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職責

字數:3589   加入書籤

A+A-




    四月顧容珩!
    四月想,明明有璟瑄居的大太太在的,顧容珩沒必要日日往她這裏來,讓大太太先生下長子不是更符合他理想中的嫡子麽。
    他明明知道她的孩子要被送去璟瑄居,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還要日日宿在這裏。
    這些話四月不敢問他,可她的身份如此,她也想要安穩的活在後院之中。
    她讓他去璟瑄居有什麽不對的麽,璟瑄居裏才是他的妻。
    四月想了一瞬,麵上一臉不舍的看著顧容珩“妾不能服侍大公子,大公子去還是去璟瑄居吧。”
    她的聲音又細又弱,聽起來還有幾分顫意,再硬的心腸都該軟了,但此刻的顧容珩卻勾起冷笑。
    顧容珩的臉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唇邊有嘲諷的低笑,他的手指抬起四月的下巴,問道“四月倒是大方,隻是若是往後我都不來玉清院,四月可願意。”
    四月不知道顧容珩為何要這麽問,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他,連忙搖了搖頭。
    顧容珩皺著眉神色複雜的看著四月,他的四月如今半點真話也不肯對他說了。
    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下來,他看著她低聲道“四月到底是身子不適,還是不願意跟我親近。”
    顧容珩看她的眼神格外銳利認真,好像能輕易看破她的謊言一樣。
    四月被顧容珩的眼神看得心慌,偏偏顧容珩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裏好似正醞釀著山雨欲來的風雪,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騙他。
    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她顫巍巍的攀上他衣袖,發不出一語。
    顧容珩的聲音又響起“我要四月為我生下子嗣,這是你身為我女人的職責。”
    四月有些失神,原來他都知道。
    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被顧容珩橫抱起來,想要再躲已不可能,她忍受著心裏的發慌,眼看著顧容珩向她貼近。
    無論何時,她都是沒法子選擇自己的命運的,她甚至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燭火幾乎快要燃盡,她淚眼迷離,仿佛一艘風雨飄搖裏小船,在浪濤中隨浪翻滾,在茫茫無際的碧波裏迷失方向。
    身體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她昏昏沉沉,沉浸在夢境裏。
    第二日春桃進來伺候的時候看見四月雙眼紅腫,心下雖然訝異卻不敢多看,隻是低著頭將熱水送進去。
    四月站在顧容珩的麵前替他穿衣,她的發絲淩亂,卻依舊柔軟的披在肩頭,軟白的手指認真的扣著盤扣,又去為他扣著玉帶。
    顧容珩低頭看著四月乖順柔美的臉頰,知道自己昨夜欺負她厲害,看那雙眼兒還紅著,心疼吻吻她額頭,抱著人在懷裏不舍得離開。
    又捧著人小臉認真瞧了瞧,委委屈屈嬌嬌氣氣,多看一眼都不想走,他遲遲不願動,一直到外麵長林過來說時辰快到了,顧容珩才總算去梳洗了。
    臨走前他又想再與她多說兩句話“我走了就再睡會兒,醒了要是院子裏呆悶了就去前麵的梅林裏走走,摘些梅花來烹茶也能有些事情做。”
    “字倒是不急,我夜裏回來教你便好。”
    四月乖乖點頭,又去替顧容珩披好鬥篷,直到看見他終於轉身出了院子,才算鬆了一口氣,疲倦的閉了眼就撲去榻上。
    她也不知顧容珩整日精神哪裏這麽好的,每日天未亮就要去早朝,夜裏有時也睡的晚,她竟很少在他眼裏看到疲態。
    春桃看四月又去睡了也沒打攪她,直到廚房送飯來了才來叫她。
    穿戴梳洗好了,四月一出去就看到放在桌上的藥汁。
    麵無表情的坐過去,四月將藥碗推了推“把這個倒了吧。”
    春桃在一邊問道“這是大公子特意讓廚房熬的,姑娘怎麽了?”
    四月歎了口氣,看著春桃輕聲道;“大公子沒在,這個倒了他不會知道的。”
    春桃看四月的神情堅持,還是點點頭端著藥出去倒了。
    她知道姑娘不想這麽快懷上子嗣,她也知道姑娘說的沒錯,這麽早懷上子嗣並不見得是好事。
    用了早飯後,看外麵的雪不大,四月正想著去顧容珩說的梅林去走走,才剛揣上手爐子,外麵的丫頭就來說璟瑄居來人了。
    璟瑄居的丫頭在玉清院自帶著一股氣勢,頭往上仰著好似看不起其他丫頭。
    隻見她進來對著四月福了禮就道“魏姨娘,我家太太請魏姨娘過去說話呢。”
    秋月秋霜暗暗癟嘴,別過頭不願看她那副模樣。
    四月是沒想到徐若芷會請她說去說話的,在她印象裏的徐若芷一向不耐煩與她多話。
    她或許覺得她們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別,所以在她麵前總是帶著一副孤高神態。
    四月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場邀請,她淡笑著點點頭“你先去回話,我收拾了就過去。”
    那丫頭就又回了禮,昂著頭走了。
    待那丫頭出去了,秋霜皺著眉不屑道“就算在璟瑄居伺候也隻是個丫頭,怕連大公子都沒見過幾回,又在這兒神氣什麽。“
    四月瞧上秋霜,對著秋霜笑了下道“我知道你是心裏沒什麽,不過璟瑄居終究是璟瑄居,我的身份也難護住你們,往後這些話可別在外頭說了。”
    秋霜看四月朝她說話,連忙撓著頭笑道”奴婢也隻是瞧不慣她做派罷了,狐假虎威的嚇唬誰呢,姨娘放心就是,這些話我也隻在我們院子說。”
    四月做過丫頭,知道丫頭嚼舌根的厲害處,也見識過好幾個丫頭口快惹來的禍事,她低調謹慎慣了,且秋霜那句話卻有些唐突,被有心聽了難免不會多想。
    她看秋霜性子爽快,笑了笑,本就沒有打算怪她,隻是怕她禍從口出提醒她而已。
    春桃過來替四月套上披風,一邊低聲道“大太太怎麽想起找姑娘說話了?奴婢有些怕她為難姑娘。”
    四月收斂眉目看著春桃的動作輕聲道“大太太叫我去,即便有不好的等著我,我也隻能盡力避開過去,卻不能明著去拒絕她。”
    “她畢竟是主母,往後日子還長著,我沒有理由拒絕。”
    春桃一噎,終於是無聲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