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你去上課吧，我們回去了。”
    校園的下課鈴響起，林清河抬頭看了眼天色，估摸著有九點來鍾。
    她和王富貴跟張彤擺了手。
    “今天的事也別說，不然會被人當成傻子的。”
    “嗯，再見。”
    在張彤抬腳往教室方向走的時候，林清河補充了一句。
    現在這社會，再見不到妖精鬼怪，但若真有人見到提出，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林清河不想成為被關注的對象。
    張彤低眉應答，沒再說話就走了。
    “你稍微等我一下。”王富貴盯著林清河說。
    他朝商店的方向跑去，片刻拿出一瓶水來，把瓶蓋打開，遞給林清河。
    “給我喝嗎？”
    林清河疑問。
    “臉上血淋淋的，被人看到準抓起來。”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出醜。”
    王富貴喃喃自語，倒了點水在手上暈開，順勢往林清河臉上已經幹涸的血跡上擦去。
    林清河也沒躲閃，反而抬了抬眼角，示意王富貴倒水在她的雙手上，她要洗掉手上的血跡。
    王富貴的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擦拭血跡更的手加輕柔。
    “我們趕緊找師父去吧，他肯定要去曉玲家。”
    手上血漬大抵洗的差不多了，林清河抬頭對王富貴說。
    等到了校門口，老曹早已坐在車裏等他們了。
    林清河和王富貴給門衛出示了走讀證，也就趕緊上車。
    他們剛一上車，老曹就啟動油門，不過並不是去的曉玲家，也不是往自己家去。
    “師父，我們去哪？”
    “曹師傅，清河右眼瞳孔裏的血絲沒問題吧？”
    “謹慎點好，先去醫院掛個眼科看看。”
    林清河拿起銅鏡又照了起來。
    她現在感覺視線變得清晰了，鏡子裏看著也沒啥問題，但總覺得還帶有一絲怪異感。
    “師父，我感覺眼睛看東西清楚了，但總覺得還有點怪怪的。”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啊。”
    老曹自言自語。
    住在鎮子上就是方便，有專門的眼科醫院，車子很快就來到醫院。
    這個醫院比較小，搶救室和眼科部在一條道上，不過搶救室目前沒有使用，所以門是被關上的。
    經過搶救室的時候，林清河突然往王富貴身邊靠近了些，但是眼睛又止不住偷瞟搶救室。
    “怎麽了？”
    王富貴有些疑惑，林清河沒說話，就隻是搖了搖頭。
    林清河又抬眼看了眼前麵走路的師父，老曹年紀雖大但步伐穩健。
    到了眼科部，聽從醫生的安排，林清河做了一係列的眼部測試，最後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好的。
    不過醫生自己在看到結果後也表示不解。
    “小姑娘，我實話跟你說，我見過天生瞳孔長胎記的，瞳孔四周有血絲的也常見。”醫生眉頭深鎖，“但是你這瞳孔上長血絲，眼部各項指標又沒問題的，實在太稀奇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哈哈。”
    “也是。”
    “謝謝你啊醫生，這檢查結果是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們先回去了哈。”
    老曹接過話茬隨便含糊了幾句便出院了。
    現在剩下的就是把曉玲的生魂趕緊送回去。
    “清河，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嗯……”
    “什麽？你們看到什麽了？”
    車上氣氛壓抑，老曹開著車從後視鏡看了眼心事重重的林清河隨口一問。
    王富貴聽了這話，很有興趣地轉頭看向林清河。
    “我好像又能看到那種東西了，不過……”林清河伸出右手捂了捂右眼，緩緩道，“不過不是形體，而是一團黑氣。”
    “我剛剛經過搶救室的時候，發現搶救室門縫有黑氣泄出，還以為看錯了，光用左眼就看不到，但是雙眼睜開或者隻用右眼就能看到。”
    “醫院的搶救室陰氣最盛，亡魂找尋不到回去的路，自然就越聚越多。”
    “也是天意。你兜裏揣著的銅鏡本來是可以確保你的陰陽眼不會提早恢複，隻是沒想到今天卻陰差陽錯又再次打開。”
    “也不知道與你而言是福是禍。”
    “但是我現在隻能看到黑氣。”
    林清河的回答讓老曹苦笑了一下。
    他自知林清河是天給的命，注定要一生與陰陽眼相伴，但是老曹還是想違個天意。
    這也是他想打破祖師爺的禁令，挑戰一把。
    可惜失敗了。
    那陰陽眼既開，是否會被老天爺察覺到呢？是否會有報應呢？
    老曹也不從得知，他也隻管把這種事情埋進心裏，佛來擋佛，魔來殺魔。
    道路通順，很快就到了曉玲家。
    曉玲的父母早已收到老曹的安排，早早的就開門迎接。
    “曹師傅，這可真得虧了你啊。”
    “曉玲這次真的可以回來了啊？”
    曉玲父母的語氣都充滿了激動。
    林清河抬眼看了曉玲父母一眼，這一對夫妻也不過才四十多歲，也就昨天一晚上，今天再看仿佛一夜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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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們趕緊迎著老曹進屋，老曹也不含糊，邊走邊滴牛眼淚。
    到了屋裏，老曹立馬就打開乾坤袋，把曉玲的魂魄放出，又燒了符紙把生魂引渡到曉玲的肉體上。
    那瞬間，林清河感覺到身旁曉玲爸媽的呼吸都是斂住的，生怕一個呼吸女兒就被吹跑了。
    借著燈光，林清河能明顯看到曉玲的麵色逐漸好看起來，雖然人還未醒，但是胸口呼吸的起伏頻次恢複了正常。
    “好了，有效果，這孩子魂魄才歸體，內耗太大，讓她好好休息吧，這幾天多弄些雞湯魚湯給她補補。”
    老曹看了眼曉玲的瞳孔，又試了下她的鼻息，都是正常的，便將乾坤袋折了收起來道。
    “哎呀呀，您老真是活菩薩啊。”
    “我們夫妻倆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曉玲父母麵露喜色，老曹轉身擺手就要回去。
    “就別回去了，在這吃頓晚飯吧。”
    曉玲媽立馬給老公使了個眼色，她老公從兜裏急忙掏出一遝百元大鈔。
    曉玲家看著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這錢估摸著也是夫妻倆一年的工資了。
    “我們這行現在不興收錢，我們就吃頓飯吧。”
    “不行，這錢你可真得收著，也就算是我們給曉玲花的買命錢。”
    “三百也不少了，可以了吧？”
    曉玲的媽媽會說話，直接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老曹捋了捋胡須，不好拒絕，便從一遝紅票裏隨便抽了三張塞進兜裏。
    曉玲父母這才滿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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