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先生手下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弓箭營的靶場上回蕩著高成峰爽朗的笑聲。
    這次來將軍府，除了帶著三座重弩，還帶了二十八連弩。
    王武本想先去弓箭營找好大哥高成峰敘敘舊。
    又因趙寒安排他去找懷安將軍，打探吳家軍在前線的戰況，不得已把成文等人丟在弓箭營見識一番，順道把連弩和重弩搬到弓箭營。
    高成峰一見到重弩，瞬間來了興趣。
    成文是個愣頭小子，當即就解下重弩，給弓箭營的士兵演練起來。
    他讓人把五張草靶疊在一起，嚴格按照步驟，裝箭、搖手把、瞄準、扣動扳機。
    嗡的一聲，弦動箭出。
    隻一箭，瞬間穿透五張重疊的草靶，就這，也未能減損長箭的威力。
    要知道，弓箭營有了上次的經驗，已經加固加厚了草靶。
    箭載著草靶劃過空中，呼呼作響，飛行一段距離後，箭脫離草靶，一箭打在前方的槍架上。
    哐當一聲響，槍架連著最近的一把長槍瞬間被擊碎。
    此時，長箭終於落地，插入石板中，尾翼因高頻震動還在嗡嗡作響。
    嘶~
    眾將士見到此情形，咬緊牙關吸入一口冷空氣，靶場鴉雀無聲。
    這重弩若是出現在戰場，其威懾力，足以令敵軍膽寒。
    “好，先生果然神人也，這精鋼重弩威力無窮，看來我軍與吐蕃一戰，又多了一分希望。”高成峰暢快不已，振臂高呼道。
    “依我看啊，有了這武器，吐蕃軍必被殺得屁滾尿流。”成文這娃子不理解，吐蕃軍真這麽強嗎？
    “小娃子，你還小，不懂得戰場的殘酷，切勿自大才好啊。”弓箭營一士兵耐心勸誡。
    “你說誰是小娃子呢，有種就來比一比。”
    這年輕氣盛的發言，像極了趙寒第一次來弓箭營的樣子，這下，成文徹底引起了高成峰的注意。
    “比就比，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娃子，哪兒來的自信。”剛才的士兵經成文一激，氣不過，立馬應了戰。
    他的把握非常大，上次也是親眼看了高成峰與趙寒的比試，高成峰之所以輸，絕大部分因素是因為武器上的差異。
    上次趙寒做好了連弩後，懷安將軍特地留下十把給弓箭營士兵做訓練之用。
    而這個士兵，正是平日裏訓練成績最好的。
    聽成文要比試，他自然信心滿滿。
    說比就比。
    弓箭營的士兵趕緊布置好新的草靶，清理出專門的場地後，兩人的比試開始了。
    規矩還是一樣，誰打得又快又準，誰就算贏。
    比賽開始的指令一下，箭矢發出的咻咻咻的聲音在空氣中作響。
    隻是瞬間，兩人便打完了十支箭。
    兩人皆是技藝高超之人，肉眼分辨不出誰先誰後，便隻得以上靶成績定輸贏。
    “兩人十箭全都上靶。”
    一會，核對草靶的士兵便傳來話。
    這一喊，高成峰便高看了成文一眼，想不到這個少年真有一定實力。
    “馬良全中內環，其中三箭正中靶心。”
    這士兵穩定發揮，這成績在弓箭營已無可匹敵。
    眾士兵一聽，便覺得馬良應該是贏了，不過有趙寒的先例在先，倒也沒人提前慶祝。
    “另一個草靶，一箭正中靶心，其餘九箭······其餘九箭全挨著靶心，圍成了一個圈。”話說到一半，報靶的士兵揉了揉眼睛，驚訝過後，繼續說道。
    “好，真是痛快。”
    跟著王武來的其他兩名護衛拍手稱絕，成文真給河源村長臉。
    什麽？
    意思是成文相當於十箭全中靶心？
    因為靶心太小，故意將九支箭打在靶心邊緣？
    不可思議。
    但這就叫天賦，天賦是任何平庸的努力都難以逾越的。
    這連弩雖可以連發，打擊速度快，但其產生的後坐力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後續的準度。
    成文雖然年輕，氣力還未健全，但自接觸最初的連弩開始，他就展現了驚人的天賦，連發時，手穩如老狗。
    “記住了，我不叫另一個草靶，我叫成文。”成文壓製住興奮，誓要裝完最後一波逼。
    高成峰看到這裏，才有了開頭的興奮表現。
    “成文賢弟，你若是來我軍中，必有一番作為啊。”
    高成峰不經意間，起了招募成文的心，上次和王武打交道，就被他不服輸的狠勁折服，也有過拉攏他的意思，但被王武拒絕了。
