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文明的火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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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巴斯蒂安·奧伯基希那和雅各布. 埃爾諾斯,乘坐的那輛車並沒有按照預定計劃,直接去督帥府給安娜看病。 而是被奧伯基希那臨時要求,去了東宮——畢竟他想要讓拍《廢墟裏的星光》那對教友夫婦被寬恕,還是要和那位太子爺見上一麵的。
    塞巴斯蒂安的任性,就連一向老師的雅各布都沒有反對,反而隻是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我認為武廿無的決策是絕對正確的。可是人之所以為人,而不是一大坨為了生存而吞噬的癌細胞,總要有一些情感來佐證我們還活著。”
    於是車隊就在使者的一再堅持和東宮屬官的核準後,朝著那座朱牆碧瓦的東宮,浩浩蕩蕩行駛了過去。
    塞巴斯蒂安,故意拖長而且壓低聲音,模仿著聖座那蒼老的語調和沙啞的聲線說:“幹得不錯,埃爾諾斯弟兄,這讓我看到了你的慈悲。”
    塞巴斯蒂安那故意拖長嗓音,刻意模仿庇護六世蒼老的喉音,尾音在“慈悲”處打了個滑稽的顫音。
    聽到這動靜的雅各布,筆尖在紙上劃出歪斜的斜線,墨漬滲進紙背,在“癌細胞”那個詞上烙下深痕。他轉頭望向那位頭發亂得像鳥窩一樣的特使。
    “神父,”少年修士的睫毛上還沾著車外飄來的雪花,“您模仿聖座時,最好把痰吐幹淨。”
    越野車碾過結冰花的柏油路,車燈在漫天飛雪中切開兩道昏黃的光路。此時的雅各布收起來自己的筆記本,肚子竟然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叫了出來。
    塞巴斯蒂安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癢的鼻頭,笑道:“哦,對了,咱們的教宗陛下年輕時和武廿無可是有些相像呢。”
    “他們都是那麽英俊?”雅各布好奇的轉過頭問道。
    塞巴斯蒂安無奈的撇了撇嘴,歎道:“都是那麽無聊,也都覺得自己是fdr 。”說到這裏,塞巴斯蒂安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問道,“哦,對了,一會兒去見那個統治幾億人口的小娃娃,咱們還用換拖鞋嗎?”
    三十分鍾後當這兩雙裹著恒河泥沙的靴跟碾過波斯地毯時,鞋跟上的河泥蹭髒了武新宇十歲生日時獵獲的雪皮。這個混不吝的特使癱在鎏金雕花沙發上,兩條長腿大大咧地搭在胡桃木茶幾邊緣,膝蓋交疊處露出戰術背心上斑駁的血漬——那是三天前在恒河三角洲替ghsf小隊擋下巫師自爆時濺的。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投下細碎光斑,像撒了把碎鑽在他亂發上。這位教廷特使正用刀尖挑開一罐偷來的馬克筆,金屬罐“哢嗒”彈開的聲響裏,他瞥見茶幾對麵的玻璃展櫃裏,武廿無的元帥權杖正折射出冷光。那權杖頂端的蟠龍紋與他胸前聖喬治十字架形成詭異鏡像,仿佛兩個不同維度的獨裁符號在隔著空氣較勁。
    “《外交世界》十月刊”——封麵燙金標題在落地燈冷光下泛著油墨香。塞巴斯蒂安吹了聲口哨,指尖劃過武廿無的照片:這位龍國領袖兼ghsf總司令穿著手工定製的雪白羊毛軍裝,肩章上的鎏金蟠龍垂落至鎖骨,金絲眼鏡後的瞳孔微微上挑,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精準得像用尺量過,乳白膚色在高盧攝影師的柔光下近乎透明,活脫脫從末世前韓流畫報裏走出來的奶油小生——很難想象這張臉曾在雅典灣下令將幾千名巫師蒸發成量子泡沫的人。
    “亞舍拉家裏的孩子,還真是精致到邪門啊。”塞巴斯蒂安嘟囔著,筆尖戳在照片上武廿無交疊的腿彎處。馬克筆流暢地拉出弧線,筆鋒在羊毛褲料上暈開深灰,兩條機械輪軸從西褲褶皺裏生長出來,輪椅的皮革坐墊恰好遮住蟠龍紋肩章的三分之一,像給理性主義者套上了fdr的舊日枷鎖。
    他歪頭審視自己的傑作,忽然覺得缺了點什麽。筆尖在照片左上角停頓半秒,一頂看著像是西奧多·羅斯福那種寬邊獵鹿帽便落在武廿無精心梳理的發梢上。帽簷壓得歪斜,露出鏡片後那對被拉長的桃花眼。
