遞過去。
    “斯坦森先生，哈德利先生，請進。”
    後進的哈德利接回證件刷開權限鎖，等待設備聯機時跟他們今天任務執行期的專屬保鏢搭話。
    “你叫什麽名字？”
    “丹尼爾杜魯門，長官。”
    “這裏不是軍營，不用這麽稱呼，他們有跟你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嗎？”
    “流程已經清楚了，我不會有多餘的情緒影響您操作的。”
    “很好。”
    啪
    淺藍色的界麵亮起，斯坦森抬頭看著最大的屏幕，盲打密碼連上軍用衛星，數輪驗證程序通過後，24小時內這顆衛星全歸他們使用。
    “好了，係統鏈接完成，讓我們看看甜心們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