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點子好用,但沒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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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斌?
    張鶴齡、張延齡看去,不由得瞪大眼,那張正直無懼的四方臉,還是那麽欠收拾!
    牟斌與張氏兄弟算是老熟人了。
    幾年前,李夢陽彈劾張氏兄弟,之後在“張太後”(當時還是張皇後)的教唆下,李夢陽被關押詔獄,而當時負責看管、審訊李夢陽的正是牟斌。
    牟斌為人正直,知道張氏兄弟不是什麽好玩意,不僅給李夢陽開了個幹淨清爽的單間,還安排人每頓飯裏加點葷菜,結果李夢陽在詔獄住了一段時間,白白嫩嫩出去了……
    張鶴齡、張延齡知道背後是牟斌出力,恨得牙癢癢,但沒辦法,這個人沒什麽破綻。後來朱厚照上位,還是走了劉瑾的門路,將牟斌打了一頓,降為百戶閑住。
    可劉瑾一死,此人就複職了,隻不過一直沒等到自己效力的機會,直至這一日。
    領旨?
    張鶴齡、張延齡不安上前行禮。
    牟斌拿出聖旨,暼了一眼跪著的張氏兄弟,沉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壽寧侯、建昌侯即日啟程,遷家昆明。無皇命不得離昆,欽此!”
    張鶴齡、張延齡駭然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牟斌。
    什麽意思?
    朱厚照要將兩人發配去昆明?
    張延齡臉色蒼白,喊道:“不可能,你牟斌敢假傳聖旨!”
    張鶴齡牙齒磕碰在一起,癱坐在地上,看著牟斌冰冷的臉,說道:“陛下不可能傳這樣的旨意,我們要赴京,要去見陛下與太後!”
    牟斌伸出手,將聖旨遞了過去:“若你們懷疑聖旨真假,大可拿去驗查。若你們想去京師,抱歉,這與我們領的旨意不符。今日,即刻,你們該啟程去昆明了,馬車在外麵,不知兩位侯爺還有什麽可收拾的嗎?”
    張延齡站起身來,搶過聖旨看了看,手更哆嗦了。
    沒錯!
    這旨意不僅用了大印,就連這字,明顯是出自朱厚照的手筆!
    可怎麽會這樣?
    張延齡怒視牟斌:“這不可能!太後不會答應!”
    牟斌平靜地回道:“太後答應不答應,我不清楚,但陛下的旨意清清楚楚,我等隻管執行陛下的安排。另外,陛下還想找一個名為趙寬的人,不知他在何處。”
    張鶴齡、張延齡轉身看向趙寬。
    趙寬渾身顫抖。
    牟斌看了看趙寬,旋即笑了起來:“原來就在這裏,倒是省了尋人!你倒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太後與陛下都下了命令,要你死,既是如此,那就死在這裏吧。”
    抬手。
    身後錦衣衛上前,抓住趙寬。
    趙寬想要掙脫,慌亂地喊道:“大父親,小父親,你們可要救我啊。”
    張鶴齡、張延齡根本不說話。
    這個時候,兩人都自身難保了,喊爹也沒用啊。
    “殺了吧。”
    牟斌下令。
    趙寬神魂發冷,豁了出去:“壽寧侯、建昌侯,若是見死不救,我什麽都能說出來!這位錦衣衛長官,我手中有他們犯罪的證據!”
    “胡說,殺了他!”
    張鶴齡厲聲喊道。
    張延齡也猛地看向趙寬,眼神中透著殺氣,這個兒子竟然敢反咬一口!
    牟斌抬手止住即將動手的錦衣衛。
    身旁的錦衣衛千戶全壬至牟斌身旁,低聲道:“殺了吧,陛下不希望節外生枝。”
    牟斌微微皺眉,沉聲道:“正義不伸,我良心不安!”
    全壬勸道:“良心重要還是性命重要,陛下這次委以重任,若出了差池,日後錦衣衛中恐怕再無立足之地。”
    牟斌明白這個道理,抬頭看向趙寬。
    趙寬咬牙道:“這兩位國舅在京師犯下了多少罪,在興濟犯了多少法,我都清清楚楚,多少百姓死在他們手裏,朝廷要殺我,我不回避,但他們也得死!”
    張延齡上前一步,抓住一名錦衣衛的腰刀,剛向外抽出了兩寸長,手腕便被軍士給抓住。
    趙寬看著真想殺了自己的張鶴齡、張延齡,心中忍不住咒罵。
    娘的,老子死到臨頭了還在拯救你們,你們怎麽就看不懂,非要將我往死裏整?
    趙寬眼見錦衣衛的長官眼神中殺機漸濃,著急之下,喊道:“他們有密謀!”
    張鶴齡、張延齡聽聞,頓時傻眼。
    密謀?
    我們兩個能有啥密謀?
    牟斌冷眸,看向全壬:“看來,此人暫時還不能殺,應該扣押下去審訊!”
    全壬喉嚨動了動。
    娘的,扯到密謀了,這若是殺了,皇帝追問下來誰也擔責不起,可若不殺,這與陛下之前的旨意相違!
    趙寬見事有轉機,說道:“我要去京師,不見到陛下死也不開口!”
    張延齡這會已然暴怒,指著趙寬喊道:“該死,該死!”
    張鶴齡拉了一把張延齡,深深看了一眼趙寬,明白了這個家夥的意圖,當即對牟斌喊道:“他竟然說我等有密謀,為自證清白,我們也要一起入京,麵見陛下!”
    張延齡總算反應了過來。
    好嘛,趙寬在那誣陷兩兄弟,感情這是想著法子送兩人去京師搬救兵啊。
    隻要人到了京師,皇帝見不見得到且不說,張太後肯定會收到消息,到那時,有姐姐這棵大樹,自然也就不會去昆明了。昆明啊,那地方太遠了,而且聽說土司很不老實,時不時就拉扯兩頭大象幹架,去那裏,別昆明沒到,大象先跑來將自己踩死了……
    不得不說,還是這個幹兒子腦瓜好使。
    密謀是不存在的,罪證他也拿不出來確鑿的,到時候走動走動,輕輕鬆鬆回家,若是運作得好,說不定能重返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牟斌沒想到第一次執行朱厚照的出京任務,竟會遇到這等麻煩事。
    就在牟斌、全壬感覺到事情棘手時,身後走出一道身影,徑直朝著趙寬走去,一隻手摸著腰後的短刀。
    出鞘。
    短刀劃破了趙寬的喉嚨!
    血直噴在了那人的衣襟上。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莫要說張鶴齡、張延齡,就連牟斌、全壬也沒意料到這種突發情況。
    牟斌上前一步,厲聲喊道:“齊彥名,你,怎敢殺他!”
    齊彥名轉過身看向牟斌,平靜地將帶血的刀在衣襟上擦了擦,順手插回了腰後,對牟斌抱拳道:“此人死了,剩下的——便是送兩位侯爺去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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