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我覺得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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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顧容珩!
    天空這時候烏雲滾滾,天色沉的有些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下起雨來。
    秋風陣陣,揚起四月衣袂,嘩嘩作響。
    四月怔怔看著盒子裏的東西,眼眶裏不由自主流出一行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落淚,就如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偏偏要過來一般。
    盒子裏是一塊上好的如意吊墜,隻是那吊墜上細致的刻著歲歲長安。
    四月恍惚間似記起從前一段往事,她像是仰頭對著一個高大的少年,眼眶通紅,臉上含著微熱的說“我才不叫四月,我叫長安。”
    “我母親小時候可疼我了,還給我做了一個歲歲長安的如意吊墜。”
    “隻是那吊墜被人牙子拿走了,不然我母親就能尋著吊墜找到我了。”
    恍恍惚惚裏,四月覺得那清脆的聲音就在眼前。
    她忘了那少年的模樣,她隻記得他一身紅衣,長發張揚,他嘴裏叼著葦草,眼裏笑吟吟的“不就是說四月這名兒不好聽麽,爺想給你換個好聽的,你怎麽就哭了。”
    說著他撓撓頭“罷了罷了,是我的錯,我賠禮就是。”
    說著那少年彎下腰,雙手合在一起抱手,煞有其事的作禮賠罪。
    四月努力想要想起那少年的模樣,卻始終也看不清。
    她低頭陣陣發呆,玉佩捏在手心裏,讓她手心發疼。
    顧溫心站在一旁看著母親對著一塊玉落淚,正想要開口,嘩嘩的雨點卻落下來。
    她忙去拉母親“母親,下雨了,我們快去旁邊亭子裏避一避。”
    四月卻仍舊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的看著手裏的玉。
    冰涼的湖水落在她臉頰上,她恍若不覺,隻覺得在這一刻,總覺得這一刻有些難過。
    她像是站在一片沒有盡頭的迷霧裏,她伸手要抓住任何東西卻抓不到,就如她始終無法記起那個少年的模樣。
    就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難過,為什麽在這一刻心會有些發疼。
    顧溫心在旁邊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四月的回應,急的讓丫頭趕快扶著母親走。
    隻是四月的身子好似釘在了原地一般,隻癡癡看著手裏的玉,丫頭拉也拉不動。
    正當顧溫心有些無措時,一抬頭就見到父親撐著傘,正匆匆往這邊走,連忙驚喜的喊“父親。”
    顧容珩目光看向站在雨裏失神的四月,中雨淅淅,一片雨霧,他看不清她到底在看手裏的什麽東西,隻知道她失魂落魄的在淋雨。
    趕緊讓身邊的人去給顧溫心撐傘,又幾個大步走到四月的身邊,看著她這時候已失神的低著頭的樣子,伸手就將她緊緊攬在懷裏“這麽大人了,也不知道躲雨的麽?”
    四月失神的抬頭,看著麵前顧容珩的臉,不安定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了,她撲進他懷裏沙啞的開口“夫君……”
    顧容珩低頭看著四月臉上貼著潮濕的細發,一雙眼眸同樣濕漉漉的,眼眶通紅,隨著她的眨眼還在落淚。
    他緊抿著唇,伸手撫過四月的眼睛,又將她抱起在懷裏,一言不發的往外頭走。
    顧溫心身上也全濕了,好在父親帶來的人裏送了衣裳來,她去旁邊閣樓上換了衣裳下來,才得知父親抱著母親走了,連忙又帶著丫頭出去。
    四月被顧容珩抱回馬車,他將她放在腿上,又緊抿著唇為四月將濕了的外衣脫下來。
    好在是秋日衣料厚了些,裏頭的裏衣隻是微微濕潤。
    今天他回的早,回去聽說四月來了這兒,心裏莫名就是一跳,又看天色將要下雨,便準備了兩身衣裳,沒想真派上了用場。
    四月乖乖坐在顧容珩腿上低著頭,她抬起眼簾看他的臉色有些沉,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安安靜靜的任由顧容珩脫去她身上的衣服,隻是手上卻緊緊捏著那塊玉。
    顧容珩早就發現四月一直捏著手不鬆,手裏似拿了什麽東西,他隻當做沒有看見,又去脫她的裏衣。
    顧容珩身上炙熱,四月緊緊靠著他的胸膛,被他的臂彎攬在懷裏,即便現在隻剩了一件肚兜,也未覺得太冷。
    顧容珩動作利落,幾下便給四月換了裏衣,又將外袍披在她身上,這才緊緊抱著人在懷裏低頭問她“剛才怎麽不躲雨?”
