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舍得欺負她呀？”
    “我要跟你睡！”林秋語整個鑽進她被子裏。
    “我會被你擠下去。”
    “那你睡裏邊，我睡外邊。”
    雖然林秋語和李秋林看起來很社會，但看她們沒找卿清荷的麻煩，反而很喜歡她，姐姐們也放了心。
    也是，這樣柔弱善良的小妹妹，誰不喜歡呢？
    熄燈後，其他女生都睡著了，兩個漂亮女生還在說話。
    “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初中高中談過嗎？”
    “沒有。”
    “你這麽漂亮，沒人追你嗎？”
    “沒有。”
    “你們學校男生都瞎了嗎？”
    “沒有。”
    一陣低低的笑聲蒙在被子裏。
    “疼……”
    “你皮膚太滑太白了。”林秋語撚撚手指，借著陽台透進來的光，看著她瓷白小臉上的青印，很嫉妒，她的皮膚不止是白，還很透，眼睛也不止是大，也很透。
    大多數人看到美好想保護，但也有人看到美好想破壞。
    看她清透的雙眼漾著委屈的水霧，林秋語暫時壓下欺負她的欲望，“我高中男朋友可帥了，來了這邊這些男的都好黑好矮好醜啊！我都好想他！哎，你們學校有帥哥嗎？”
    “什麽樣的叫帥哥啊？”
    “哎！你是不是臉盲啊？不說帥的，就說那些醜的吧，你真的不會感覺惡心嗎？尤其是那些醜男還喜歡你，不會很惡心嗎？”
    “嗯……我沒有這樣的感覺，也沒有男生喜歡我呀。”
    “嗬嗬嗬……你周圍的男生全都瞎了，要不就是膽小。”
    “沒有，我周圍的男生對我挺好的。”
    林秋語看著她白玉無瑕的臉上水霧蒙蒙的眼睛，“可能他們有自知之明吧，不像我，是人不是人都敢喜歡我，好像我很廉價一樣，好像我看得上他們一樣。切！”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人喜歡你，不正是因為你有美好的吸引人的地方嗎？”
    “我知道你說得對，但是我真的……那些矮的醜的胖的追我，多看我一眼，我就會覺得惡心。”
    “我也矮，你還非要跟我睡。”
    “噗……哈哈哈……”被子裏像捂了五百隻鴨子，“你真的太可愛了你知道嗎？”林秋語摸摸她光滑的臉，“你不一樣啊，我說男生啊！”
    “哦，隻是嘲笑終歸不太好，別人聽到也會傷心的。”
    “唉，我確實會看到那些醜的吧，覺得他們哪來的自信？也不照照鏡子，就敢喜歡我！不過，以後我克製一下吧，不表現出來，也不說。”
    “嗯……我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煩惱，可能喜歡你的人太多，你也會煩。那些你不喜歡的人追你，你也很煩。
    但是我覺得別人沒有騷擾你的情況下，隻是幫助的情況下，那樣說別人不太好，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不會啊，你說得很對啊，提醒我以後控製一下自己，我這人就直來直去的。”
    “秋語你真好，又高又漂亮。”
    “哈哈……真的嗎？”
    “嗯。”卿清荷雖然不太記得別人的臉，感覺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都長得差不多，但林秋語是她也可以快速接收並確認的美，太張揚，太耀眼了。
    “你哪年的？”
    “八七。”
    “這麽小！”
    “嗯。”
    “我複讀了一年，比你大三歲，叫我姐。”
    “秋語姐。”
    “嗯，以後姐罩著你，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帶著你。”
