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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陸小白光瞪著自己不說話，鬱少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來。”
    “當我是你家寵物啊，說上就上。”
    “那你上不上？”
    “上！”
    好吧，陸小白知道自己慫，可誰讓她拿他半點兒辦法都沒有呢。
    悶著臉，七手八腳的爬到鬱少卿的右手邊躺下，就和下午一樣，動作十分自然的鑽進了他的懷裏。
    一手抱著他，眼睛平視著前方盯著男人凸起的喉結，小聲的嘀咕：“你這樣，遲早會失去我的。”
    鬱少卿側眸看著陸小白，“我什麽樣。”
    “你不拿我當回事的樣子。”
    “……”
    從鬱少卿的角度，雖然看不清陸小白的表情，卻能看見她睫毛輕顫著，以及那嘟得快能掛起油瓶的小嘴。
    耿直習慣了的鬱少卿不會說情話，即便知道這個時候若想讓懷裏的人開心一點，必須說點兒什麽，可不會說就是不會說。
    而且礙於麵子，他也實在是說不出來。
    鬱少卿索性什麽都不說，微微側過身，將陸小白又往懷裏抱了抱。
    從下午四點開始睡到晚上九點，這會兒兩人誰都睡不著，就這麽抱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陸小白歎了一口氣，抬眸看著鬱少卿，“鬱少卿，幫我按個鈴，讓護士小姐姐過來一趟。”
    雖然她很不想讓那個對她男人有想法的護士小姐姐過來，可她沒辦法，急急忙忙出來沒帶手機，爽了兒子的約怎麽著也得打個電話過去安撫安撫。
    先前被“鬱少卿要殘廢”這個可怕念頭支配，陸小白一時間沒想起大白，這會兒想起來了，再加上明天就是大白的生日，頓時愧疚得不得了。
    鬱少卿沒有說什麽，抬手摸索床頭的護士鈴。
    不一會兒，護士姐姐推門而入。
    這次進來的不是剛才幫兩人打飯的那位，而是另一位稍年長些的護士，看見床上抱在一起的兩人也不意外，隻是笑著問：“鬱先生，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鬱少卿闔著眼沒有吭聲。
    陸小白稍稍撐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那名護士說：“他沒什麽不舒服……出門的時候走得太急忘了帶手機，我想給我兒子打個電話……”
    未等陸小白將話說完，護士上前一步，將自己的手機解了鎖遞給陸小白，“鬱太太，請用。”
    陸小白欣喜接過，“謝謝。”
    她隻想著這護士大姐姐真好說話，能給兒子打電話了很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護士大姐姐對她的稱呼。
    倒是鬱少卿聽到這聲“鬱太太”，垂眸看了陸小白一眼。
    陸小白打電話回鬱宅，電話是鬱夫人接的，她說大白已經睡了，還問她下午怎麽沒來，大白等了她整個下午。
    陸小白聞言，對大白更加愧疚了，但是怕婆婆擔心，沒敢說實話，至少隨便找了個借口忽悠過去了，還說明天就回去。
    又閑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後，陸小白將手機還給那位護士大姐姐，再次道了謝。
    護士大姐姐離開後，一直默不作聲，就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的鬱少卿不慢不緊的開口：“明天要回家？”
    陸小白點頭，“明天大白生日，我得回去給他過生日。”
    鬱少卿沒有再問，神情卻變得有些恍惚。
    他聽自己哥哥說過，大白是陸小白畢業那天，在機場的廁所裏撿到的，就是因為撿到了大白，所以才耽誤了去巴黎找他。
    那個時候的他是怎麽想的……嗯，他那時似乎是在想，如果她真的來到他麵前，他就跟她回去，真正放下過去，好好的過日子。
    但是他沒等到她，隻身去了英國。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他徹底不對自己的幸福抱希望，甚至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大概不配擁有幸福。
    這才有了後來這四年。
    原本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可有時候所有的決定，很輕易就能在某一天某個時間段，因為突然想起了離開那年那個冬天的夜晚她問他能不能不去的場景，因為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國內還有個小心媳婦兒，因為突然想見她一麵，於是就回來了。
    不需要太多的借口，想回來就回來了。
    病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陸小白盯著鬱少卿的衣領出了神。
    兩人基本上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提到大白的生日，陸小白也想起了四年前自己畢業的那天，甚至往回翻翻有關於鬱少卿的回憶，似乎真的沒什麽可以稱得上是美好的，他們之間似乎就沒有十分美好的時刻。
    即便連去民政局領證，捆綁彼此人生，也不是什麽好的回憶。
    陸小白閉上眼睛，索性不再去想。
    隨後一夜無話。
    次日，沒等陸小白起身回鬱宅去接大白，鬱少思反而將大白接到醫院裏來了。
    因為鬱少思還有事，和鬱少卿說了幾句話，確定鬱少卿沒什麽事後，將鬱少卿和陸小白的手機交給他們，就離開了，把空間讓給這一家三口。
    大白趴在了床邊，連自己的媽媽都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看了眼鬱少卿裹著石膏的左小腿，小臉苦惱的皺起來，“鬱叔叔，疼不疼啊？”