    “旁邊就是廊亭,是四月沒瞧見,還是四月傻了?”
    四月低頭埋在顧容珩的頸窩處不說話,貪念在他溫暖的懷抱裏,隻想要緊緊貼在顧容珩身上,她隻想要與夫君在一起,不想再想其他的東西。
    顧容珩看著四月這似撒嬌的模樣,軟了神情,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四月就仰著頭貓咪似的蹭他,眼裏對他全是依戀。
    顧容珩的手一頓,低頭看著四月月白的耳尖,又低低笑了一聲,緊緊環在她的腰上不說話。
    馬車很快到了,丫頭撐著傘,顧容珩就直接抱著四月回臥房去。
    四月被顧容珩放到床榻上,又叫丫頭來給四月將頭發擦幹。
    他站在床邊,看著四月手上扔緊握著,身子又怕冷的往被子裏躲。
    他默然轉眸,看了春桃一眼,往外頭走。
    春桃見著顧容珩的眼神,對著旁邊的丫頭吩咐去生炭火進來,又叫嬤嬤好生給四月將頭發擦幹,這才跟著走了出去。
    出去時顧容珩正站在廊下看雨,春桃明白顧容珩的意思,主動開口道“今天夫人和二房太太說完話下樓時,一陣風將夫人的紗巾吹走了。”
    “那時候二太太本說等著丫頭去撿的,夫人卻往湖邊走,到了湖邊還要下水,要不是二姑娘拉的快,夫人可能就下水了。”
    “後頭去水裏拿紗巾的丫頭撿了一個盒子,奴婢也沒瞧見是什麽,後頭下了雨,大人也來了。”
    顧容珩擺擺手,讓春桃退下去,又對旁邊的長林問“溫心回了沒。”
    長林忙道“二姑娘就跟在您後麵的馬車上的,這會兒估計快到了。”
    顧容珩點點頭,這才又轉身回了屋子,坐在四月的身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
    丫頭給四月擦幹頭發後,熬好的薑湯也送了過來,屋子裏還生了炭火,即便穿著單衣也不冷。
    顧溫心這時候也進來,見著母親已躺在床上也鬆了口氣。
    顧容珩低聲對顧溫心道“你母親這裏我照顧著,你快些去擦幹頭發,再叫太醫給你看看,今夜不必過來了。”
    顧溫心看了一眼母親蒼白的臉色,想著要不要將今天的事說給父親。
    他又看父親擺手讓她先退下去,便點點頭,想著明日再說也是一樣。
    床邊的春桃小心的給四月喂著薑湯,四月像是有些遲鈍,但喝薑湯還是順從的,勺子送過來就喝一口,勺子離開就又看著被子出神。
    顧容珩看了四月一會兒,從春桃手上接過沒喂完的薑湯,坐去床邊去喂她。
    喂完了他將空碗遞給春桃,又拿帕子去擦四月唇邊的水色。
    四月眸子看向顧容珩,身子一軟就靠進他的懷裏,手指伸出來環在他的腰上,臉頰緊貼著他的胸膛“夫君,我覺得我病了。”
    作者的話應該還有三四章就完結了,接下來就是番外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