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現在怎麽辦啊？”蘇蘇氣海還沒喘勻乎。
    原來是顧興河拎著兩壇子酒去找蘇蘇赴約，然而蘇蘇已經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對著顧興河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想起此事，突然意識到漂亮姐姐並沒有指示自己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這不，就說兩壇酒不夠喝，然後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到這裏求救來了。
    徐藝瑾與蘇蘇勾肩搭背的在一邊嘀咕了半天，隨後蘇蘇那眼神之堅定猶如要踏上戰場的折返。
    李晉洛撇著嘴，“你這不是哄騙未成年小狐狸嗎？”
    徐藝瑾白了一眼，“她都修煉多少年了，算什麽未成年。”
    “你在車上讓她叫姐姐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
    蘇蘇這一去，就是兩個時辰未歸。
    離開營地修煉的這二人已經打算回帳篷睡覺，遠遠的瞧見了蘇蘇與顧興河的背影。
    蘇蘇身段妖嬈但略顯稚嫩青澀，身側顧興河就更凸顯得修長挺拔。
    兩人腳邊酒壇已經空了五個，圍坐在火堆旁，靠的很近。
    顧興河微仰著頭，稍微往蘇蘇那邊側了一點，除了顧興河不大的聲音以外，夜晚的營地隻能聽見樹枝燃燒的啪啪作響。
    “我師父啊，嗯很怪的老頭，有時候瘋瘋癲癲的，說起我怎麽跟師父上的龍虎山，就話長了。
    我生在一個山溝溝裏，村子很大，大到三座山都是我們村的，村子也很小，小到除了我們村中十七口人以外沒見過別人。
    據說我出生那一年，師父他老人家翻山越嶺的到了我們村，就村長說，他是這村子幾十年來的第一個外人。
    師父當年一身青衫道袍，瞧著就很那種得道高人仙風道骨的，村中人都爭著搶著招待師父住在自家，以求得個仙人指點。
    可師父最後婉拒了所有人，自己在山腰處搭了一間小木屋，很簡陋的，平日就吃些山野菜，不與村中來往。
    時間久了，師父也沒有展露什麽村子中想象的那種神仙手段，慢慢的村中也就開始淡忘了這位深居簡出的中年道士。
    後來，我長大了，八歲那年，幫著父親去後山砍柴，就冒冒失失的闖進了師父的那雜草叢生的小院內。
    說真的，要不是那小木屋還有個門，我還真沒發現闖進了別人家裏，真的很嗯，生機盎然。
    師父第一次見我的情景，就是大眼瞪小眼，師父死死的盯著我，我也好奇的看著這個素未謀麵的大叔，心裏想著村子就這麽大，從哪冒出來的新麵孔。
    後來，我知道了他叫翟士傑，來自龍虎山，十二位天師之一，也是當代最年輕的天師。
    雖然我不清楚什麽他說的那些，但是大概知道他很厲害，就求著他教我武功，想著這樣以後和鄰居家孩子打架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他還真的教我了，不過教的不是術法，而是一套連名字都沒有的拳腳把式，我跟著練了好幾個月，除了強身健體外也沒什麽特別的。
    於是開始意興闌珊，上山去找他找的也不勤了，就隻有砍柴時會路過與他閑聊幾句，那套把式我也不練了，有那時間不如多砍兩根木頭。
    臨近年關，家裏添了許多的新棉襖被褥，我想著要不，去給山上的那位道士也送去一套新被褥，畢竟人家也是教了我些東西，雖然感覺沒什麽大用。
    當我抱著和我差不多高的被褥行囊往山腰走去，我此生都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所見。
    師父他挺直的站於雪中，鵝毛大雪紛飛而不墜，於師父頭頂三尺處如有無形屏障阻絕，環繞周身。
    隨後大雪在同一刻靜止不動，天外有客來訪，一淡金色身影高如泰山，一步跨來，俯視著師父。
    師父隻是嘀咕著說了些什麽，那金色巨人身影轟然消散，半數金光消散於雪山之上，而後我就暈倒了，發了好久的高燒。
    等迷迷糊糊過完年，師父來了我家，和我爹娘說要收我為徒，帶我回龍虎山。
    爹娘自然是樂意，我也沒什麽想法，不去龍虎山也是在這山裏放牛，娶妻生子，帶孩子放牛，如此一生，有機會出去看看也好。”
    顧興河說到這裏就停止了，蘇蘇聽得正起勁，追問著。
    “然後呢，然後呢？”
