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力摧敵陣,斬俘上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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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的騎兵很快出現在戰場。
這是一處連樹木都很稀少的平地,魏國騎兵在此有天然的優勢。
文鴦看著剛剛列陣完畢的吳軍陣地,傲然大笑:“此等殘兵,破之何其易也!?”
忽然他發現那邊傳來歌聲,於是馬槊一指遠處吳陣,扭頭問李青:
“吳軍在唱什麽?你是合肥人,應能聽懂一些。”
李青搖頭:“淮南口音是與丹陽口音很像,卻不是正宗吳語。”
燕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留讚是會稽人,李青聽不懂很正常。”
“殿下竟知這賊將底細?”文鴦奇道。
夏侯度自知文不及太子,武不及秦王,故而更加勤勉,戰前他做了不少功課,隻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文鴦投去欣賞的目光,而後眼神變得堅毅,提著韁繩,等待著燕王的命令。
夏侯度高舉長槊:“將士們,隨我力摧敵陣!”
“力摧敵陣!”
“力摧敵陣!”
“力摧敵陣!”
三聲齊呼後,數千鐵騎傾巢而出,大地都為之顫抖。
“殺賊!”
吳軍也齊聲大喊,聲震四野,隨著鼓聲越來越激烈,兩軍像兩雙拳頭一般撞在一起,頓時血花四濺!
然而,再堅強的意誌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這支吳軍今日已在路上折返奔波了二十多裏,此刻早已是疲憊不堪。
主將留讚空有報國之心,身體卻不允許他指揮戰鬥。
騎兵的一次突擊,便使得吳軍的陣型變得鬆散,加上指揮的滯後,軍中喧嘩聲驟起。
魏騎越衝越勇,士氣暴增,很快將吳軍的陣型整個刺破,儼然有奪旗斬將的勢頭。
“嗆啷”一聲,環首刀從留讚無力的手中滑落,跌落在染血的泥濘裏。
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劇烈地搖晃,全靠孫楞和親兵隊長王猛死死架住才沒有倒下。
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猛烈襲來,周圍的喊殺聲、兵刃撞擊聲、垂死的哀嚎變得異常沉悶。
忽然,留讚猛地昂起頭顱,仰天長嘯,撿起泥地裏的刀再次向魏騎劈去。
但隻是困獸猶鬥罷了。
蔣修已經戰死。
外圍的吳軍死得死,潰得潰。
沒過多久,就連他身邊的親兵,也隻剩下寥寥數人。
親兵隊長王猛,手臂無力地垂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貫穿傷在胸前,血浸透了半邊身體。
魏兵金彭見狀,不願讓這個絕佳的機會從手中溜走,即刻掉轉馬頭,舉起長槊向留讚衝來。
千鈞一發之際,留讚雙手持刀,直砍馬蹄。
金彭墜馬落地,被當場斬於馬下。
遠處的文鴦見此情形,來不及為袍澤惋惜,連忙下令讓騎士們將留讚團團圍住。
馬蹄聲越來越近,又戛然而止。
眼前畫麵一閃。
“留讚,你一小小郡吏還是老實歇著吧,黃巾賊賊勢滔天,聽說賊將吳桓可不是善茬,我等還是等朝廷大軍前來為好。”
“等朝廷派軍隊來會稽,郡裏早就被黃巾賊禍害得不成樣了!吳桓?不過是土雞瓦狗!待我下去斬了他!”
“兄長,你這腳....”
“不妨事,嘶......”
“今天下大亂,英豪並起,曆觀前世,富貴無常,而我屈居在這閭巷之間,活著死了有什麽區別。我要用刀割開我的腳,如果幸而不死而腳又好了,那我就有用處了,要不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就是留讚,留正明?”
“你是?”
“在下吳郡淩統,字公績,早聞正明兄大名,今日一醉方休!”
“好!”
“不知正明兄心中可有抱負?”
“生於亂世,當披荊執銳,扶大廈之將傾!
“既如此,快隨我去見一見吳侯。”
“正明直言不阿,鮮有人敢這麽跟孤說話。”
“正明,你的眼睛.....”
“至尊勿驚,隻要您活著回江東,萬事無虞。”
“夏侯獻.....唉,曹叡這小子的命真好。”
留讚回過神來,已像是被鐵籠圍起來的凶獸。
他扶著刀,歎道:“吾戰有常術,今病困若此,固命也!”
話落,隻聽一聲冰冷的命令:
“放箭!”
...............
“哎呀,看見船就像回到家一樣,聽著腳踩在甲板上的聲音就有種莫名的安心。”
“我也是!”
“快點走,跟上!”
“還有沒有落下的?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再久就不等了,自己遊回建業去。”
碼頭處,丁奉的部眾正在登船。
他的部曲基本差不多了,至於其他人的兵馬,他管不了那麽多。
踏踏踏!
西邊傳來的馬蹄聲引起了丁奉的注意。
那人被衛兵攔住,丁奉眯著眼看了看,開口道:“放他過來。”
衛兵聞令放行。
留封下馬後,快步跑了過來,直接跪在丁奉麵前,乞求道:“丁將軍,您快去救救叔父,他被魏軍追擊,生死未卜!”
丁奉扶他起來。
留封將懷中行囊解開,掏出留讚的將印:“叔父將它交給了我。”
丁奉看見此物,心裏就有了明悟。
左將軍已甘願赴死,若非是他,憑著魏軍鐵騎的行速,早就殺到江邊來了。
丁奉按著留封的手:“不是我無情,當下要以大局為重啊。”
“丁,丁將軍...”留封心裏最後一點念想也被擊碎了。
“報!有友軍前來,不是我部將士。”
隻見十來個渾身浴血的吳兵跑來,其中一人上來便帶著哭腔:
“將軍,救命啊,請讓我們上船吧!”
“你們是哪位將軍的兵馬?”丁奉問。
“我是安漢將軍的司馬。”
“我,我是忠節將軍的兵。”
“我是....”
丁奉聽完感到毛骨悚然。
這些殘兵竟然分屬不同將軍,若是建製完備的情況那可有近萬人啊!
這麽多人,全沒了!?
“你們為何走得這麽慢?”丁奉有些惱怒。
撤軍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這些,白白讓將士丟了性命。
“兄長。”身旁,弟弟丁封衝他搖搖頭,表示就別追問了。
丁奉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八成就是撤軍路上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罷了。
他長歎一聲,獨自走上舷梯。
“讓他們上船,我們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