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程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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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晉洛一行人的幽州之行,目的地就在靠近青原州的幽州邊境鷹嘴關。
    物資車隊再有一日就可抵達,一路上的勞頓,所有人都不似剛從並州出發時的神采,眼底多少流露疲態。
    這幾日裏蘇蘇與顧興河的關係明顯親密了許多,一個是初入人類世界的小妖,一個是初次與妖族深入交流的剛下山小道士,兩人加起來都稱得上一個不諳世事,對於世間的一切都充滿著美好的憧憬。
    徐藝瑾除了晚上陪李晉洛練劍,晚飯後鍛煉身體,其餘的時間都在暗戳戳的觀察著蘇蘇二人,姨母笑在嘴邊就沒下去過。
    用李晉洛的話講,徐藝瑾就好像在那看戀綜,然而徐藝瑾不知道什麽是戀綜,李晉洛也沒有和她解釋。
    現在的李晉洛,剛剛可以控製南枝飛行一段距離,興奮的全身心都投入了進去,想著能夠早一日禦劍飛行。
    “籲——!”車隊突然停下,徐藝瑾掀開車簾,有一騎回身來報。
    “前方有小股山匪正在與官兵交戰,應該是當地府衙的剿匪行動,攔住了去路。”
    徐藝瑾回頭想要詢問李晉洛的意見,是要繞路啊,還是說等一會再走,身後許瑩的車廂傳來了聲音。
    “幫忙解決一下吧,要盡快入關。”
    顧興河遠遠地聽到了,“年哥與老宋留下,其餘人結陣。”
    徐藝瑾探出車廂的半個身子受到了猛烈的一撞,被頂到了馬車邊邊,胳膊擠壓的生疼,是李晉洛聽到又要結劍陣而興奮的雙眼冒光衝了出來。
    顧興河腰間符劍飛離出鞘,而後用力的一踏馬鐙,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輕輕的落在符劍之上,身後八人動作如出一轍,與顧興河結成一座雁型劍陣沿著小路破空而去。
    許瑩走下馬車,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瞧見蘇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要是想去,可以跟過去看看,不過離遠點撿漏就好,他們龍虎山的劍陣多多少少都對妖族有些鎮壓效果。”
    蘇蘇對著許瑩甜美一笑,化作一道粉色妖氣追了上去。
    距離車隊一裏的距離,二十餘名官兵正與一夥賊人打的有來有回,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要不撤吧,情報有誤,他們山上還有同夥,剛才跑了一個已經回去送信了。”
    “我當時就說,能劫了紅魚鏢局的能隻有十幾人嗎。你們還不信。”
    “現在馬後炮有啥子用?頭,撤不撤,再不撤兄弟們可就都要交代在這了。”
    一直衝殺在最前方的中年漢子,一咬牙,罷了,雖然這次如果撤了可能山匪會流入青原州再難尋蹤跡,但是為了弟兄們的命
    “撤!”
    就在官兵們要扭頭撤退之際
    “大膽賊人!還不束手就擒!”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粗獷漢子從路邊殺出,手持一柄鋤頭衝入戰局。
    看起來毫無招式可言,麵對匪徒的一斧劈下,粗獷漢子一個踉蹌閃開,好似有意閃躲,又好似隻是被絆了一下,運氣好避開。
    一擊不成,匪徒有些惱火被如此方式躲開,加快了手中巨斧的扭轉速度,自下而上撩劈。
    粗獷漢子一邊嚷嚷著賊人,一邊蹲下躲開進攻,伸手用鋤頭勾住匪徒的腳踝,用力一拉,匪徒失去平衡倒地。
    官兵們原本是要撤退的,但是看到有人衝進來攪局,又不忍心扔下他一人等死,隻得回頭再戰。
    沒成想這揮舞著鋤頭的漢子雖然動作匪夷所思,但是卻實打實的放倒了一個又一個山匪,隻是短兵相接的幾個照麵,大獲全勝。
    高空,顧興河麵色凝重,盯著那個粗獷漢子。
    “這人不簡單。”
    “用你說都能看出來,反應與判斷都是上上等”蘇蘇剛剛趕到,就看見了那個粗獷漢子看似慌亂,實則一腳放倒了身後偷襲的匪徒。
    算上蘇蘇共計十人,就這麽在空中俯視著眾人,看來不用他們出手了,這裏的匪徒完全不是那位粗獷漢子的對手。
    “在下袁臨,李安縣衙的,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官兵頭頭帶人綁了所有匪徒,而後對拎著鋤頭的粗獷漢子一抱拳。
    漢子把鋤頭扛在肩頭,踢了一腳已經被綁的匪徒,“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嘿嘿。俺叫程勝那個,俺看村裏貼了這些人的告示,咱們一起抓的,俺還有錢拿嘛?”
