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馬山。
    眾人還在興奮於敵人的撤退，龐建軍突然收到了來自林楓的消息。
    聽完對方的話，龐建軍的臉色一變再變。
    “什麽？”
    龐建軍拍案而起，周圍眾人立刻被他的動靜吸引。
    “老龐，怎麽了？”
    “龐哥，你這表情不會又有壞消息吧？”
    龐建軍皺著眉頭說道：“狗日的孟昌易要報複我們用導彈轟炸空六師的事，他要炸平整個崇明殲滅東海的主力！”
    “啊？”
    消息一出滿座皆驚，立刻有人大喊道：“快通知崇明的兄弟撤退！”
    “來不及了，導彈已經發射！”
    滿屋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震驚於孟昌易的狠辣。
    龐建軍滿臉怒容破口大罵：“幹他媽的，他們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村長已經在去淮南的路上，打不進京都難道還炸不平一個淮南嗎，天亮之前咱們就把淮南給他鏟成平地，老子看他孟昌易狠一點還是我們狠一點！”
    “啊？”
    “這……老龐，這不行啊！”
    “要報複也是報複京都，淮南還有那麽多平民！”
    “村長衝動了，得攔著他！”
    龐建軍嘴裏接連蹦出的消息再次讓眾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林楓居然會用這種方式還擊。
    “怕個卵，跟他們幹！”
    “先動手的是他們，憑什麽不能還手？”
    “先把淮南給他鏟平！”
    會議內很快爆發爭吵，眾人沒注意到的角落裏，關海山默默地觀察著屋內每一個人的反應。
    ……
    林楓踏入東海時，滿天的火光正劃開雲層墜入大地，如同散射的星辰。
    他站在海岸邊，靜靜地看著正在那無數導彈落入崇明。
    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沒有能力阻止正在對崇明的轟炸，隻能慶幸楊天放及時截獲了消息傳遞過來。
    隻是事發太過倉促，並不能保證所有人都退入了地下掩體，也不知道今晚又要死多少人。
    火光彌漫了整個大河入海口乃至兩岸，將還未破曉的天映照得亮如白晝。
    兜裏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林楓拿出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哪位？”
    那頭傳來一聲冷笑：“你不是會算卦嗎，怎麽連誰給你打的電話都猜不到？”
    是孟昌易的聲音。
    林楓陡然眯起眼睛，冷聲說道：“我不會算死人的命。”
    “牙尖嘴利。”孟昌易冷笑連連，“你的人在我手裏，想要他們活的話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啪~
    林楓沒有去聽孟昌易將要提出的條件，直接扣上了電話，輕輕放回口袋裏。
    點起一支煙大力吸了一口，林楓的瞳孔裏映照出煙頭赤紅的火星，還有更熾熱的殺意。
    他拿出誓書，將意識沉入某片遊離在遠方的浮萍，語氣冰冷地開口。
    “告訴他，至尊隨時可能打進東海，我最後給他一天時間。”
    ……
    金陵。
    一夜未眠的沈洪生焦急地等待著外界的消息，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的焦急更甚了。
    站起身原地踱步兩圈，他推門出去，對著正在值夜的的手下說道：“去開車，我要出去一趟！”
    “沈哥，外頭宵禁了，這時候你要去哪？”
    “少他媽廢話，趕緊去！”
    那手下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沈洪生向來溫文儒雅進退有度，他從未見過沈洪生這副模樣。
    沈洪生回到屋裏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揣上手槍來到隔壁房間叫醒了自己最信任的大胡子。
    廖永勝迷迷糊糊坐起來，見沈洪生臉色凝重，立刻嗅到了不對。
    “出事兒了？”
    “阿勝，咱們是兄弟嗎？”
    廖永勝想也沒想就說道：“當初在南邊沒有你的話我早死了，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才逃回來，你就是我親哥！”
    沈洪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接下來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問為什麽！”
    廖永勝神色一正，重重點頭。
    沈洪生在他耳邊一陣低語，廖永勝當即臉色大變：“你……你為什麽要對老丙下手，他可是小天的頭馬……”
    “不要問為什麽，你剛剛答應過我的。”
    廖永勝隱約猜到了什麽，神情複雜地看著沈洪生。
    “你要跟小天翻臉？”
    沈洪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再問你一次，咱們是不是兄弟？”
    廖永勝沉默兩秒，下床拿起擱在一旁的衣服，快速披上，隨後拉開抽屜拿出了自己的槍插在腰間。
    沈洪生默默等著他收拾妥當，兩人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帶上兩個打手一起出了門。
    ……
    舊宮。
    孟昌易放下電話，麵色有些陰沉地看向會議室內的眾人。
    “誰來給我解釋解釋……”孟昌易輕輕敲了敲桌子，“叛軍怎麽會提前知道我們要炸平崇明？”
    指節敲擊實木桌麵的沉悶聲響在屋內回蕩，十幾名列席者噤若寒蟬，沒人敢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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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昌易笑了起來，笑得很冷。
    “好啊，我往他的五馬山塞探子，他也給我的辦公室埋釘子，真好啊！”
    孟昌易往後一靠，眼中浮現出冷冽的殺意：“既然這樣，那早飯就都在這間屋子裏吃吧，要是查不出來，中飯、晚飯，明天的飯，以後的飯……”
    他猛然抓起水杯用力砸在桌上，水珠和碎瓷片在眾人麵前飛濺，有人被瓷片劃破臉皮，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能咬著牙忍耐。
    “——都在這吃！”
    屋內陷入死寂，隻有暴怒的孟昌易大口喘氣的聲音。
    “元首……未必是咱們這邊泄密，也可能是執行層走漏了風聲。”
    過了許久，終於有人壯著膽子說話。
    “下次說這種廢話之前，先問問總參有沒有這個可能吧。”
    孟昌易似乎不屑於跟對方討論這個可能性，抓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目光陰冷地掃過屋內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對我不滿，表麵上俯首稱臣，背地裏卻還在想念為國捐軀的上一任元首，想念殺害了元首和秘書長之後叛逃的陳守義！”
    “恐怕還有人在幻想著，是不是林楓那種貨色來掌權會更好？”
    “我不怕你們三心二意，等到我真正迎回至尊的那一天，你們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都給我好好看著、好好期待著吧，在至尊麵前，林楓那種人不過是跳梁小醜。”
    “至尊，才是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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