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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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張哲輝開口,林章領著一幫人,浩浩蕩蕩殺了過來。林章步子輕浮,走到跟前,輕蔑的掃了張哲輝一眼,猥褻的眼神落在鍾倩身上。“倩倩,你爺爺就是我爺爺,差多少錢,我給你掏。”
    “畜生,我跟你拚了。”
    鍾倩不知道哪裏來的勁,突然掙脫張哲輝,撲向林章,手指成爪,把林章滿是膿包的臉,扯的血肉模糊。
    林章身後的小弟,立馬有四人揚起鋼管將鍾倩架開。張哲輝抱著鍾倩,站在人群前邊,雙目欲裂,指著林章怒目圓瞪。“林章,你最好祈禱鍾老沒事,否則,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啊……哎喲!痛死我了。”
    林章捂著臉,藏在人群最後,嘴裏罵罵咧咧。“賤人,把我臉都抓花了,媽的!”要不是張哲輝在這兒,林章真想叫人把她修理一頓。“不知好歹。”
    也是身邊帶了二十多號人,身上又都藏了鋼管,否則林章還真不敢在張哲輝麵前出現。上次真被他嚇壞了,至今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那麽厚的牆壁……
    劉永昌看見林章,低著頭,身子稍稍藏進急診室,輕聲道。“手術必須盡快進行,否則老人撐不了太久。”劉永昌咬了咬牙,“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鍾倩拉著張哲輝的衣角,“輝哥……”
    張哲輝揉了揉臉,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倩倩,你在這裏看著,我去找人借錢。”沒辦法了,隻能先找錢誌高借一點,四九城也就錢誌高有可能會借給他。打電話回去,叫父親匯錢也來不及,況且,還會讓二老瞎操心。
    “那麽勉強幹嘛!看個病還得借錢。”
    林章囔囔著。“倩倩,隻要你點個頭,我包你,一個月三百萬。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給你拿錢,夠你爺爺做十次手術。”
    “你丫的。”
    張哲輝當下就火了,“不會說話就給老子閉嘴,在墨跡我把你嘴給撕了。”言畢,張哲輝一把將身前擋住去路的小青年狠狠推開,撞倒一片,林章剛張嘴要說什麽,見張哲輝發狠,立馬乖乖閉上嘴,低著頭不敢吭聲。
    等張哲輝拿著電話,出了醫院,林章又一臉猥瑣,湊到近前。“倩倩,你說你這是何必呢!跟那麽個窮鬼,連治病的錢都掏不起,不窩囊嘛?我給那些女孩子買的包包,隨便一個也要十幾萬。”
    林章摸了摸鼻子。“真心地,隻要你答應跟我,我立馬掏錢給你爺爺治病。你爺爺要是死了也沒事,我可以出錢幫他辦一場轟轟烈烈……”
    鍾倩立馬翻了臉,聲嘶力竭。“你他媽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林章身側,一個小青年站了出來,指著鍾倩鼻尖,義正言辭道。“賤人,敢罵我們林少,你活得不耐煩了。再敢嘴賤,我抽死你。”
    “啪!”
    林章一巴掌呼了上去,怒斥道。“你再吱聲,我把你舌頭割了。”然後,臉皺巴巴擠成一團,上下打量著鍾倩,淫笑道。“漂亮女人是用來嗬護,疼愛的,你說對嗎?”
    “滾。”
    鍾倩背過身,不在搭理林章。望著緊閉的急診室,心中忐忑不安,眼角一顫,又是兩行清淚,滾滾而下。
    見鍾倩不理睬自己,林章不幹了,往後瞟了一眼,不見張哲輝。膽子一肥,上前一把扯著鍾倩手臂,就要抱她。“倩倩,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隻要你願意,我立馬叫人把這醫院買下來,以後你爺爺天天來這看病都行。”
    “啪!”
    鍾倩反手就是一嘴巴抽的林章頭昏腦脹,兩眼直冒金星。“你這個賤人,給臉不要臉,今天老子非得把你整服了。”林章往後退開兩步,怒吼道。“都還愣著幹嘛?把她給我綁起來。”
    “誰敢動下試試。”
    張哲輝捏著繳費單,領著錢誌高一塊走來。他給錢誌高掛過去電話,朝他借十萬塊錢,本想讓錢誌高直接轉他卡上。錢誌高說他剛好在這附近,就開車送過來了。
    張哲輝走到跟前,二十多個小青年擠成一團,將走廊堵的滿滿的。一個個虎視眈眈,拽著鋼管,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錢誌高自問見過不少大場麵,這時,也避免不了,心裏有些發慌。他在古玩街在張哲輝被人一群二流子拽著刀子包圍的時候,敢上前搭救,那是因為古玩街是他的地盤,他認得鄭家幫的閻小義,心裏知道他們萬萬不可能對自己動手。
    現在可不同,這一幫小青年,沒一個他認識的。萬一被打,回頭再找人報複,自己還不是白被修理了?況且,這又不關他的事兒,真要被打,那才叫憋屈呢!
