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待定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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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氣密閘門打開,兩人從人聲沸騰的總控大廳進入真正的核心控製室。
“請出示證件。”
一位高級士官穿著的高瘦黑人等在門後,手持掃描儀禮貌地示意需要核實身份。
“還有必要嗎?”
吐槽歸吐槽,兩人還是把員工證遞過去。
“斯坦森先生,哈德利先生,請進。”
後進的哈德利接回證件刷開權限鎖,等待設備聯機時跟他們今天任務執行期的專屬保鏢搭話。
“你叫什麽名字?”
“丹尼爾杜魯門,長官。”
“這裏不是軍營,丹尼爾,不用稱呼“長官”,他們有跟你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嗎?”
“流程已經清楚了,我不會有多餘的情緒影響您操作的。”
“很好。”
啪
淺藍色的界麵亮起,斯坦森抬頭看著最大的屏幕,盲打密碼連上軍用衛星,數輪驗證程序通過後,24小時內這顆衛星全歸他們使用。
“好了,係統鏈接完成,讓我們看看甜心們到了哪裏。”
鎖定到基地方圓五十公裏內,五個疊在一起的光點在基地不遠處閃爍著,直到這時,兩人習以為常的表情才突然嚴肅起來,悄然對視。
這次的五人裏有一個是假冒的,而他們卻不自覺的忽略了,這是自傲於完美記錄的基地建立以來第一次使用替身!
———
“恭喜你,露絲。”
未知之地,除卻一個供人站立的平麵外隻剩無窮盡的刺眼白色光芒將所有空隙填滿。
“你到了。”
縱使緊閉雙眼再用雙手死命捂住,還是有極強的亮度強行透過肉與骨,以眼球為媒介紮進腦海中,那凝聚的光甚至讓露絲隱隱有種後腦勺已經被燒穿的錯覺。
“你成功了。”
可和一同進入門後就爆發出劇烈焚燒聲響,什麽殘留都摸不到的下場相比,已經是幸運。
“真相就是你的獎勵。”
刺入眼球的光於劇痛中逐漸減弱,這意味著她終於可以放下舉酸的手臂。
哢噠
仿若電視開機,一個本世紀初期才有的黑白屏幕在露絲視野的不遠處構成畫麵。
似乎有某些東西幹擾了信號,時不時就閃爍一下,餘光略微照亮了屏幕以外的事物,被強化過的直覺和觸覺借此感受到自己附近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和她一同“看”著電視。
“看呐,小阿蕾莎是個多乖的孩子。”
小孩子的思維異常直白,畫麵中乖巧坐在座位看書的小女孩沒兩秒就轉換角度,拉近到她抽屜裏全部都是100分的試卷上。
“…盡管沒有人選擇相信,她們都說…”
【沒有月亮的晚上】
【恐怖惡魔來到】
【祂尋覓不純潔的信仰花朵】
【藕合誕下邪惡的黑羊】
【那羊羔縱有純淨雙眼】
【仍會染黑十字】
【仍然滿身黑毛】
【聖潔我主】
【祂說她是——女巫!!!】
【祂說——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數字潰散,轉而浮現出露絲曾去過的學校前廊,此時畫麵中人物的衣著已經有了顏色,一群麵容扭曲的孩童將小女孩圍在中間,紫色校服晃動間恍若沒有出路的迷宮。
格外高的一個女教導主任站在孩群後,對眼前的鬧劇一言不發,亦視而不見,她亮金色胸牌上的姓名格外紮眼。
【克裏斯貝拉】
“自她能自己走動起,祖父與母親就僅有早晚飯時間常見,上了學,家中的廚房不再出現火苗,這時間就更是稀少。”
洶湧如洪的惡意在小女孩的特異觀察力中簡直遮天蔽日,實在忍無可忍後,她鼓起勇氣推開人群,人生第一次曠課提前歸家。
然而內心被驚惶填滿的她沒注意到的是,一個剛剛也偷偷用鼻音跟著孩童們哼唱歌謠的校工,同樣曠工走出了校門。
“阿蕾莎總是一個人,總是很孤獨,有些時候格外的可憐”
畫麵已經變得清晰且多彩,可跪在“地”上的露絲卻已經把牙齒硬生生咬裂,因為那隻從阿蕾莎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巴,頃刻間將她拽進公園公廁裏的手!
“啊!!唔—”
最先發出慘叫的反而是遭受回身肘雞的黑手,見女孩快要跑出公廁,明白這就是自己的死線,忍痛拽起拖把前撲絆倒女孩。
“為什麽是個人就認為我是顏色狂?!芭比是!內迪是!你也是!”
“嗚!!!”
惱羞成怒的男人還是沒忍住出了聲,正是露絲在學校裏遇到的蝸牛男屍柯林!
“我一生都信奉著我主,我與黃賭毒不共戴天!我發誓,我隻是要親手淨化你這邪惡的女巫…小女巫。”
和話語一同抵達公廁頂部的,是一柄粗略加工出來的大號十字架,哪怕在昏暗的公廁裏也憑空閃爍著微光。
嗚!
法克!這居然還不是地獄的盡頭?!
居然還有個在公廁隔間裏偷聽到過程,最終卻推開門參與進去的清潔工??!
咯嘣!!!
直映入腦海的畫麵根本沒法閉上瞎眼來屏蔽,後續更是讓這位女兒與阿蕾莎長相一模一樣的母親崩碎了牙齒,情緒膨躁至七竅出血。
萬萬沒想到——剛才沒被她注意到的,那個校工臨動手前扔掉的傳呼機,居然叫來了幾個裝做流浪漢的同事——
【當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她孤身一人的時候】
“讓火焰淨化她的罪惡,這個連出生都帶有罰的不潔之人。”
烈焰中,死命掙紮時扯下的胸牌被烤化,包括警長離去後後續扔進去的傳呼機和偽裝。
【當醫生明確給出女孩的聲帶已經燒毀,再也無法說話的診斷時】
祖父是作風十分死板的人,哪怕痛苦萬分還是一經交接就回到警局審問施暴者。
病房內,才剛從小鎮附近黑作坊被祖父喊回的母親看著女兒被烈焰借走的體表,遲鈍且麻木的雙眼中,那諸多情緒比女孩躺在病床上能看到的要更複雜。
悲傷有之,痛苦有之,憤怒十分少,解脫居多。
一個身穿紫色禮服的女人推門而入,一關上門就開始大聲訓斥:
“現在連小孩都知道你女兒……為什麽就是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那聲音阿蕾莎十分耳熟,卻已無力思考是誰,好像每一次都混在其他人的聲音裏一同出現。
“我們不能再無視這一點了,你早已犯下大錯,你讓所有人的救贖之路停滯不前,維娜”
聲音突然拉近,從門邊一下來到母親的背後,拉出她頸上的十字架項鏈,隨後在她耳邊低語:
“以主的名義,我將召集所有信徒進行審判,淨化不潔,以及……讓你解脫。”
低語仿佛童話書中邪惡女巫的魔咒,讓維娜伸向女兒麵龐的手於中途驟然脫力,垂下,至此再未正視過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