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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警方的挑釁。”
又一名被害人的屍體在垃圾堆發現,雖然不是同一個地方,但季隊依舊怒氣衝衝。
警方已經入駐安樂鎮,隨時都會有巡視,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殺人拋屍,不得不說這位犯罪嫌疑人的膽大包天與有恃無恐。
夏漁辨認了一下,發現是前不久才聊過天的混混李俊。
這像是一起針對混混的連環謀殺。
同樣的割喉,同樣的眼珠子被挖,同樣的手機不見。
她把兩名死者的現場圖片導進自己的刑偵日誌裏,通過找不同仔細對比後她發現了盲點:“第二起案件的第一案發現場比第一起的要混亂很多。”
第一案發現場是在死者的家中,兩人都是被殺死後拋屍垃圾堆。
“而且第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手很穩。”季隊也拿到了鑒定報告,“第二起案件的死者頸部傷差點偏離了頸部動脈,說明犯罪嫌疑並非是挑釁,而是發生了什麽事不得不這麽做。”
如果真的那麽想殺人,大可以等警方取證離開後再殺,畢竟他們目前並沒有線索。實在是怕自己被抓,也可以緩個一兩天,至少等自己被懷疑後再說吧?
犯的罪越多,就容易露出馬腳。這位犯罪嫌疑人就證明了這句話。
“肯定是有什麽迫使他頂著風險也要殺人。”季隊看向隊員,“說說你們昨天的軌跡。”
大家昨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取證詢問,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在場人的開始討論:
“難道是因為我們去問了話,犯罪嫌疑人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以他這一刀封喉的手法,他的心態沒這麽差勁吧?”
“所以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好問題。”
“……”
夏漁繼續看自己的刑偵日誌。
和萬坤不同,李俊有父有母,還有兩個姐姐。
容巡被派去帶家屬認屍,順便安撫家屬情緒。
李家人把李俊當眼珠子一樣嗬護,聽說了兒子被殺,李俊父母在現場鬧了起來。
容巡這個說話比較衝的人都被迫輕言細語,好聲好氣。
聽說現在還在安撫。
夏漁很安心。
幸好她不是季隊這邊的人,不然季隊就要派她這個純新人去了。
鎮上的人都問過了,除了一個人。
夏漁向季隊請求詢問報案人員,季隊同意了,他把容巡叫了回來,讓他倆一起去。
容巡被喊來的時候,才熨燙過的衣服有了褶皺,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夏漁的目光裏都帶了感激。
他真的很不擅長和受害人家屬打交道,可惜他是新人,不是他去又是誰去?
去見報案人的路上,夏漁問:“受害人家屬有說什麽嗎?”
“他們不知道聽誰說李俊死是因為萬坤,就找到萬乾鬧事,還找到鎮長鬧。”他極其煩躁,“還說我們無能,犯罪嫌疑人當著我們的麵殺人,這都抓不住。”
夏漁想了想,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辛苦你了。”
容巡安詳閉眼。
顧澤漆是淩晨從網吧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屍體,報了案做了筆錄之後他就回旅館睡覺了。
直到他們來,他才醒。
顧澤漆住的旅館就在花店對麵,從他這個視角看下去可以將花店附近的景象收入眼中。
桌麵上擺有一個花瓶,但花瓶裏並沒有花束。
顧澤漆就坐在凳子上撥弄著花瓶。
“警察小姐還想知道些什麽?”
容巡皺眉。
以一般報案人的心態來看,他也太冷靜了。警察多次找上門,對他這種職業來看並不是一件好事,他說話的內容和語氣也很怪異。
夏漁不覺有它,她也拉了個凳子坐下,沒有任何緩衝地問:“當時你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麽東西?”
警方趕到的時候,死者剛死沒多久,如果是報案人員的話,說不定會無意中發現了線索。
這個問題他已經回答了無數次。但這次顧澤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甚至還反過來教她做事:“警察小姐,你在問之前應該先寒暄一兩句,緩解我的緊張。”
夏漁思考了一下,確實,容巡之前是寒暄了才問話的,她清了清嗓子:“都有人死了,你還有閑心打遊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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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巡:?
顧澤漆忍不住笑出聲,一邊笑一邊滿不在乎地回答:“因為死的不會是我。還有,警察小姐,你應該從家常入手,你這樣會放大我的緊張。”
容巡:我沒看出來你哪裏緊張。
夏漁是個聽話的玩家,她看了看花瓶,從善如流地改口:“你之前不是買了花嗎?怎麽不插上去?”
“唔,這個問題比較複雜。”顧澤漆煞有介事,“花很美,對吧?可惜它會枯萎,美麗不在,與其讓它在我眼前凋謝,不如視而不見,或者——”
夏漁秒懂:“做成書簽?”
她經常把撿來的樹葉或者花做成書簽夾在書裏,仿佛這樣就裝下了春天。
顧澤漆起初一愣,他鬆開花瓶,望著她的眼睛發亮,非常讚同地點頭:“對,做成書簽。”
這人的表情一看就是想要和夏漁促膝長談,容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正打算說話,就聽見夏漁說:“所以你有什麽線索可以提供嗎?”
容巡:。
他居然能忘記這位不是很能讀懂空氣。
顧澤漆被打斷情緒也不惱,他非常配合地回答:“路上沒什麽人,隻有我。”
夏漁縮小日誌上的安樂鎮地圖,繼續問:“你為什麽會經過案發現場呢?從網吧到旅館,不會經過那裏吧。”
“散步。”
“這麽晚散步?”
“夜晚才是我的主場。”
遊戲主播都大晚上直播嗎?不懂。
夏漁把該問的問完,把日誌上的線索填滿,就滿意地準備離開。
“警察小姐。”
顧澤漆忽然叫住她,“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容巡:?
“應該沒有吧。”夏漁也不是很確定,她還沒有認真看完自己的人物設定。
不過問題不大,當務之急還是破案。
“那真是太好了。”顧澤漆顯得更高興了,“等破完案,最初的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警察小姐哦。”
夏漁平靜點頭。
最初哪個問題?
從旅館出來,夏漁正打算繼續詢問鎮上的人——不知道做什麽,總之先問話肯定沒錯。
但她被季隊叫停了。
季隊顯得很愧疚:“要不是傅隊說起,我都不知道你出院以來這幾天就沒怎麽睡過覺了,真不好意思啊小夏。”
容巡:!
幾天沒睡還這麽精神抖擻,這女人是超人嗎?
夏漁不以為意:“還好,案子更重要。”
季隊非常強硬地讓容巡把她送回旅館:“你先回去睡覺,取證也差不多了,等開會的時候我讓人喊你。”
行吧。
反正睡覺也是快進的事情,她睡下後就跳過這段時間,下一秒又是元氣滿滿。
局裏為了方便查案,定的房間是挨在一起的。夏漁退了先前的,蹭了一波城信縣分局的。
她剛躺下,電話響起,看了一眼,是快遞服務。
接通後,那邊傳來聲音:“請問是夏漁小姐嗎?你的外賣到了,需要送上來嗎?”
夏漁茫然:“我沒點外賣啊?”
“是一位叫顧澤漆的先生給你點的。”
“你送上來吧,我的房間號是——”
聲音戛然而止。
夏漁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她衝下樓拿了外賣,一點也不停留地往局裏臨時設置的辦公室跑去。
季隊看到她去而複返,頭疼不已,正想說她幾句,看到她手上提著的外賣盒,以及她那一副找到線索的興奮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
為什麽房門會完好無損?
為什麽經過了萬坤的事件,李俊還會主動開門或者出門?
當然不是因為死者的好友上門,而是因為外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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