    鬱少卿抬手揉了揉大白的小腦袋，如實道：“現在不疼了。”
    陸小白見大白再和鬱少卿說話，便先去衛生間裏洗漱，再出來時雙手穿過大白的腋下，將他抱了起來，往他白嫩嫩的小臉上吧唧了一口，“小帥哥，生日快樂。”
    大白被陸小白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弄得有點兒懵逼，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雙手不自己的開始去絞自己的衣角，“謝謝媽媽。”
    陸小白又往大白的小臉上吧唧了一口，幫大白脫了鞋子，將他放在了病床上，“乖乖的，別碰到你鬱叔叔的腳，我下去給你們買些吃的。”
    “媽媽早點回來。”
    “好。”
    陸小白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這兩對不是父子的父子。
    鬱少卿雙手一用力，將大白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肚子上，聲音溫和的說：“大白，生日快樂。”
    在生日這天收到祝福，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大白笑彎了雙眼，趴下來在鬱少卿滿是胡渣子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謝謝鬱叔叔。”
    鬱少卿雙手抱著大白，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兒，突然覺得有個便宜兒子其實也是件十分不錯的事情。
    因為大白很討喜，因為陸小白喜歡大白。
    ……
    陸小白離開醫院，沒有第一時間去買早餐，而是第一時間搭乘計程車前往一家自己和大白平時很愛幫襯的蛋糕店。
    小孩子過生日不能沒有蛋糕，特麽是大白這種喜歡吃蛋糕的小孩。
    陸小白怕醫院裏的一大一小餓著，選定蛋糕交了錢，拿著單子離開了蛋糕店。
    就近找了家早餐店買了兩份粥，便在公交站牌前路邊百無聊賴的等著車。
    忽的，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小白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任何猶豫的按下了接聽鍵，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喚了聲“小白”，不自覺的緩和了麵色，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紀同學，許久不見。”
    “陸同學，許久不見。”
    陸小白笑出聲來，傻兮兮的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來給大白說生日快樂的嗎，他在現在不在我旁邊……”
    “不是。”紀臨安打斷了陸小白的話，“我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
    陸小白頓了頓，“我為什麽要哭鼻子。”
    紀臨安卻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的意思，隻是問：“鐵樹開花了嗎？”
    陸小白想了想，“快了。”
    “嗯？”
    “快了。”
    “……”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語氣無奈道：“開花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陸小白笑了，“告訴你，你要給我發紅包啊？”
    本來隻是玩笑話，沒想到紀臨安真的接了下去，應了聲之後，學著大白的話語氣卻很認真的說：“給你一個大大大的紅包。”
    這時有輛計程車開了過來，陸小白招了招手，攔下計程車，坐進去後，第一時間跟計程車司機報了地址。
    將手裏的粥拎好後，才對電話那頭的紀臨安說：“我先謝謝你的大紅包。”
    紀臨安頓了頓，“你去醫院做什麽？”
    陸小白沒有隱瞞，“他昨天從樓上摔下引發左腿舊疾，正在醫院裏躺著。”
    因為想著鬱少卿在a市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摔下樓這種智障事情，她還是不要宣揚的好，所以沒有提鬱少卿的名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計程車快到醫院的時候，才收了線。
    陸小白將手機放回口袋裏，掃碼付了錢，拎著東西下了計程車。
    回到病房，就看見一大一小正坐在。
    大白手裏拿著手機玩遊戲，鬱少卿看著他玩。
    陸小白的走過去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著手架好餐板，再把早餐拎過來放在餐板上。
    鬱少卿一言不發的拿起一次性勺子喝粥，大白打完一局後抬頭看著陸小白，“媽媽，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陸小白笑了笑，“去給你買蛋糕了。”
    大白一聽到“蛋糕”這兩個字，也跟著笑了。
    將手機往餐桌上一放，讓陸小白幫他穿好鞋子，一溜煙跑進了衛生間。
    陸小白探頭看了眼鬱少卿碗裏的粥，“好吃嗎？”
    鬱少卿停下動作，看了眼陸小白麵前的另一份粥。
    其實陸小白買的兩份粥都是一樣的。
    鬱少卿抬眸，對上陸小白的目光，“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