    “我來你這幹嘛，你這都沒人比得過我，眼下就師傅我還沒能比過他，所以我要在他手裏好好學。”成文年紀小，一心隻想著不斷超越，軍營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
    “高副將，將軍讓我來請幾位壯士和你去前廳吃飯。”
    尚禕來時，眾人正興奮不已。
    尚禕都不用猜，就知道弓箭營又吃悶虧了，不知為何，他對趙寒有種過度迷信的感覺。
    王武不大會說話，見到懷安時，隻說了趙寒叫他來的用意，便再無多餘的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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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懷安雖然也走得親民路線，可身份擺在那裏，說話必然不會有和高成峰這般隨意。
    好在懷安一心隻想著趙寒，得知其用意後，一方麵立馬叫廚房的人安排晚飯，同時，自己走到書房，提筆寫起了長信，盡量詳細地描述父親那邊的戰事情況。
    他也想過差人給河源村送封信，問問趙寒近來可好，順道再交流一下兵法謀論。
    又想到趙寒光是幫了自己這麽多忙，又是義務造連弩，又是解決老兵的生活的，他沒主動問起，自己也著實不好再打擾他。
    昨日唐陽等人進城時，懷安便想去客棧打聽一下，但買沐玉膏的人太多，給同福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若非大張旗鼓，還真不一定能進去。
    便罷了。
    今日，他正打算再叫人前去打探一番，不想王武正拉著一車輜重來到將軍府。
    這便是心意相通吧？
    晚飯吃得很幹脆，無非是喝酒聊天，懷安隻禮貌性敬了三杯酒，就又回書房寫信了。
    跟著來得兩個護衛倒有點飄飄然的感覺，若不是趙寒，他們這輩子也沒榮幸和一桌將軍一起吃飯。
    唐陽與秋蘭到了縣衙，找到王縣令後，說明了來意，並代趙寒感謝了縣令贈牌之事，又拿出一整盒沐玉膏作為拜禮，就要告辭。
    兩人是女流之輩，王縣令也不好挽留。
    走到門口後，縣令夫人追了出來。
    沐玉膏對她來說彌足珍貴，愛不釋手，前陣子的貨要麽送往武陵郡、要麽被王縣令打到天州京城了。
    剛斷貨幾天，正愁著呢，唐陽就送來了。
    這份情誼，無異於雪中送炭，半夜送廁紙。
    原想留幾人吃飯，但唐陽擔心戴升發那邊，執意要回去，婉拒了縣令夫人。
    沒辦法，縣令夫人返回房間，取出一些金銀首飾，贈與二人，也算是建立起了交情。
    唐陽幾人找了家酒樓吃過飯，前腳剛回到客棧，戴升發一行人就回來了。
    與上次不同的是，他們買的家奴也一齊跟著。
    成武聯係客棧老板，騰出來十多間大通鋪，今夜先把這些人安排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就跟著隊伍回河源村。
    “老先生、成武大哥、兩位姐姐與大家都辛苦了。”
    這次出來，唐陽不像在趙寒身邊那般小女人氣態，大小事務，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也贏得了眾人的認同。
    “夫人也辛苦了，若不是夫人，我等此行，還不知道有多少問題呢？”楊咪也是女性，所以她先回了唐陽的話。
    “對啊，先生日夜操勞，夫人也這般心細如發，令我等慚愧。”戴升發說完後，拉過身後的戴遠恒。
    “夫人，這是我親侄兒，他原籍是鐵匠，技藝嫻熟，淪落到牙行為奴，托先生的福，此番我叔侄二人才得以團聚。”
    “見過夫人。”
    戴遠恒低著頭，向唐陽行禮。
    “一切照先生定的規矩，師傅不必多禮。”
    除了王武等人還沒回來，其他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簡單梳理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後，唐陽讓眾人先下去休息。
    她的困意襲來，去夢裏與趙寒相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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