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年兒想讓小暗為你傳信，把你的信帶到肇原府？”閨女與自己的好姐妹紫菀也就是菀茵是有通信的，隻是因為路途的關係，如今也隻收到一封。
    王茂平自認為猜測是對的，但閨女卻是搖了搖頭：
    “年兒今天去看了蹴鞠賽。”
    雖然孟先生和兩個孩子對於南城的蹴鞠隊已經徹底失望，甚至開始打算自己結成蹴鞠隊，但是蹴鞠賽還是會去看。但他不知道，這和閨女之前說的話有什麽關係。
    “在看蹴鞠賽之前，年兒還看到了那些凱旋而歸的將士們。”
    “人群歡呼喝彩，還有片片花瓣從半空中飄落，很漂亮。年兒在想，要是小暗能替年兒銜一枝花飛回林江，飛到古牢關就好了。”
    王茂平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閨女的頭發。閨女還記得古牢關的將士們，他相信肇原府的百姓同樣記得。也相信，百姓們心中用感激澆灌的花朵，會通過各種形式，傳遞給古牢關的將士們。
    “明天古牢關蹴鞠隊可就來比賽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坊長，單是花瓣，我們就準備了十筐，一定不會被隔壁坊比下去的。”
    ……
    “啊，阿嚏！肇原府的百姓太熱情了些，但我怎麽這麽想打噴嚏呢！”
    “你花敏症犯了吧！”
    ……
    “啊，阿嚏！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會打噴嚏。”一大早，主官閭嘉便打起了噴嚏。還衝著王茂平招了招手，讓他湊得更近一些。
    “而且，總是在去過茅房之後感覺不舒服。”
    王茂平覺得他們府衙的茅廁不應該背這個鍋：“大人，府衙的槐樹開花了！”
    順天府衙，有一棵老槐樹。不僅有幾十年的樹齡，而且開花也比其他地方的要晚上一些。當然也在他們去茅房的必經之路上。
    “府丞的意思是？”
    “大人，您也許是有花敏症。”
    “花敏症？”
    “嗯，就是對一些花的花粉會有不適的反應。”說罷，還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口罩。
    對於府丞，閭嘉還是十分信任的，接過口罩之後，就給自己戴上，準備去驗證一番。卻聽差役來報，說黎王殿下和都尉司的雷都尉來了，同行的還有幾個兵馬司的指揮。
    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這次是光明正大的為了血金人的事情而來。
    如今三皇子剛回來，就領了巡查京城各官辦作場及皇莊的差事，看起來是備受重視。
    其他皇子也都紛紛展示起了自己的能力以及為陛下分憂之心。百花齊放之下，可是比之前四皇子的一枝獨秀要熱鬧的多。
    而且，花開的多了，原本耀眼的也就開始黯然失色了起來。最後到底是哪朵花能夠脫穎而出，還需要時間來給出答案。
    六皇子之前領了擬定學規的差事，研精致思，力求盡善盡美，已經將初步擬定的學規改了數遍，仍舊不滿意，連聖上都誇讚他熟思審處，一絲不苟。
    但如今這個差事相較於擬定學規，那可是困難的多。
    “血金人的事情，想來諸位都聽說了，不知道如今可有什麽好辦法，將賊人找出來？”六皇子發話道。
    對於官員們來說，自然不想讓皇子的話掉在地上，奈何他們也想不出好的辦法，所以隻能選擇保持沉默。
    而在沉默的一群人之中，曾沐回的心神還有些飄忽，要不是因為雷都尉之前的提醒，沒準真的會讓那些賊人得逞。
    但是他又想不通，都尉司為什麽會事先知情。在長時間的苦思冥想之下，他終於想到了一種還算能說得通的可能性，陛下應該知道血金人的事情，這處安置外族的院落本身就是一個針對外族的陷阱。
    而外族長時間一直沒有行動，所以朝堂上才會出現處置外族將領的奏本。如果外族還沒有行動，那麽相信還會有處置恭傲其汗的奏本出現。
    如今陷阱捕獲了獵物，卻沒有能順藤摸瓜，隻是將血金人的事情擺在了明麵。
    他一個小小的兵馬司指揮，還是閉緊嘴巴，安安靜靜的聽從調遣就好了。
    知道一點兒內情的西城兵馬司指揮選擇沉默，不知內情的兵馬司指揮，當然也選擇沉默。
    但總不能所有人都選擇沉默，府尹閭嘉在沉默的氣氛中開了口：
    “黎王殿下，如今無法從那些賊人的口中得出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想找出血金人，絕非易事，恐怕不能操之過急。”
    雖然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是總算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兵馬司的指揮們都隨聲跟著附和了起來。
    “閭府尹言之有理，但血金人的危害太大，即便挖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才行。”
    京城那麽大，挖地五尺恐怕都很難將人找出來吧。眾人心裏都覺得找出血金人的可能性不大，最後恐怕這位六殿下隻能帶著狼狽向陛下複命。
    “殿下，如府尹大人所言，想要找出血金人絕非易事。”王茂平也開了口，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但也不能因為找不出來，就什麽都不做。
    殿下您聽聽，連這位破了不少大案的王茂平都這麽說了，上哪裏有好的辦法呢？
    “但是，即便是難於登天，也要扶梯而上。”
    “王府丞可有好的辦法？”六皇子的目光投了過來，臉上表現出了一絲期待。
    王茂平搖了搖頭：“殿下，沒有好的辦法，就用大海撈針的辦法。”
    “那應該怎麽撈呢？”六皇子說話的同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王茂平的身上。
    “殿下，我們先來梳理一下思緒……”首先，外族反應如此之快，就說明隱藏在京城的血金人消息掌握的很迅速。極有可能就隱藏在皇宮或內府之中。
    這種可能性，在場的眾人如今都能想到，隻是他們想不出該怎麽將人找出來。
    “那麽他在得知消息後，要怎麽將消息傳遞給外族呢？”
    眾人都沒有說話，王茂平才發現，今天的自己又是自問自答。是大家都不願意動腦子呢，還是不屑於回答呢。
    眾人：我們相信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