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等到機會的齊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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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著趙寬的錦衣衛軍士鬆開了手,趙寬瞪大眼盯著齊彥名的背影,脖子裏發出血與氣泡的咕嚕聲,然後渾身無力地砸落在地上,再沒了動靜。
    全壬喉嚨動了動,上前一步:“此人掌握著壽寧侯、建昌侯密謀罪證,你殺了他,錦衣衛如何給陛下交代?”
    牟斌臉色也很是難看,沉聲道:“你這樣做,有封口之嫌!”
    齊彥名淡然一笑,輕鬆地說:“什麽封口之嫌?我不過是幫助牟指揮僉事執行陛下的旨意罷了,旨意是什麽,那就辦什麽,其他的事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
    牟斌眼神銳利,手握腰刀走向齊彥名,語氣冰冷:“此一時,彼一時!”
    齊彥名抬手:“牟指揮僉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牟斌皺眉,抬腳走入了亭中。
    齊彥名跟在一旁,垂手道:“下官可以斷定,若此人一旦到了京師,陛下必會難做,甚至我們這些辦事之人也將被連累,落得一個辦事不力的下場,甚至可能會被趕出京師!”
    “此話怎講?”
    牟斌問道。
    齊彥名指了指死去的趙寬,輕聲道:“假如這趙寬當真掌握了壽寧侯、建昌侯的密謀、罪證,那陛下該如何辦?你這不是逼著陛下大義滅親嗎?一旦這兩人死了,那張太後與陛下很可能會有了隔閡,甚至是怨啊!你希望置陛下於親情不顧,落得一個薄情寡義的名聲,還是希望陛下罔顧國法,法外開恩?哪個都不合適吧?所以,這個人必須死在這裏。”
    牟斌沉默了,齊彥名並非空口白話。
    現如今朱厚照力主中興,自上而下強推新政,得了無數人心,但也得罪了不少士大夫、勳貴甚至是皇親國戚!這些人可都盯著朱厚照呢,一旦證明張鶴齡、張延齡有罪,而朱厚照罔顧國法的話,那日後這些人犯了罪可就有了參照,中興很可能就淪落為一個笑話,所以,那些人會逼著朱厚照殺掉張氏兄弟,而這又會撕裂皇帝與太後的親情……
    齊彥名繼續說道:“所以,為了陛下、太後,也為了大明,這個人必須死在這裏。”
    牟斌無語。
    人都被你弄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
    罷了。
    那就繼續完成剩下的旨意吧,送張鶴齡、張延齡去昆明!
    兩位侯爺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反抗的餘地,要麽收拾點行李上馬車,要麽就這樣直接上馬車,想帶仆人不可能,老婆孩子那倒是可以帶,但馬車就這麽兩輛,你們自己看著安排,誰在後麵走路,誰在馬車裏……
    錦衣衛辦事很是利索與徹底,根本沒有通融的餘地。
    張鶴齡發現銀子對這群人根本沒用,愁巴巴地想哭。
    牟斌、全壬等人自然不在意張氏兄弟的那點銀子,皇帝吩咐了,人送走之後,留下的家產變賣充公,這家裏的好東西可不少,張鶴齡、張延齡也不可能拿著精美的陶瓷上路吧,也不可能帶走一箱箱的銀錢吧……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不支持朝廷政策沒好果子吃了,你說這府中多少銀錢,兌換成新式寶鈔,一張一百貫,你就是帶個二十張,輕飄飄去了昆明也是能吃香喝辣,可你偏偏對新式寶鈔不支持,家裏一張寶鈔也找不出來,現在要用麻袋裝東西,一輛馬車,幾個女人,幾個孩子,能抗多少銀錢,一個人背個五十斤,也背多少東西,再說了,此去昆明五千多裏路,你們帶這麽多家當,這半路還不得丟光了……
    張鶴齡、張延齡想要多弄一些馬車,卻被錦衣衛拒絕了,皇帝說了,一家一輛馬車送去昆明,想鑽空子可不行。
    聽說張鶴齡、張延齡要走,那送行的百姓可多了去,有些百姓還帶了送行禮物,比如泥塊、石子、木板、草、爛菜葉子,張鶴齡、張延齡敢怒不敢言,這他娘的明著說是搬家,實則是被發配啊……
    相對張氏兄弟晃悠悠而行,貢院裏的舉人腳步則顯得輕快多了,大門一開,各自走出,熱鬧非凡。
    三五成群的舉人,詢問著考試得如何,有錢的去酒樓好好搓一頓,沒錢的去茶樓好好喝幾口,不想喝酒喝茶的,那就相約一起踏春,正是百花盛開時,走走挺好。
    唐寅、祝允明、吳頤山等人走出貢院之後,沒發現徐禎卿的影子,倒是看到了沈九娘與唐桃笙。
    沈九娘帶著女兒上前,給幾人行了下禮,輕聲道:“徐指導員隨軍出征了,沒辦法來接你們,他離京之前將家中鑰匙留了下來,讓你們住在府中等待揭榜,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說什麽了?”
    唐寅抱起女兒,問道。
    沈九娘回想著,開口道:“說是揭榜之後,還有另外一自選榜。”
    “何為自選榜?”
    祝允明不解。
    吳頤山也聽不明白。
    唐寅想了想,微微搖頭:“可能是朝廷另有安排,且不管這些,我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吧,總算是熬了過來。”
    沈九娘笑道:“我已經買了些酒菜。”
    楊慎回到府中,卻沒看到楊廷和,母親黃氏見楊慎東張西望,便笑道:“你父親已經七八日沒回府了,差人問過,說是成了閱卷官,這段時日連內閣都沒人坐著,陛下親攬了所有政務。”
    楊慎有些驚訝:“父親怎麽可以成為閱卷官,這樣一來,兒若位列前三,父親難免會被言官彈劾……”
    這時候就應該避嫌,你不伸手,人家還以為你暗中有交易呢,竟然還公然將手伸進去,這豈不是落人口實?
    以楊廷和的睿智,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才是。
    黃氏輕聲道:“這是陛下的安排,據說此番判卷的規則改了,具體用的什麽規則,目前還不清楚,後續會隨榜單一起公開。看你這神態,似乎很有把握位列前三。”
    楊慎頗是自信:“兒不敢狂言必定,但七成把握還是有的,這次的考題可不簡單啊,就連後麵的策問,也與往年大不同。母親有所不知,這次會試並非隻是考學問,還考治世之才,從會試中的題來揣測,接下來的殿試皇帝很可能會出一道策事關中興,事關大明治理之道的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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