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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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元年,荊州刺史府,劉義隆正聽下屬官員匯報,最近通過一係列政令實施,荊襄等地一派欣欣向榮,百姓生活開始改善,尤其北方南下的流民,劉義隆聽從王華建議讓流民開墾荒地,修繕城牆等,以以工代賑的方式安置流民,又從青壯中招募新兵加以訓練,一切都穩步進行。
與此同時,劉義隆上書劉裕,把最近的一些措施告知劉裕,希望劉裕能推廣下去,這樣南方人口增加,兵源充足,幾年之後將得到更大發展,並邀請劉裕來荊襄看看。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消耗極大,不光是糧草輜重,還有人口,人口基數決定可以養多少兵,兵力多少又決定戰爭潛力,所以劉義隆建議劉裕大力吸收流民,可以將流民南遷開荒,給予優惠,而且還建議,不光要吸收漢民,其他少數民族也不能放棄。
畢竟是穿越而來,心裏對於少數民族並不排斥,而且隻少數民族問題一直困擾中原王朝,往前的秦漢,往後的隋唐宋,都沒有解決好,所以這次邀請劉裕來荊襄還有大事要與劉裕商議,更是要潛移默化改變自己在劉裕心中的地位。
半月之後劉裕來到荊襄,一路走來看到荊襄變化震驚不已,幾年前劉裕與桓玄大戰後荊襄百廢待興,沒想到幾年時間荊襄就基本恢複。
來到刺史府前,看到來劉義隆帶屬官迎接。
劉義隆上前拜道:“兒義隆拜見父親。”
劉裕下馬扶起劉義隆,“讓為父看看車兒可長高了。”
劉義隆跟著劉裕進入府中,一路父子二人談笑風生。
坐定,劉義隆示意王曇首上前,王曇首出列道:“主公,目前荊襄春耕已經開始,去歲收成尚可,臣預計今年收成將超過去歲,而且大量荒地開墾,而且免除三年賦稅,百姓積極性大大提高,並且去歲南下流民已分到各郡,都已安排妥當。”
劉裕道:“很好,一路行來確實看到一派繁榮,諸位辛苦了。”
“全賴公子聰慧,我等隻是從旁輔助。”眾人齊聲道。
劉裕道:“諸位不必謙虛,車兒尚幼,還賴諸位多多教導。”
這時劉義隆道:“父親,可否由兒陪父親到鄉間走走?”
“好,吾正有此意,明日咱父子二人一同去,其他人就不要跟隨了。”
第二日,父子二人穿著樸素從小門離開了刺史府。
起初劉裕還以為兒子會不適應,當看到劉義隆沒有半點不適問道:“車兒是不是經常這樣出去?”
劉義隆答到:“是的,隻有這樣才能看到真實的民間。”
這句話讓劉裕很是觸動,自己出身行伍,平民起家,但從未忘記自己的過去,反而經常回憶曾經的苦日子。
不過劉裕最近發現妻妾有爭寵之風,而且生活逐漸奢靡,長子劉義符更是隻知享樂,次子劉義真更是十分貪財,這讓他很有挫敗感。
今日看到三子劉義隆卻與其兩位兄長不同,不僅所居住的刺史府沒有任何奢華之氣,反倒莊重大氣,這讓他有了一絲安慰,總算有一個還可以的兒子。
這讓他有心要試一試三兒子。
“車兒,你覺得現今局勢我們應該怎麽辦?”
劉裕突然的問話讓劉義隆有些詫異,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考驗我,這不是正中下懷,正好可以加深自己在老爹心中的印象。
“父親,孩兒以為現今北方混亂,但對於我們並不是最好的北伐機會,關中丟失,損兵折將,我們應當休養生息,積蓄力量,而且現在朝中世家大臣可是對父親十分不滿啊。”
劉裕點了點頭,劉義隆繼續道:“父親,安帝身死朝中有很多人懷疑是您所為,而且相比安帝,現今陛下可是聰慧之輩,正是大臣所希望的。”
劉義隆很聰明,不會把話說透,他相信劉裕能聽懂,自己是支持他的,而且話語中對晉朝皇室沒有一點尊重。
劉義隆又道:“不過父親,傻皇帝死就死了,當今陛下最好還是留下的好,雖然司馬家也曾弑君,但是其對孫劉曹三家後代可沒有趕盡殺絕啊。”
其實劉義隆對司馬家沒有一點好感,但是為了父親不開滅前朝皇室的開端,留下弑殺的名聲,其不在乎司馬家滅不滅,最好死絕了才好。
這時劉裕聽到兒子的話陷入沉思,其實劉裕就是怕世家大族支持司馬家,萬一自己不在,後世子孫壓不住可就前功盡棄了。
但是他突然感覺自己還是小瞧了自己的三子,這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而且聰明好學,低調謙遜,雖然年齡不大,但看問題十分透徹。
他原本是想等時機一到,讓司馬德文讓位自己在暗中殺死他,可是今天兒子一提醒他就明白了,司馬德文可以不殺,因為劉義隆肯定有辦法。
“車兒,如果留下司馬德文,司馬家聯合世家可是要出大事的。”
“父親,世家所圖的不過是利益罷了,他們不會冒著家族破滅的危險去支持司馬家的。”
“可是世家的力量盤根錯節,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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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不也提拔了一批寒門嗎,他們可是世家的對立麵,而且,不是所有世家都會支持司馬家,況且,經過戰亂,世家的勢力也不是沒受到損害,兒子在荊襄這些年可是把世家的勢力削弱了不少,而且他們還沒辦法。”
“哦,怎麽做到的?”
“改革軍製,把軍權抓在手裏,收商稅,提高府庫收入,提拔寒門,架空世家的官員。”
“嗯,說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可不容易。”
“父親,去歲北方戰亂,大量流民湧入,除去一部分分到土地的流民,從其餘青壯中募兵近三萬,這三萬兵馬可是隻聽咱們劉家的,這就是我改革的基礎,有了這三萬兵馬世家也不敢有太大動作。”
“隻是三萬新兵而已,府兵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啊。”
“父親,我在軍中可是實行軍餉製,而且在府兵中安插心腹,現在荊襄的府兵已經名存實亡,隻要我願意,府兵中隨時可以抽出兩萬精銳,憑借這五萬精銳足以震懾世家。”
“不錯,不過這軍餉可要付出不少啊。”
“雖然是付出一些代價,可是這五萬精銳可是忠心耿耿的,而且從上到下的各級軍官沒有一個是世家之人。”
劉裕沉默了,這支軍隊發展下去將會成為一支精銳之師,而且不受世家操控,這就很可怕,荊襄的世家日子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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