    可當著張哲輝這麽多人的麵,不站出來說點話,又跟自己的身份不太搭配。錢誌高抬頭掃了一圈,想看看人群裏有沒有他認識的,或者認識他的。在四九城,他錢誌高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張哲輝是他錢誌高的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了。
    一撇不要緊,看到躲在角落裏的林章,錢誌高嚇壞了。心道。“我靠啊!小張這家夥也太能惹事了吧?怎麽把他給惹了?”
    雖然林章不一定認得自己,錢誌高還是低著頭,跟在張哲輝背後。
    錢誌高暗自咒罵自己犯賤,好端端的非跑過來送錢。錢送到也就罷了,非得跟著張哲輝一道進來看望老人,表示關心。關鍵他現在不敢跟張哲輝說自己要走,多引人注目啊!萬一林章要認出來自己,惡其餘胥,林章跟張哲輝不對付,見自己跟張哲輝混在一塊,再把怨氣一塊撒自己頭上了。
    小青年盛氣淩人,冷笑盯著張哲輝,扯著嗓子喊了句。“林少,您想怎麽整他,一句話,我們幫你給他整殘了。”
    林章沒有吱聲,他以為自己帶來這麽些人,不怕張哲輝了。誰知道,當張哲輝站在跟前時,林章一點勇氣也提不起。
    “嗬!”
    麵對二十號來人,張哲輝絲毫不懼,隻要腦袋沒被敲碎,身上被鋼管敲上幾下也沒什麽大不了。對方要都揣了刀子,情況就截然不同了。更何況,張哲輝真在怒頭,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
    看著身前一個個十七八歲,才剛剛發育的小孩兒,張哲輝揪著跟前小青年的雜毛,悶聲道。“小屁孩,你頭發染這樣,你爹媽不管你嗎?一張臉,除了嘴之外,就剩下頭發了。你見不得人啊?幹嘛不把臉給割了?”
    “靠,媽的。”
    那小青年頓時不幹了,當著這麽多哥們兒的麵,張哲輝太不拿他當回事兒了。出來混的,不就是為了這張臉嘛!小青年臉上掛不住,揚起鋼管,猛然砸了下來。
    他揚手時,張哲輝棲身貼近,兩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他向後一推。頓時,隻見小青年腳尖離地,向後倒飛,撞倒了好幾個人,這才滾落在地上。鋼管砰砰砰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嚇得服務台的護士,渾身直哆嗦。下意識抱著腦袋,就蹲在地上,見沒發生什麽事兒,忙側頭瞟了一眼,抓著電話偷偷報了警。
    張哲輝跨步上前,掃了林章一眼,嚇得他連連後退,恨不得鑽進牆縫。“再動下,我把你腦袋給擰下來。”張哲輝迅速將繳費單交給劉永昌,錢誌高怯怯跟在張哲輝屁股後邊,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低著頭,看著腳尖。
    錢交了,手術很快進行。
    走廊上,氣氛一度緊張。
    這幫小青年都是在大學裏找來的,林章不吱聲,他們凝聚力不夠。打不敢還手的很得勁,碰到張哲輝不怕死的,立馬就蔫了。打吧!林章又沒膽量,深怕張哲輝發狠,這幫小青年攔不住,張哲輝把自己給修理一頓。
    不打吧!就這麽走了,林章又不甘心。
    這幫小孩兒,都是林章去學校玩學生妹的時候結識的。林章花不少錢在他們身上,每次去學校找妹子,身後跟著這麽一幫子人,甭提多拉風。這回兒,要是不把張哲輝好好修理一頓,找回麵子,往後他還怎麽好意思去學校?
    林章藏在人群中,盯著張哲輝的背影,咬牙切齒,掙紮了半天,終於憋足了勇氣。拳頭緊拽,牙一咬,向後連退幾步。他猛吸了一口氣,剛準備大喊,讓小青年上去揍他一頓。
    急診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劉永昌一臉疲倦從裏邊探出身來。
    鍾倩,張哲輝立馬奔上前,急切道。“醫生,鍾老(爺爺)現在情況怎樣?”
