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又是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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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小偉聽見門外熟悉的聲音,知道是張虎已經得到消息,趕來這個村子和自己匯合了。
    果然,片刻功夫,一匹高頭大馬,在一個老漢的牽引下,就停在了劉六家的門口。
    嗩呐劉三人被剛才的那聲大喝吸引,正看著門口,發現老頭後驚訝的問道“村長,您怎麽來了?”
    村長沒有回話,而是諂笑著回頭道“大人,您所說的那位大人,根據村口的那些人說,就是來了劉六家,正是這一家。”
    張虎一身錦衣衛常服,跳下馬後,大步走進院子,根本沒有理會還在呆立當場的其他三人,直接向著呂小偉複命“大人,那個姓潘的推官,已經被押入大牢,等候處置,應天府的知府本來想要一起過來,被我拒絕了。”
    “嗯,讓他在應天府等著就行,反正咱們辦理這個案子,遲早要過去,沒必要來回折騰。”
    呂小偉和張虎兩人一問一答的說話,可把現場的嗩呐劉三人驚呆了,想要開口問問,為什麽錦衣衛的大人,都要給這位自稱應天府的官員行禮,又搞不清楚,從張虎口中,怎麽還有一個姓潘的推官被打入大牢了。
    呂小偉的心思在於盡快破案中,也懶得繼續解釋自己的身份,當即對著剛才還在叫囂,如今已經臉色煞白的二毛子問道“你就是賣給劉六木板車的二毛子?本官問你,這輛車從哪裏來的?”
    聽見呂小偉審問二毛子,張虎也是轉身怒目看向二毛子,這更讓二毛子心裏發慌,自己撿了一輛車,怕不是卷進去什麽破天大案了吧?
    “大人,這輛車真的是草民撿來的,可不是偷的啊,請大人明察。”二毛子說話已經帶著哭腔了。
    “沒說是你偷得,這輛車可能涉及一樁案子,在哪裏撿的,帶路,哦,對了,把買車錢退給劉六,這輛車可能要當做證物,帶回衙門。”
    說罷,呂小偉起身,對著嗩呐劉和他侄子說道“今日本官微服私訪的事情,牽扯一樁人命關天的案子,你們不要給任何人說起,至於這輛木板車,一會我會讓衙門的人來帶回,作為證物,你購車的錢,我會讓二毛子退還給你,就算他沒有錢,也有衙門做主,不會讓你白白損失。”
    聽見呂小偉的話,嗩呐劉和劉六高呼青天大老爺,當場就跪拜表示感謝。
    呂小偉則是轉身就向門口走去,身後的張虎,順著衣領提起已經腿腳發軟的二毛子,緊隨其後。
    不多時,膽戰心驚的二毛子,就帶著呂小偉和張虎,來到村外路邊,指著一個自然形成的小土坑“大人,就是在這裏撿的。”
    “什麽時間?怎麽撿的?”
    二毛子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四天前的清晨,我趕路想去鄰村找個親戚借錢,走到這裏的時候,不經意發現有輛車倒在裏麵,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車推了上來,結果等了半天沒有人來,我就。。。。”
    張虎看著二毛子猥瑣的神情,在一旁嘲諷道“等了半天?你恐怕是迫不及待的就推著車找買家了吧?”
    看見自己被揭穿,二毛子嬉笑著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就算這輛車倒在土坑裏麵,誰家能就這麽丟掉走開呢?我前一晚傍晚路過的時候,還沒這個車呢,況且這麽大件的農具,一般人家都買不起,所以我想著,是不是哪個有錢人家不要了的,所以我就。。。。。嘿嘿。”
    “你確定,這個車就是當天夜裏出現的?”