    顧興河有些欲言又止，組織了語言，聲音低了幾分。
    “然後，我跟著師父沒有直接回龍虎山，而是一路走走停停，遊曆於山川之間，繞路還去了一趟北地。
    在我離開家一年後，傳來消息，山中老家妖獸作亂。
    待得我和師父趕回村中時，已經晚了
    我恨妖，恨所有妖獸。我回到龍虎山後，刻苦練功，發誓要練出個天下無敵，殺光所有妖獸，不讓他們再為禍世間。”
    聽到這，蘇蘇突然的全身緊繃，顧興河敏銳的感受到了身邊的變化，對著蘇蘇溫柔一笑。
    “別怕，那隻是我小時候的執念。
    後來師父教了我很多，有為人處世的生存法則，有天地一線搏長生的隱秘，有人妖共處的盛世合約，有反正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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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自己和解，與世間和解，開始明白不隻是妖，人也一樣，善惡一念，不可一概而論。
    那時我也知道，我並沒有真正的放下，但是至少我不再糾結於如此惡果循環
    進入神機營是為了懲惡揚善，以求一絲心底的清明，懲戒所有不法之徒，不論人與妖，幫助所有有需求之人，也同樣不論人與妖。”
    蘇蘇雖然放鬆了幾分，但是開始有些聽不懂顧興河說的話了。
    “我這次下山曆練，也就是為了這些，讓自己觀世間百態，以求一絲明悟。”
    蘇蘇沒有聽懂，但是意思了解了個大概。
    “那你現在明悟了嗎？”
    顧興河搖著頭，歎了一口氣。
    “應該是還沒有吧。”
    模棱兩可的話，蘇蘇不明白，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麽還不確定呢？
    不過蘇蘇還是伸出小手拍了拍顧興河相對寬廣的後背。
    “沒事，來日方長，慢慢找，你終究會明悟的，我相信你。”
    顧興河覺得有些好笑，還是第一次有妖來鼓勵他，嘴角微微揚起，再次抬起頭，眼中多了些陳雜的意味。
    “那就借你吉言了。”
    壇中剩餘美酒一飲而盡。
    李晉洛躺在帳篷中回想著剛才隱約聽見的言語
    深夜了，開始陷入深思，自己穿越而來，要何去何從。
    正當無盡迷茫之時，一個滑溜溜的小手伸入被窩，冰涼的觸感讓李晉洛瞬間清醒。
    “你有病啊！多涼啊！”李晉洛一個翻身裹走被子，把伸進來取暖的徐藝瑾的小手晾了出來。
    “我就是涼，才伸你那裏取暖的！”
    “你自己沒被窩啊！”
    “我被窩沒你的暖和！”徐藝瑾放下手中武評十六人的冊子，就要起身武力脅迫。
    突然，一個可愛，兩頰泛紅的小腦袋探入帳篷暗中觀察，如此做派好生眼熟。
    “沒打擾你們吧。”來者正是蘇蘇，手裏還揮舞著一本藍色的秘籍。
    “到手了？你怎麽做到的？”
    徐藝瑾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過來。
    “剛才我回來時聽你們好像在講以前的故事，怎麽繞到秘籍上的？”
    徐藝瑾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過來。
    “剛第一壇酒時就拿到了啊，看你們沒回來，才多聊了許久。
    我就說我想學，他就給我了，完整的手抄本。”
    帳篷內一片死寂，沉默
    百思不得其解，許久徐藝瑾扭頭看向李晉洛。
    “李晉洛，你好好和我說，你當時是怎麽旁敲側擊顧隊長的。”
    “我，我就是問，怎麽能夠學習你們龍虎山絕學？
    他說龍虎山絕學非本門親傳弟子不外傳。
    沒毛病啊。”
    徐藝瑾胸部起伏極大，好似強壓了一口氣下去，手中剛接過的秘籍摔到了李晉洛身前，嘴角機械的揚起，撐著僵硬的微笑。
    “熱知識，不是所有武學術法功法都叫絕學。”
    徐藝瑾有些眼前發黑，自己大費周章，最終發現如此周折的原因是因為豬隊友自己的未婚夫。
    “我出去透透風，涼快涼快。”徐藝瑾拉著蘇蘇掀開了門簾。
    “你剛才不還冷呢嗎？”
    “現在氣血翻湧，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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