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說錯了。
    這場會，不是開到了第二天。
    而是開到了第三天傍晚！
    慶皇早出晚歸，忙著大慶上下諸多政務。
    甚至忙的連兄弟幾人，都沒來得及聚聚。
    到了傍晚，兄弟幾人除了太子之外，都聚在坤寧宮內，一起吃著火鍋。
    “老五老六你倆這兩天溜了，溜得簡直太對了。”
    “上朝這事兒，一件事兒反反複複的確定，磨磨唧唧的，當真煩死個人。”
    秦風這兩日，一直在宮內耍。
    雖說宮中能去的地方並不多，有許多禁地秦風無法踏足。
    但父皇的乾清宮，母後的坤寧宮，以及三大殿還有學宮等，秦風還是能去轉的。
    皇城各衙門，也摸了個門清。
    主要在這皇城太無聊了，基本都跟秦博亂逛。
    秦博對這皇城裏的一切，恐怕比大哥還要門清。
    秦棣喝著冰鎮的烏梅湯，也道。
    “這兩日想彈劾老六你的人，奏疏都能堆下一小間了，聊到北胡事務，遷移部分官員以及百姓時，你卻不在。”
    “那群禦史們當場眼睛就亮了，好在父皇說了句此事兒父皇定下即可，順便將那些彈劾都給壓下吃灰了。”
    秦風對此不以為意。
    開大會這種事兒。
    最為折磨人。
    幾百上千個人，去討論一件事兒，看法肯定有諸多不同。
    沒吵開就得說是慶皇威壓足夠。
    沒去兩三天。
    就快樂了兩三天。
    “沒彈劾五哥的？”
    秦博夾起一塊肉，嘿嘿笑了兩聲。
    “我不配。”
    秦風頓時噎住。
    “五哥雖沒了王位，但好歹也是宗正，這時候溜走不被彈劾？”
    “這事兒我幹的太多了，禦史們免疫了。”
    秦博辣的斯哈的。
    可還是忍不住的想吃。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適應了麻辣火鍋的味道，屬於又菜又愛吃的那種。
    “沒多大的事兒，隻要父皇跟大哥不說，那就一點事兒沒有。”
    “若是父皇跟大哥說了呢？”
    “那就挨一頓打唄。”
    秦博相當坦然，甚至在笑。
    “咱們兄弟四個，就老六你沒有挨父皇跟大哥的毒打，這怎麽成。”
    秦風瞥了瞥秦博，總覺得這小子沒安好心。
    怎麽著？
    還想讓秦風跟秦博受同樣的待遇。
    可話還沒說完，殿外便傳來了聲音。
    “陛下讓三位殿下，右宗正立即過去。”
    兄弟幾人頓時停住了。
    秦樉拍了拍秦風的肩膀。
    “父皇極度在意上朝這種事兒，我們平日上朝走神都要挨罰，老六你這次……”
    後麵的話，秦樉已經說不下去了，隻給了秦風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甚至還多拍了拍秦風的肩膀。
    秦棣則道。
    “老六放心，宮人不敢真打，最多比劃幾下。”
    秦博又夾起一塊肉放到了嘴裏，這才站起。
    “老六放心，到時候五哥陪著你一起挨，這事兒咱最講究。”
    秦風嘴角抽了抽。
    總覺得事兒應該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這幾日大朝會，跟自己有關的事兒也不多，或者說有，也多被慶皇給接下了。
    遼地的體係，與大慶朝堂相差不小。
    秦風去聽了，也基本上屬於鴨子聽雷，根本聽不懂。
    鴨聽雷，這話是閩南語，意思就是聽不懂。
    也不知道怎麽著，就隨著海船傳到了遼地，還成了遼人的新詞兒。
    兄弟四人沒多久，便到了乾清宮，瞧見了乾清宮內燈火通明，秦風進去後，就瞅著堆積如山的奏疏。
    這奏書之多，看的秦風直有種窒息感，感覺看一個月都未必看完。
    四人進來後，王得水這才彎腰漫步走到了慶皇身邊。
    “陛下，陛下。”
    兩聲陛下，頭聲輕的幾不可聞，第二聲略微加重了些語氣，可語氣中卻明顯帶著諂媚。
    “三位殿下以及右宗正來了。”
    慶皇聽此，這才抬頭，瞧見了秦風等四人。
    “吃過飯了嗎？”
    慶皇從座位上站起，略微扭了扭脖子。
    這幾日忙於政務，整個人都累得不成樣子。
    這可比指揮千軍萬馬累多了。
    但若是能讓老大輕鬆一點，慶皇覺得自己還是能擔得住的。
    畢竟整個天下，都被慶皇扛在了肩上。
    兄弟相互看了看，秦樉這才站出來道。
    “吃了一半。”
    慶皇點了點頭，這才道。
    “朕還沒吃，一會兒在這陪朕吃，許多老六上來的東西，朕吃著也覺得不錯。”
    慶皇說著，已經緩步走到兄弟幾人麵前。
    秦樉有些驚愕。
    父皇喊他們過來？
    隻是為了讓他們一起陪著吃飯？
    不是計較秦風壓根就沒去上朝的事兒？
    可就在這時，走到兄弟幾人身邊的慶皇，猛地暴起，一腳踹出，直接將秦博給踹飛了出去。
    “混賬東西，就你沒出息，還敢拐帶著老六一起。”
    秦博直接被一腳給踹懵了。
    什麽情況？
    這問題最嚴重的不是老六麽？
    怎麽父皇打的是自己。
    慶皇一腳踹完，似乎也解了氣，慶皇臉上這才帶著笑容。
    “老六不用多想，就是一年沒揍老五了，見到了有點控製不住。”
    秦博聽得差點吐血。
    “老六別在意，不上朝就不上朝，那些禦史們不懂事兒，朕已斥責過了，若還敢就這事兒揪著不放，朕找幾個直接流放到倭地去。”
    慶皇看向秦風的眼神中，有那麽一絲絲的愧疚。
    隻是秦風不明白。
    明明沒上朝溜走的是秦風。
    父皇怎麽反而還對自己愧疚上了？
    很快，慶皇就指著那堆積如山的奏書。
    “這幾日忙著政務，咱也沒好好的對你們兄弟幾人。”
    “北伐時老六明明是頭功，朕也沒怎麽封賞。”
    “可惜這幾日你們大哥太累了，否則今晚咱爺幾個在這好好的喝點。”
    慶皇說著一些有的沒的話。
    秦風卻覺得這些都不是慶皇愧疚的根源。
    直到飯菜上來後，父子幾人相繼坐落，慶皇這才低頭沉吟了許久，方才長歎一聲。
    “老六，朕當著天下諸臣的麵，選了雄英做未來的嗣君，斷了你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機會。”
    “你，不會怪父皇吧。”
    秦風聽得滿臉懵。
    好好的，慶皇怎麽突然說到這個了？
    自己什麽時候想坐那個位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