    二毛子斬釘截鐵的回複“大人,小人敢對天發誓,白天我路過的時候都沒看見,第二天清晨路過,就發現這個車,倒在土坑裏麵。”
    “嗯,”對於二毛子的話,呂小偉認為基本可信,畢竟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撒謊的必要,再說了,假如他白天路過的時候發現這輛車,肯定早都推出來賣了,還能等到晚上。
    所以,呂小偉懶得和他再廢話,慢慢走下土坑,查看裏麵的痕跡。
    從裏麵雜亂的腳印來看,隻有兩種,一種就是二毛子如今穿的草鞋,能看出來,二毛子也是左右折騰了半天,才推著木板車重新上路。
    其中還有一個腳印,雖然已經過去四天,卻依然清晰可見,卻不是一般的草鞋,而是城裏有點錢財的人,穿的百納底的布鞋,從腳印大小來看,應該是一名男子。
    雖然呂小偉並沒有專門深入研究過人體的腳印區別,但是僅憑以前的刑偵知識,也基本可以確定,這名身穿布鞋的男子,首先體重就比眼前的二毛子重一些,畢竟腳印的深淺,還是很容易分辨。
    綜合判斷下來,呂小偉認為,這應該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體重達到了六十公斤左右的男子。
    要說在後世,物質極度豐富的年代,體重六十公斤隻能算是正常體重,比這個體重高的人是比比皆是,甚至肥胖率也不低。
    但是在一半人口還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年代,體重能夠達到六十公斤,那就說明,這個人就算不是地主老財,也是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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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一個衣食無憂的男人,要在深更半夜,推著這麽一個嶄新的木板車,來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而且在將車不小心掉落進土坑裏麵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找附近的村民幫忙,而是自己逃走,一連幾天也沒有再返回尋找木板車,要知道,在如今這個時代,這輛木板車也不是一個小物件,對於一般農民家庭來說,都可以稱得上價值不菲了。
    如此分析下來,呂小偉越發覺得這個木板車很可疑,或許就是拋屍那個水渠中女子的工具,至於那個拋屍現場沒有留下車輪痕跡的原因,其實回想起來也很簡單,畢竟水渠在官道旁邊,而官道的路麵本就很硬,留不下痕跡也屬於正常。
    呂小偉讓張虎對那些腳印進行了拓印,然後讓二毛子做了見證,證明這些印下來的腳印,是在木板車遺棄的現場取證,又給二毛子做了一份筆錄,讓他近期不要離開本村,做到隨叫隨到,否則按潛逃罪論處。
    二毛子眼看自己並沒有嫌疑,隻是作為證人,心底總算鬆了一口,至於說不讓離開村子而已,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這麽多年,最遠也就是來鄰村混個飯吃,根本不影響自己的生活。
    “大人放心,小人這一年都不出村,一會就回去把買車錢還給劉六。”
    這些街溜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那可算是修煉到家了,沒等呂小偉繼續吩咐,就拍著胸膛打包票。
    既然這裏已經沒有新的線索,呂小偉和張虎回村取了馬,兩人一騎,湊合著向應天府衙門疾馳而去。
    。。。。。。
    官場有句俗話,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
    而應天府的府尹,雖然表麵上是正三品高官,高出其他地方的知府兩到三級,但是身處陪都這個敏感地方,而且有著一整套六部高官班子的地方,那可算是常年受氣,畢竟隨便出來一個人,那都是二品以上的大佬,哪裏能惹得起。
    更別提後來派遣的鎮守太監,那可都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與守備武將權貴之間明爭暗鬥,每次倒黴的都是他這個應天府尹。
    本就一天疲於奔命的這屆應天府尹嚴大人,下午的時候又遇上了糟心事,自己手下的一個小小從六品推官潘文,接到有人報案,說是城外發現一具女屍,隨即帶著幾個衙役就去現場勘察。
    本來這麽小的一件事,而且也是推官的本職工作,嚴大人都懶得過問,誰知道不到兩個時辰,這個推官潘文就被錦衣衛的人押了回來,一打聽才知道,潘文在現場胡亂斷案,恰巧被路過的八府巡按呂大人來了個就地免職、等待處理。
    這不是倒黴催的嗎,那位掛著正三品南京都察院副都禦使的職銜,卻沒去都察院辦差一天的人,可是皇上欽賜尚方寶劍,又封了一個古往今來沒聽過的八府巡按的官職,簡直就像是皇上的親兒子一樣,誰能招惹得起?
    其他人得到皇上委派為欽差,拿著尚方寶劍,那都是用在情況緊急的時候,比如罷免官員之類的事情,本就不太著急,為了朝廷和六部的麵子,大多數欽差都是上奏朝廷後,等到內閣票擬,吏部發文的這一套流程,才會罷免官員。
    沒看見這麽短短幾年時間,上至正三品的指揮,下到七品的知縣,栽在這位欽差大人手裏的官員不知多少個,誰看見吏部或者錦衣衛站出來說話了?既然錦衣衛都不出麵,那豈不是代表,皇上雖然知道了,但是保持默許了?
