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不顧一切來到地球，卻發現已經回不去的沈翼。
    “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初的決定。”
    若是放在之前，沈翼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縱橫萬年的仙尊大人怎麽可能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呢?
    可是從另一方麵來說，他也算是成長了吧？
    四十八年，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成長，可是放在壽命上百萬年的仙人身上。
    就顯得很珍貴了。
    沈翼，你是修仙的天才，是最短時間爬上仙尊位置的人，也是整個仙宮實力最強的人。
    可是你為什麽會敗給我？方賢有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
    “世間萬物講究平衡一說，若是某方麵過強的話，那就是極端。這個霸仙尊就是這樣。”
    穹高的聲音在方賢耳畔響起。
    “作為人的優秀品質，德智體美勞，可不是簡單的小學課本上的內容。”
    單科成績過強，其他所有成績在及格線，這是專家。
    單科成績過強，其他所有成績沒有，這是極端。
    “你是說，我很有‘德’？”方賢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是你身上聖人的血液確實能夠證明你這一點。”
    聖人是必須要拯救過天下蒼生才能獲得的血脈。
    而且拯救天下蒼生不過是必要條件。
    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條件達成，方賢雖然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可是也變相的造福了其他人。
    論跡不論心，方賢的美德超越了大多數人。
    治理原國的時候，方賢推行的方法，也總是以百姓為重。
    雖然也是為了自己積攢攀登世界的能量，可是卻引來了所有人的愛戴。
    相比之下，同為統治者，沈翼做了什麽？
    方賢治理的所有雷區他全都踩了一遍，若不是仙宮沒有人能打得過他，早就有人反了。
    “別廢話了，趕緊把坐標告訴我。”
    沈翼說出了仙宮的坐標，這個坐標，即便是方賢也無法理解。
    可是別忘了小夢吞掉了能夠穿越任何世界的係統，隻用一些描繪出來的畫卷，方賢就能過去。
    更何況直接把參考答案給你了呢？
    隻不過這其中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即便方賢的意誌被傳過去了，也沒有用處。
    所以，方賢決定傳送穹高過去。
    “你準備好了嗎？把仙宮也變成你的一部分。”
    穹高是一個世界的意誌，他當然希望世界變得越來越好。
    “那當然。”
    億萬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幕。
    攀登者和世界意誌組成了一隊，小夢和穹高前往了仙宮。
    帶領所有人攀登的第一步算是實現了。
    方賢看著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的沈翼，“不用擔心，你們馬上就會再看到仙宮的，不過到時候不知道那裏還是不是你們的樣子了。”
    “你送了什麽東西過去？！”柳靈兒問道。
    方賢還在這裏，身體和靈魂都還在這裏。那麽方賢到底送了什麽東西過去？仙宮裏麵的仙人們，能不能承受的了那個東西的意誌？
    “放心吧，仙女姐姐，你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因為它已經發生了。”
    之後，方賢將所有的真相說了一遍。
    和之前同沈翼說的版本不同，這次，方賢將儲存在他記憶裏麵的所有東西都給說了出來。
    包括他見到的所有人，所有名字和所有仙具。以及他用了什麽方法，將十萬大軍騙回去，然後發起仙宮內鬥。
    “你知道嗎？仙宮倉庫裏麵的仙具真多啊！不間斷的炸，炸了三天三夜還留有不少。”
    兩位仙宮的最高領導人，跪倒在地，他們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了對方賢的怨恨，他們最痛恨的是自己。
    拋棄仙宮的沈翼，還有不果斷的柳靈兒。
    “森森，你有沒有覺得我太殘忍了啊？”
    森森搖搖頭“沒有哦，誰讓那個仙宮的內閣首輔帶著這麽多人想來毀掉世界呢？她們是咎由自取。”
    宇宙是一個黑暗的森林，所有文明都是帶著槍的獵手。
    當二者見麵的那一刻，就會相互扣動扳機。
    強如仙宮，擁有無數仙人，卻贏不了地球。
    他們因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並且這份代價足夠龐大。
    從這一點來說，他們就不如穹高。
    人類的祖先在第一次仰望它的時候，它就開始警惕這個自然衍生出來的物種。
    擁有恐怖的成長力和變異能力。
    耗時上億年，終於爬到了和神同等高度。
    “聽了這些之後，想必你們也不可能為我工作了。按道理來說，我必須殺了你們，可是我覺得我得給你們一個機會。”
    方賢從懷中拿出一個硬幣，“選一麵吧，若是中了，我放過你們。若是沒中，就死在這裏。”
    沈翼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可是柳靈兒卻搖著頭。
    “選一個，不要浪費時間。”
    “不。”
    “選一個。”方賢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決定是否殺了我們的不在你手中的硬幣，而在於你。”
    按照方賢的想法，他們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
    可是從直覺來說，他內心深處又不希望他徹底將一個種族消滅。
    所以他決定拋硬幣。
    這是聽天由命，可是柳靈兒不想這樣。
    她身為仙宮的罪人，需要坦然的選擇死亡，以此來減輕罪孽。
    她知道不拋硬幣的話，方賢絕對饒不了自己。
    方賢盯著柳靈兒，思考良久。
    緩緩舉起劍，柳靈兒已然閉上了眼睛。
    然後砍向一旁的沈翼，人首分離。下一刻，頭顱包括身體全都煙消雲散。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們不過是幻想罷了，我又何必同你們較真呢？”
    手中的劍被收了回來，“死倒是容易，可是活下去才需要勇氣。你已經是仙宮的罪人了，那就帶著內疚為了仙宮繁衍後代吧。森森我們走。”
    劫後餘生的柳靈兒，想不通一個問題。
    她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為什麽？為什麽不殺了我？”
    另外一邊。
    “哥哥，你為什麽不殺了她？”
    方賢看了一眼森森的丹田處，“因為她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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