    第二天走進教室，薑淩就看見卿清荷和林秋語坐在一起。
    男生們眼冒紅光，兩個美女兩張臉，一個張揚豔麗如紅玫瑰，一個古典清秀如山穀幽蘭，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對眼球和心髒非常有衝擊力！
    對於男生來說，林秋語這樣奪目的美更容易接收到，多看一眼，普通男生都會被耀眼得轉開目光。
    而卿清荷，就像古畫裏的美人兒，要默默地注視一會兒，才緩緩走進心裏來。
    在全班男生看著林秋語，自卑地移開目光的時候，隻有老胡一個人看著卿清荷發呆。
    薑淩也看著林秋語，當年沒見識，被她晃了眼再看不見其他人，後來走上社會見的人多了，特別是化妝術成為神州邪術之後，林秋語這款第一眼美女挺多的。但卿清荷這樣古典溫婉的，兩輩子就發現這一個。
    這樣兩個完全不同的女生居然開學伊始就這麽親密？
    他已經不記得林秋語身邊的女生，他也是隻記得她身邊的男生。難怪二十年聚會的時候梁遠說她倆走得挺近的。
    美女都喜歡跟美女做朋友嗎？
    林秋語在的時候，卿清荷總是被林秋語拉著和她還有李秋林坐在一起，不過林秋語和李秋林很少來上課，所以，大多時候，卿清荷還是和寢室幾個姐姐坐一起。
    這種受歡迎程度真的超出薑淩預料。
    她和女生同進同出，薑淩也找不著機會單獨接近她了。全班男生都靦腆，也坐在一堆，從來不跟女生坐，薑淩也不好特立獨行，引人注目。
    去圖書館和小花園幾次也沒遇見她。
    在寢室薑淩也看不進書，他們老聊傳奇，這天終於沒經受住誘惑，吃過午飯就跟他們一起去西院樓下的網吧重溫一下傳奇。
    走過楓香大道，就看見卿清荷抱著一本書走過來。
    薑淩朝她一笑，她理都不理，哎！又忘記了嗎？薑淩朝她揮揮手，卿清荷還是無動於衷。
    “好清高啊！”幾個室友感歎。
    老胡又看著她發呆。
    還真是清高呢！但也可能是臉盲！看著卿清荷目不斜視從旁邊走過去，薑淩毅然轉身，追上她，“卿清荷！又不認識我了？”
    “班長？”卿清荷轉頭看著他，也有些意外。
    “剛剛是裝不認識啊？”
    “剛剛？剛剛你叫我了嗎？”
    “我跟你笑了，還揮手了。”
    “我看不清啊。”
    “看不清？”薑淩湊近她的眼睛。
    卿清荷抱著書小腦袋往後一仰，一臉防備，“嗯，我……我眼睛近視。”
    “多少度？”見她防備，怕她又跑，薑淩站直，離她遠一點。
    “應該三百度吧。”
    “什麽叫應該啊？”
    “我的眼鏡就是三百度啊。”
    “那你怎麽不戴眼鏡？”
    “眼鏡很重很大，壓得鼻子很疼。”
    “可以戴隱形眼鏡啊。”
    “眼鏡還能隱形啊？”卿清荷雙眼驀地一圓，一臉奇異。好像聽到一件神奇的魔法！
    薑淩忍不住笑容，校門旁邊就是眼鏡店。
    “我們去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嗯……”卿清荷有些好奇，卻躊躇道，“這個……這麽高級的眼鏡會不會很貴啊？”
    薑淩頓了一下，卿清荷看上去不像出身貧困家庭，像是書香世家，她父母應該是教師之類公家單位。
    他這個不近視的都知道隱形眼鏡，她卻不知道，還擔心很貴！
    前幾天她也說她十六年都沒用過吹風機。當時還沒想那麽多。
    看她穿著，雖然不施粉黛，渾身沒一件首飾，但是幹淨得體，白襯衣搭著鵝黃針織衫，淺藍色牛仔褲，平底鞋，都不是什麽牌子貨，但在一群土土的或有幾個打扮妖豔的大一新生裏，她的搭配清新淡雅賞心悅目。
    薑淩有點意外，搜索一下記憶，上一世，也沒有發現卿清荷家庭困難啊！
    見他不住地打量她，卿清荷有些手足無措，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