    更別說這位煞星,為了貪汙這麽點小事,就敢拿著早已沒人提的大誥,把在職的知縣來個剝皮實草,而且事後還向吏部行文,讓派遣新的官員,簡直可以稱得上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可偏偏這麽個“官場鬼見愁”的煞星,就被自己手下的推官惹上了,這不是把自己也害了嗎?
    一時之間,嚴大人是頓感心力交瘁,可是本想跟著那位掛著錦衣衛指揮僉事的張大人,一同前去麵見呂大人,順便拉攏一下關係,誰知道竟碰了一鼻子灰,說是呂大人不日就會來應天府做客,嚴大人聽見後,就差找根繩子上吊了。
    這位赫赫有名的呂大人,走到哪裏,哪裏就出事,他哪裏是來應天府做客,那分明是來催命的啊。
    不過嚴大人也知道,雖然朝廷裏麵的官員,私下裏把這位呂大人傳的如洪水猛獸一般,但是不可否認,這位呂大人做事還是很公平合理。
    在他巡視的過程中,隻要官員沒有貪贓枉法,他都會向朝廷舉薦,而這些官員一般都會在年考的時候,得到不錯的評價,升官重用也是指日可待,可以算的上風險與機遇並存。
    這一點,在嚴大人深入大牢,仔細詢問了那個倒黴的推官後,更加確信,畢竟從潘文的嘴裏得知了前因後果,就連自己也對這個痛哭流涕的無能官員鄙視不已。
    鑒於張虎說呂大人不日就要前來應天府,嚴大人連晚飯都沒吃,就著急應天府的所有官員,公布了這一消息,看著眾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嚴大人最後聊下一句狠話“諸位,呂大人的名號和作風,想必大家都比我清楚,本官今天再說一句肺腑之言,大家手裏有麻煩的,屁股不太幹淨的,趕緊去處理了,說不定還能度過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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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嚴大人話鋒一轉,環視下麵的這些官員“假如抱著僥幸心理,最後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別怪我嚴某人沒提醒,散了吧。”
    隨後,嚴大人就讓自己的師爺,先去整理一下這幾年在任上判過的案子,看看有沒有什麽疏漏之類的,能夠補救就補救一下。
    本想還能準備幾天的嚴大人,萬萬沒想到,下午張虎所說的近日做客的呂小偉,當天夜裏就直接上門而來。
    呂小偉看著燈火通明的應天府衙,和眼前這位笑容滿麵的府尹嚴大人,拱手道“嚴大人果然是朝廷的股肱之臣,這麽晚了還和下屬操勞,佩服佩服。”
    嚴大人略微有些尷尬的看著呂小偉,兩人都是三品的官階,按道理同級官員拱手行禮就行了,但是呂小偉還掛著欽差的頭銜,所以嚴大人一咬牙,撩起衣服下擺,就要跪拜,卻被呂小偉攙扶著沒有拜下去,直言自己隻是為了來查案,並不涉及皇命。
    呂小偉並不知道,眼前這種通宵達旦的景象,隻是因為聽說自己要來,唯恐出了岔子的官員,都在整理複核手中的工作。
    還以為應天府一直這麽忙碌的呂小偉,對於眼前這個嚴大人也早有耳聞,畢竟自己的家就在應天府,坊間傳聞這位嚴大人雖說有些油滑,但完全可以算的上是一位清官。
    兩人客套一番後,正準備進衙門裏麵詳談,這時候一個衙役急急忙忙的從巷子口跑過來。
    呂小偉身後的張虎,看見自己大人看向那個慌張的衙役,當即上前問道“八府巡按大人在此,發生何事如此慌張?”
    那個衙役本來隻是回來報信的,但是看見一眾高官站在衙門口,又被張虎質問,隻得說出實話“回大人話,街頭醫館發生命案,捕頭讓我回來報信。”
    “什麽命案?自殺還是他殺?死者身份清楚嗎?”
    “一名孕婦上吊自殺了。”
    呂小偉心裏一驚,怎麽一天之內,遇見兩起命案,偏偏死亡的都是孕婦,這難道僅僅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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