    劉永昌暗自掃了林章一眼,搖頭低聲道。“命是保住了,不過,老人顱內失血過多,在下丘腦旁邊還有一團淤血沒辦法清理。情況不太樂觀,餘後的這幾年,很有可能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度過了。”
    鍾倩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張哲輝立馬抱著鍾倩,將她放在椅子上,壓抑著心頭怒火。“您的意思是?”
    劉永昌摘下口罩,“就是植物人。”
    什麽叫植物人?除了呼吸,心髒還能跳動之外,基本上跟死人沒有任何區別,也可以說是一個軀殼而已。沒有主管意識,沒有七情六欲,不會哭,不會笑,也不在有欲望。
    跟肥皂劇裏不同,肥皂劇裏,植物人不用一兩周的時間,就可以奇跡般的蘇醒過來,然後又活蹦亂跳,跟健康人一樣。但現實中,植物人,基本上就跟死了沒區別,醒過來的可能幾乎為零。
    “植物人?”
    林章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說這老頭有趣不,好賴著不死,成植物人了。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呢!一會兒得瞧瞧,看看植物人是哪樣的。”
    張哲輝正掐鍾倩人中,聽見林章這個泯滅人性的畜生,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鍾老會成為植物人,還不是他一手造成的?“靠你姥姥。”
    張哲輝突然轉過身,如猛虎下山般,氣勢澎湃,疾風追電般紮進人群。掄起拳頭,往小青年臉上直呼。
    走廊裏一片混亂,銀閃閃的鋼管,霍霍泛光。錢誌高貓著身子,蹲在椅子後邊,兩手抱著頭,唯恐殃及魚池。
    張哲輝左手捂著後腦,任由身後一根根鋼管砸在後背,鑿穿小青年人群,直衝著撲向林章。林章見狀,眼眶凸出,扯著嗓子指著張哲輝咆哮。“打,打死他,往死裏打,老子負全責。”
    林章一邊歇斯底裏的怒吼,一邊急急向後退開。卻不想,身後化驗室門口有個垃圾桶,絆了一腳,轟然一聲倒了下去。腦殼砸在地板上,震的他頭昏腦脹,兩眼發黑。
    稍一清醒過來,還沒來得及睜眼,就掙紮著爬起來,連滾帶翻,往醫院外邊爬去。走廊上那一群小青年,四肢八叉,躺滿一地。哐啷啷,刺耳的聲響,嚇得護士站的護士們,窩在椅子下邊,卷縮成一團。
    張哲輝也受了傷,後背被敲了幾十棍,額頭腫的跟饅頭似的,殷紅的血液,汩汩順著鼻尖,直流而下。張哲輝瞪著眼,大步走上前。伸手一抓,將腿軟的林章揪了起來。
    林章兩腿跟打擺子似的,纏在一塊,他臉色慘白,忙擺手疾呼道。“別別別,別動手,輝哥,我有錢,有話好好說。您不是還借錢給那死老頭看病嘛!你差十萬,我給你一百……哎喲!別別別,別動手,千萬別,哎喲!痛死我了。”
    林章跪在張哲輝腳下,死死抱著他腳踝。“輝哥,真別打了,再打要死人了,昨天剛長的痘痘都被你打爆了。痛死我了,咱有話好好說,我真有錢,您開個價,放了我,我立馬給你錢。”
    張哲輝扇了林章十幾個耳光,也解了氣,情緒穩定下來,也不敢真把林章怎樣。“白癡,滾吧!你那臭錢,老子怕髒了自己的手。”
    見鬧劇結束,錢誌高站起來杵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張哲輝這小子真他媽有種。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號稱四九城四少,四大家族林家的公子爺林章,孬成這樣。
    關鍵是傻!
    林家再有錢,攤上這麽個兒子,遲早也得敗光了。
    急診室,一群護士簇擁著劉永昌,推著昏迷不醒,一臉平靜的鍾老走了出來。發現走廊上躺滿一地的小青年,在那慘叫哀嚎。眾人滿是詫異,手術室隔音極好,他們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麽事。
    就見張哲輝吼了一嗓子。“怎麽,都想躺地上等過年?”
    二十號小青年紛紛跳起來,歪歪扭扭,夾著林章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你們在這裏幹嘛?”
    電梯口,一幫警察十來個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