    “這樣就像那個自大狂了!瘸子救世主,使用用胡蘿卜大棒獵巫。”塞巴斯蒂安輕聲笑罵,筆尖在武廿無鼻尖下點出一個仁丹胡。油墨未幹的胡茬破壞了原本完美的下頜線,讓這位“偉大的救世主”看起來像既像是希特勒,卻又因過於精致的五官,讓人覺得略有些疏離感。
    雜誌被隨手甩在茶幾上,輪椅上的“武廿無”恰好與展櫃裏的權杖形成對角線。塞巴斯蒂安盯著自己的塗鴉,滿意的笑了笑,可他的餘光竟然看到了已經被嚇得麵色慘白的雅各布。
        塞巴斯蒂安猛得抬起頭,視線正對上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雖然很瘦,但是個子卻不小,甚至還有著和武廿無一樣的好皮囊——他是武新宇嗎?不是說,12歲嗎?怎麽看起來足有170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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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居高臨下的少年,伸出自己的白手套,笑著說道:“我叫武新宇,是督帥出征後龍國的全權攝政。當然你也可以學著別人一樣,稱呼我‘皇太子殿下’或者新宇。”
    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已經尷尬到耳根子發紅的雅各布,才明白——對方好像早就來了,還完完整整的欣賞了他的創作過程。
    隻見武新宇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然後托著下巴好像在想什麽有意思的事情。這位少年統治者在雕花椅背上的身形纖長如初春的竹,雪白手套包裹的指節抵著尖削的下頜。水晶吊燈的光暈在他眉眼間流轉,睫毛在瓷白肌膚投下細密的影——那是比武廿無更單薄的骨相,像是被刻意削去了棱角的玉雕。他唇角翹起的弧度與父親如出一轍,卻因尚未褪盡的嬰兒肥顯出幾分稚氣的圓潤,仿佛有人將武廿無的銳利輪廓浸在羊脂中化開,又匆匆塑成了人形。
    少年攝政的製服肩線微微下滑,露出半截嶙峋的鎖骨。當他的指尖掠過桌角鎏金蟠龍紋時,腕骨凸起的弧度在燈光下泛著青白,像是博物館玻璃櫃裏陳列的青銅器。那雙遺傳自父親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起,瞳孔深處躍動的卻不是武廿無慣有的冷光,而是某種困獸般的機警——像極了被推上懸崖的幼鹿,卻硬要裝出獵豹睥睨的姿態。
    "塞巴斯蒂安·奧伯基希那神父,"少年的倫敦腔裹著變聲期特有的沙啞,尾音在喉間打了個漂亮的回旋,"您這幅《輪椅上的彌賽亞》若是送去布魯塞爾畫展,藝術評論家們定會為這後現代解構主義喝彩。"他忽然傾身向前,軍裝前襟的蟠龍刺繡擦過桌沿,袖口露出的機械腕表正跳動著獵巫行動的實時數據,"隻是父親常說——"鏡片後的眸光倏地淩厲,"偉大的作品需要匹配偉大的代價。"
    塞巴斯蒂安甕聲甕氣的說,“沒有近視眼就不要戴眼鏡,傷眼睛的。你知道的對嗎?新宇..... ”這句新宇作為尾音拖得很長。
    武新宇的瞳孔驟然收縮,指腹在鎏金蟠龍紋上按出白痕。喉結滾動著咽下即將出口的斥責,唇角卻違背本意地往上扯——那是種介於憤怒與釋然的詭異弧度,像有人用鑷子強行掰開花崗岩雕像的嘴角。水晶吊燈的光斑在他顫動的睫毛上碎成齏粉,終究化作一聲短促的、帶著氣音的笑。
    “神父,”他摘下那副沒有度數的金絲眼鏡,鏡片在指間折射出塞巴斯蒂安塗鴉的倒影,“您此刻坐在東宮的波斯地毯上,靴底的恒河泥弄髒的不僅是雪皮標本,還有教廷與龍國的外交禮節。”少年攝政的巴伐利亞腔的德語突然褪去,轉而用江淮官話急促的說道,“當您用聖喬治十字架的倒影丈量蟠龍權杖時,就該明白——”他敲了敲機械腕表,獵巫行動的紅色數據在瞳孔裏流淌,“您剛才的言行,都是不止是對我父親的侮辱,還是對教廷神聖性的抹黑。”
    塞巴斯蒂安的刀尖在《外交世界》封麵上劃出刺耳的響,筆尖停在武廿無被惡搞的仁丹胡上。他忽然把馬克筆甩進茶幾上的青瓷筆洗,墨汁在純淨的釉麵暈開,像滴進雪地的鮮血。“錯了,小殿下。”他扯下胸前的十字架,金屬鏈在戰術背心上撞出鈍響,“聖座的鵝毛筆在寫《亞舍拉經》的解禁條款,而我——”他指了指塗鴉上的輪椅,“隻是個又髒又臭的神漢。”突然湊近,亂發掃過武新宇僵硬的肩線,“我是在華沙地窖裏和巫師殘肢共眠的髒神棍,連告解室都嫌我血腥味重。所以感謝您的提醒,我本來就是梵蒂岡之恥。”
