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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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顧容珩書房的燈火亮了一夜,而隔壁四月的房間內同樣一夜亮著。
    四月昏睡不醒,兩個丫頭都守在床邊仔細照顧著。
    顧容珩走的時候也沒去看四月一眼,去璟瑄居換了公服才去上朝。
    四月一直睡到快中午時才醒,她睜眼看到麵前兩個麵生的丫頭,急切的脫口問道“開夏呢?”
    兩個丫頭對看一眼,對於這個開夏十分陌生,但她們聽說昨夜梨花軒裏處置了奴婢,或許就在裏麵。
    其中一個叫羽書的丫頭對著四月道“四月姑娘,要不先用飯吧。”
    四月搖搖頭,淚水就落了下來,她費力的起身,也不管身上單薄,就要往外麵走。
    羽書和另一個叫阿燕的丫頭來拉她“四月姑娘,外麵雨雖停了,但到底還冷。”
    “您要有什麽事吩咐,就讓奴婢去做就是。”
    四月搖搖頭,淚流不止,依舊要往外麵走。
    眼看四月堅持要出去,兩人眼見拉不住,羽書就慌忙去拿了披風給四月穿上,這才任由她出去。
    一出到外麵,冷意就往身上襲來,四月顫栗一下,往庭院裏看去。
    此時的庭院早已沒有絲毫血色,青石路上幹幹淨淨,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四月轉頭看著羽書“長林大哥在哪?”
    羽書有些猶豫,還是說道“聽說長林被大公子罰了,傷的不輕,應該正在休養中。”
    四月低頭,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她難受的低喃“是我害了長林大哥。”
    羽書雖不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麽,但看四月的神情,想著大抵與四月也有些關係,她不好說什麽,隻在一邊沉默。
    攏了攏披風,四月才低著頭又回到了床榻上。
    剛才醒來的時候她掛念著開夏她們,這會兒坐下後,才發覺肚子依舊疼的厲害。
    她不由蜷縮在床上,咬著牙忍著。
    羽書看四月這樣難受,連忙對著一邊的阿燕道“你快去廚房拿藥,早就煎好了。”
    阿燕應了一聲出去了,羽書看四月難受得額頭都出了汗,幫著四月擦了汗,又將被子蓋在四月身上,俯身輕輕道“四月姑娘要不用些飯,許就不那麽難受了。”
    四月痛的咬唇,嘴唇上被她咬了好幾個牙印,她喘著氣搖頭,虛弱道“我吃不下。”
    其實昨晚四月都沒用飯,算上今日中午,再不用飯就是一天了。
    管家臨走時讓羽書務必好生照顧四月,羽書見四月不用飯,也有些著急,又勸道“好歹吃一些清淡的小粥吧。”
    四月小腹疼的厲害,半分胃口也無。
    羽書見四月搖頭,隻好道“可大公子走前讓我每日去報備四月姑娘的用飯和吃藥的次數,四月姑娘若是不吃,我怕大公子責怪起來。”
    四月聽到這裏,身體僵硬起來,手指扯著被子,指節都透著難受。
    她早就該妥協的。
    四月閉了眼,枕下的單子早已打濕,柔弱的點點頭,聲音哽咽“我用飯。”
    羽書一聽自然高興,連忙道“那我現在就去讓人送飯過來。”
    說著羽書走到外麵,對著樓下守門的丫頭道“快去廚房傳飯,四月姑娘要用飯了。”
    回到室內,羽書拿了件外衣給四月穿上,四月身上疼的沒有力氣,隻能讓羽書擺弄著。
    她被羽書扶著起來,後背墊了軟枕,頭卻軟軟的攏著。
    阿燕從外麵端藥回來,羽書接過一碗後就去喂四月。
    四月看了眼那兩碗藥,不由輕輕問“這些是什麽藥?”
    阿燕就說道“是昨晚先生開的調理藥方。”
    四月便不再多問,隻張了口喝藥。
    不過那藥太苦了些,四月隻喝了兩口便喝不下去,但看著又送到唇邊的勺子,她還是任由羽書喂著。
    她喝的太急,藥味衝到喉嚨,刺激著什麽都沒有的胃裏,連忙推開了身邊的羽書嘔吐起來。
    待吐了一些藥汁出來,四月喘了幾口氣,眼眸帶了淚,對著羽書輕輕道“對不起。”
    羽書微微一愣,隨即道“四月姑娘,沒事的。”
    說著對著旁邊的阿燕道“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拿幾顆酸梅來。”
    因著四月這些日子每日喝藥,開夏便將放梅子的陶罐放在桌上方便拿取,阿燕沒一會就拿了幾顆梅子過來了。
    四月含了梅子,不知怎的又落下了淚,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羽書連忙將碗遞給阿燕,自己去扶著四月道“四月姑娘怎麽了?是不是還是苦的厲害。”
    四月隻是哭著,好半天才搖搖頭道“沒事。”
    羽書看四月的模樣脆弱,仿佛風中的細柳,她有了些不忍心“要不還是等會再喝吧。”
    四月卻搖頭,費力吐出一口氣“拿過來吧。”
    旁邊的阿燕就過來喂藥,四月含著梅子,強忍著惡心,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兩碗藥喝完,四月感覺身體虛脫,又想起往日開夏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又心如刀絞。
    羽書看四月不停落淚,也不知怎麽勸,隻能在旁邊拿著帕子為她擦著臉頰。
    沒過多久,廚房送飯的進來,羽書往簾子外看了一眼才對著四月道“四月姑娘,我扶著你過去用飯吧。”
    兩碗藥下去,四月此刻哪還吃得下,且她心裏又傷心,更是用不下飯,但她又怕不吃飯顧容珩又要為難她們,終於還是點點頭“好。”
    她被羽書扶著往外間的桌子處去,剛坐在凳子上,小腹又是一陣疼痛,不由臉色又白了一分。
    羽書不明白緣由,以為凳子太涼了,就又去拿墊子要為四月墊上,四月沒力氣這樣折騰,擺擺手,連話也沒力氣再說。
    好在飯菜都是清淡的,四月提著力氣吃了些粥,也吃了半碗。
    麵前又擺了參湯,她再是喝不下的,所幸羽書也沒讓她必須喝,看來也不是那麽要緊的。
    漱了口,四月身上疼,也不願說話,就又去床榻上蜷縮著,隻是通紅的眼睛一直都是潮濕著,兩個丫頭看在眼裏,都歎了口氣。
    四月從醒來就一直落淚到現在,她們也不敢多問,就隻能在旁邊束手無策。
    晚間顧容珩回來,路過了梨花軒,到底腳步一頓,駐足在了梨花軒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