    程勝五大三粗的樣子,提到後麵懸賞銀子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給人一種極為反差的真實喜感,竟然還有一絲絲可愛?
    袁臨哈哈大笑,“這是自然有的,要不是程兄弟,今日恐怕我們也要無功而返了。
    等一會我們綁了山上剩下的匪徒,程兄弟與我們一道回府衙,定是一分都少不得你的。”
    “他們山上還有賊人?”
    “嗯,剛才跑了一個回去報信,估摸著還有十來人,算起時間應該是快要到了。”
    程勝點點頭,而後猛地抬頭眺望向空中,與顧興河對視上
    “一、二、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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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顧興河沒搞懂這個糙漢子在數什麽時,隻見他把肩上鋤頭對著自己方向拋出,速度之快、威勢之猛如床弩悍然襲來。
    瞳孔微縮,想要閃身躲開卻發現好像有些來不及,匆忙調起一身真氣,縮地成寸向後閃去。
    “好家夥!後麵這批賊人還挺厲害!有本事你們下來打!”程勝撿起地上匪徒的刀劍斧錘,對著顧興河他們拋去。
    有了第一擊,顧興河他們有了防備,就應對的從容了些許,一邊躲閃一邊出聲解釋自己等人不是那匪徒殘餘。
    一場鬧劇收場,後趕來的匪徒共有十六人,全數被綁,程勝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與顧興河他們道歉,說要等一會拿了懸賞銀,分出一半來給他們賠罪。
    顧興河自然是沒要,隻是好奇於程勝的這一身詭異武功,禮貌的問了一下師門,得到的答案更是離譜。
    “俺沒有師門,俺沒有師父,就是自己拿著劈柴的斧子,耕地的鋤頭這些瞎練。”
    李晉洛的馬車行至這裏,他對這個大胡子老哥有種沒來由的好感,閑聊了幾句,程勝也是瞧著李晉洛有眼緣,似毫無戒心的全盤告知。
    程勝來自冀州的一個小村裏,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喜歡看些話本冊子,跟著練啊練的,還真就有了不錯的身手。
    一次鄰村鬧了匪患,他出於好奇的圍觀,意外的製服了一個漏網之魚,這使得他發現了自己的武功沒有自己想象的兒戲。
    於是,開始了這條四處尋告知剿匪,拿懸賞銀買酒喝、買肉吃的日子,倒還滋潤,一路到了這裏。
    “若這一路隻是獨自揭榜尋懸賞何其無趣?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如與在下一行搭個伴,此去鷹嘴關,隨後可能要入青原州。
    老哥一路上的開銷,在下都包了,如何?”
    李晉洛向程勝拋出了橄欖枝,倒是不因為他的武功多好,畢竟他也沒看到。
    而是據顧興河所說這人武功路數詭異,偷襲之下連他都險些著道,又是自學成才。
    這就讓李晉洛心底畫混,不會是魔皇吧,無師自通,然後一路上走到哪,哪就有匪患,有懸賞可揭。
    李晉洛越想越覺得合理,所以打算留這位老哥在身邊一段時間好好觀察一下。
    程勝聞言樂了,不疑有他,開心的像個孩子,“這麽好?這這這怎麽好意思。那,那俺就恭敬不如從命?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並州人士,李晉洛。”
    “哦哦,李公子,那我老程也不能白吃白喝公子的,有什麽力氣活,公子盡管吩咐!”程勝憨憨的傻笑著,這不是路邊撿了個金主嘛。
    程勝沒有認出世子的身份,也是正常,雖然是三洲之人,但是這世間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李晉洛他們此時還一番商販打扮,就隻當做了尋常富貴人家, 沒有多想。
    而一邊的袁臨滿頭大汗,吞咽著口水。
    那神機營招牌的符劍與李晉洛的大名還有後車廂裏那兩個白色麵具,讓他很難不知道這個能夠使喚他們的人是誰。
    “不過,你們要去鷹嘴關,好像和他們李安縣不是一個方向俺的銀子”
    袁臨連忙從懷中掏出銀票,“程壯士,這就是你的懸賞銀,不麻煩諸位繞路,以免耽誤了李公子的行程。回頭我自己去衙裏報備就好。”
    機靈的人,自然就是收到了李晉洛讚許的目光,以及他自己當時都沒想到的回去後立馬就因為左腳先邁入大門而升任了主簿,在這一縣之地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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