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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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沈青霖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做的,聽了顧容珩這話連忙答應,趕忙去將叫管家來,將這兩日進出的人全帶過來,又叫管事的將所有下人聚在一起盤問。
    一時間整個國舅府燈火通明,下頭人人心慌慌,又聽說但凡見著線索的,不管有沒有用,便都賞半定金子。
    且每個人一個個往一間屋子裏去詢問,那詢問之人還是顧明夷顧家的人,敢本不用擔心說出來會遭報複,外頭人也根本不知道是誰說的。
    且那金子也是現給,隻要不拿出來,誰知道給沒給。
    那可是金子,丫頭小廝們或許一輩子也沒見著這麽多銀錢。
    這一招數可謂是絕,下人們沒有任何暴露的風險,且說出來還有金子拿,但凡是有一點沾邊,都巴不得說出來。
    不過是半個時辰,倒是真問出了個關鍵。
    今日陳之洞身邊的隨從進來時胸口處鼓囊囊的像是包了什麽東西,還露了一點白色。
    又有丫頭道看見陳之洞的隨從在沈承安院子外頭轉了一圈,她當時還與他說笑兩句。
    還有小廝道,今日陳之洞下馬車,那身邊隨從時帶了一個箱子,走的時候那隨從又帶箱子走了。
    這一樁樁聽來,早已是水落石出。
    世上哪裏有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隻要有人的地方,便不可能處處瞞得過人的眼睛。
    更何況國舅府這處處是丫頭小廝的地方。
    陳氏站在沈青霖的身邊早已是膽戰心驚,心知這事大抵是瞞不住了。
    沈青霖她尚有餘地應付瞞混過去,可在顧首輔麵前,她一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眸,他便覺得心驚肉跳,再多餘的心思都覺得逃不過那雙眼睛。
    又看顧首輔那眼眸裏寒冷,目光掃過她處帶著刺骨涼意,讓她從腳涼到了頭。
    所有人都問完話,顧明夷出來看了陳氏一眼,又看向院子裏蜷縮成一團的陳之洞。
    他最後看向沈青霖,沉靜有禮的將剛才所聽全說了出來,又道“沈大人,現在當務之急便是抓了陳之洞身邊的隨從對峙。”
    其實那些線索也不過顧明夷現編造出來的,那人做的的確幹淨。
    不過這國舅府裏誰會害顧溫心,不是陳之洞就是陳氏。
    況且陳之洞今日身邊那隨從不在,估計八九不離十,顧明夷說這些線索就是在試探陳之洞,陳之洞與他那隨從對不了話,就看他能不能頂住了。
    他又暗暗送口氣,得虧沈承安事先抓住了陳之洞,不然等陳之洞去處置了那隨從,到時候陳之洞死不認賬,到底有些麻煩。
    沈青霖一聽當真與陳之洞有關係,一把推開了身邊的陳氏,就過去捏緊陳之洞的衣襟去質問。
    顧容珩淡淡看著,又對沈承安道“你叫幾人快去抓住那隨從,別叫人死了,我來親自審他。”
    顧容珩來不過半個多時辰,這事已大半水落石出,沈承安心裏有敬佩,全然都聽自己嶽丈的話。
    顧容珩又走到沈青霖身邊,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陳之洞,僅僅是一露麵,那二十來年統領百官的首輔威嚴便跟著壓了下來。
    陳之洞連狡辯都不敢開口,平日裏滿口胡話的這人,這會兒麵對顧容珩,竟然連開口都沒底氣,整個身子都隻知道發抖。
    顧容珩如修竹的身子蹲在陳之洞麵前,燈火交映在顧容珩眼中,讓那雙曆來冰涼的眸子裏竟有了暖色,青衣金冠雅人深致,即便這年紀裏,那氣派比起旁邊的沈青霖,貴氣了不知幾許。
    隻見顧容珩垂眸淡淡看著陳之洞,聲音低緩“宅院裏的那些鬥爭我不願聽,顧沈兩家聯姻,我自然是希望兩家和美,不願外頭傳出些不睦的話。”
    “可沈家內鬥的事傳出去,你又能得什麽好處?太後能饒了陳家?”
    “我如今隻關心我的女兒,你告訴我溫心中了哪種寒毒,可有解藥。”
    “隻要溫心沒事,我自然要顧著兩家顏麵。”
    “可溫心真出了事,落下病根兒,我可是有仇報仇的人,你動我女兒,我自然也不叫陳家好過。”
    顧容珩這話一出,既有威嚴,又似乎有那麽一點人情味,給陳之洞感覺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讓他覺得隻要自己交代了,或許自己的下場沒有那麽慘。
    況且自己那隨從做事不幹淨,被抓到把柄了,等沈承安的人找到他,萬一他全招了怎麽辦?
    又聽是那樣堅定的語氣,仿佛顧首輔早已成竹在胸,知道做這一切的人是他了。
    他的心防在這瞬間碎裂,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饒“顧首輔饒了我吧,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那寒毒的解藥就在我府裏的,我叫人親自給您送來,求你別計較,放過了我吧。”
    顧容珩伸手拍了拍陳之洞的肩膀,叫他冷靜“那解藥在你屋中何處,溫心的毒可拖不得。”
    陳之洞現在隻想好好表現,連忙急促道“就在我床邊的鬥櫃裏,那翠綠匣子裏的就是。”
    沈青霖在旁邊聽的臉色大變,剛才他心底還存了一絲僥幸,這事與陳之洞沒有關係,全是他的隨從自己要替主子出頭做的。
    可現在竟然在顧首輔幾句話下就招認了,當下神情大變,轉頭瞪向了陳氏。
    他現在就想知道陳氏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事。
    陳氏這時候哪裏還敢管自己的弟弟,連忙就撲在陳之洞麵前打了他一巴掌“你這混賬,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這些年怎麽同你說的?承安便是我自小疼著的,要你也對他好,你如今竟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法子管你了。”
    陳之洞見自己姐姐也打了過來,大哭起來“姐姐,救我啊。”
    顧容珩冷眼瞧著這一幕,又對站在身邊的沈承安道“剛才陳之洞的話聽見了?你親自去拿,別出差錯。”
    沈承安一走,顧容珩又對身邊的顧明夷道“你叫人再去將文太醫請過來,那方子我終究擔心,叫他看過了才好。”
    顧明夷也有一絲擔心,父親的意思也中他的心思,點頭去叫人。
    待一切吩咐好了,顧容珩最後看向沈青霖“這事算起來還是沈家的事,若你不方便處置了,那便公事公辦。”
    “叫大理寺的來拿人了。”
    陳之洞一聽大理寺,他要真進了大理寺,顧首輔稍一打點,他在裏頭還有命在,連忙哭嚎起來“姐夫,救我啊。”
    “我都將解藥拿出來了,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