    武新宇的鼻翼歙動,嗅到對方戰術背心上的硝煙味混著恒河泥的腥甜。他忽然想起密檔裏的記錄:塞巴斯蒂安在喀爾巴阡山戰役中,用聖水混合柴油燒死三百名吸血鬼化的巫師,自己被磷火灼傷半邊脊背。此刻那道疤痕正隔著布料貼著他的辦公桌,像塊燒紅的烙鐵按在帝國的地圖上。
    “那麽您繞開督帥府,”少年攝政往後靠進雕花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肩章上的鎏金蟠龍,“不去給我的母親看病,而是來東宮看我這個‘統治幾億人口的小娃娃’如何處理《廢墟裏的星光》?”他忽然露出與年齡不符的狡黠,“父親的密令是‘所有同情巫師的創作需經ghsf生物倫理委員會審查’,而您知道,我這個攝政無權更改——”
    “錯了!”塞巴斯蒂安突然抓起茶幾上的雪皮標本,河泥在標本邊緣留下深色指痕,“我是來問您,”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像積雪下的凍土,“我既不代表教廷,也不代表理性。我隻是個見過太多‘必要之惡’的老光棍,想替兩個拍破破爛爛網劇的教友求個全屍——他們在劇裏讓巫師死時麵朝朝陽,而不是像牲口一樣被開膛破肚做標本。”他忽然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沾滿泥的靴子,“至於為什麽來東宮?聽說這裏的門檻比督帥府低三寸,不用脫鞋就就堂堂正正走進來,還能把真話拍在您的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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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新宇盯著對方靴底的恒河泥在波斯地毯上印出的腳印,忽然想起父親書房裏的地球儀——那些被熒光標記的巫師聚集區,像極了塞巴斯蒂安戰術背心上的血漬地圖。他摘下白手套,露出掌心的薄繭——那是握槍磨出的,與年齡不符的印記。
    “神父,”少年攝政的聲音輕得像雪,“我父親做的都是對的,這一點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們誰都不可以做那個給武廿無扯後腿的人,即使是我武新宇也不行。這就是龍國全權攝政官和皇太子的命令!”
    “殿下,殿下您不要生氣,我不是讓您對巫師仁慈。”塞巴斯蒂安看著這位手握億萬人生死的孩子,一時間竟然有一種被凶猛的捕食者盯上的感覺。
    那稚嫩的捕食者銳利的目光如同刀片,直刺塞巴斯蒂安的咽喉。他的脊背瞬間發涼,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氣所籠罩。這個身經百戰的中年人試圖控製自己的呼吸,但恐懼已經讓他根本無法平靜,手心開始出汗,冷汗沿著脊背緩緩滑落,那種濕冷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覺得,任何輕微的動作都可能引起這頭捕食者的注意。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與幼虎之間的對峙,還在繼續,可是他真的有必要解釋些什麽,不然真的有可能被殺掉,“我沒有讓您真的寬恕巫師,真的沒有,而是.... ”
    塞巴斯蒂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後勉強振作精神說道:“而是,巫師和罪犯,以及《廢墟的星光》的拍攝者和巫師,也是有區別的。
    首先巫師和修仙者很大一部分是,主動修煉的,咱們就算排除被動感染的人。試想一下,真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修煉的魔法和仙術是古神滅亡人類的陰謀嗎?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所有巫師和修仙者都自甘墮落,那麽民眾總是不懂這些的吧。我向您保證,我有比槍斃他們更好的解決辦法。”
    少年執政點了點頭,示意塞巴斯蒂安繼續說下去。
    於是塞巴斯蒂安說,“肥皂劇而已吐槽的點真的不要太多了。我會按照他們的劇本安排一個反轉的劇情。而且我會讓劇情合理而且自然的展現出巫師可憐的同時展現出,古神的無恥和維度戰爭的慘烈。相信我,求你了,為人文保留一點火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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