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暗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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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20號車的後排右座,左邊則是駐布魯塞爾全權代表徐有青。此時這支龐大車隊,都是提前十天,就用我們陸續搶救出的,那兩架三日戰爭時期的c5運輸機,提前將這三十輛車,早早就運了過來。
我看著窗外的布魯塞爾,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街道兩側的牆壁上,爬滿了碗口粗的變異藤蔓。這些藤蔓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深綠色,表麵覆蓋著細密的尖刺,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人們不要靠近。路麵上無論是下不下雨,也總是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水窪,反射著灰白色的天空,給人一種潮濕而陰冷的感覺。更詭異的是,街邊的巨大電子屏幕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末世前某個最知名的虛擬歌姬,那穿著粉色蓬蓬裙全息的影像在空氣中跳躍。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路燈卻依然使用著瓦斯能源,昏黃的光線在霧氣中搖曳,又仿佛回到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生活的那個... 科技與蒙昧共生的維多利亞時代。
徐有青這個典型的官二代,經過這幾年在外交圈的摸爬滾打,也算是有了幾分成熟的模樣。可就他那個在我麵前,隻用半個屁股著座的毛病,似乎是怎麽都改不過來了。
“有青,你是軍人出身。要坐有坐相,”我盯著他把身子擺正,才繼續說道,“這次製裁加方越境的事兒,咱們已經把態度擺出來了。所以接下來的具體細節推進的事,咱們這邊就不要多管了。交給高盧就行,你就負責盯著利益的落實即可。”
徐有青一聽我的吩咐,趕忙挺直了身體表態:“督帥放心,我會..... ”
“嘖...毛病,再學那些溜須拍馬的玩意。我就讓你到內務部園的林綠化局... 挑糞去。 ”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徐有青也就稍稍恢複了些狀態。
隻見徐有青湊過來輕聲說,“督帥,我有個事想跟您請示一下... 我們駐布魯塞爾使館是不是需要做些準備?畢竟八個月後... ”
“聽誰說的?陳德茗還是裴記?”我出於本能就直接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可是轉念一想,把他們蒙在鼓裏又有很多工作沒法安排。於是便耐著性子說,“布魯塞爾是整個歐洲最安全的地方,八個月以後的事,不用胡思亂想。”
我指尖敲了敲防彈車窗,變異藤蔓的陰影在玻璃上晃成墨綠的網。徐有青的後頸瞬間繃緊,像隻察覺危險的鳥。三十輛防彈車組成的菱形車隊碾過水窪,濺起的汙水裏漂浮著熒光色的孢子,那是靈脈汙染的典型特征,沒錯... 但這種程度的汙染確實又是無關痛癢。
“八個月後布魯塞爾還會是這樣,那時候的中北歐就會變成惡魔的樂園。”我忽然開口,打破車內的死寂。徐有青的喉結滾動,目光下意識飄向窗外——街邊電子屏正在播放“龍國新公民”的廣告,全息歌姬的裙擺掃過瓦斯路燈,光暈裏隱約可見粒子化的細碎光點。
我最終還是補充了一句,”到時候,布魯塞爾這裏難民一多了,也可能會更亂... 我會讓咱們空軍給你們運來,二十輛zfb05"虎"輕型裝甲車以及十五套應急屏障係統。那裏麵可是有有能源供應車,通訊車,指揮車,還有近防係統的。到時候你們需要什麽就說.... 我盡量補齊。”
徐有青這個典型的官二代,他的這身臭毛病其實也不怪他。畢竟在他從小就看那群小官麵對他爸爸時,側臀端坐雙手扶膝的醜態。在他的腦袋裏這就是服從的表現。畢竟在那個以草蛇灰線為美的圈子裏,你遇到下級就要瀟灑的靠住椅背端著保溫杯翹著二郎腿。而遇到上級就要側臀正坐保持隨時可以站起來表態,甚至跑腿和敬酒都會更方便。
所以我說什麽,他都會“留個心眼”,這比起裴記就顯得有點麻煩和磨蹭。以至於裴記那小子末世曆三年就做到了三峽督,現在都兼任山城守了。徐有青能不能做,陳德茗之後外長,在我心裏還是畫了個大大問號。
“你和裴記,都是我在當作訓部主任時候帶出來的兵。我不會偏愛誰更多,”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了看他的模樣,然後笑道,“我讓您進了外交口,就會給你一個交代。可新世道的外交,就要有點新氣象。懂嗎?”
徐有青忙不迭的點頭,但是那姿勢和派頭,怎麽看怎麽像末世前官場的套路,再來個以,“我一定深入學習督帥的指導思想,真抓實幹,把功夫落到實處... 真抓實幹,以踏實的外交工作為以督帥... ”開頭的貫口,那就真的“完美了”。
可是再看看我的這套由護衛車、防彈車、通訊車、醫療車、行李車、媒體車、後勤車以及數輛小型防彈巴士組成的小型車隊,還不是舊官僚的臭排場嗎?
車窗外勒克萊爾坦克和美洲獅步兵戰車的轟鳴聲,透過厚重的防彈玻璃傳了進來。雖然不至於聽不到彼此說話,還是讓我手中茶水液麵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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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是歐盟議會和總部遺址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廢墟裏的憲兵和防暴警察,以及在廢墟中圍著篝火取暖的難民。最終我們在全球和平聯盟總部停下車的時候,才收到一條來自瑪麗杜波伊斯的短信——“親愛的,我還是無法離開高盧。但是請相信我愛你的心不會因為距離而有所改變。”
剛要回信息的時候,就看到高盧的車隊也停在了不遠處。不遠處,那位杜波伊斯外長,也隻是對我微微一笑,就邁步走進了那座被寶藍色玻璃幕牆包圍的巨型建築。
三十分鍾後,gpa大會在盧卡斯·佩雷拉·達西爾瓦的木錘敲擊中開始了。隻聽盧卡斯朗聲說:“現在我們開始審議,關於孤星共和國方麵,關於加方越境行為,而提出製裁的動議。首先請列位代表,審議孤星以及加方提供的文件內容。隨後我將邀請雙方進行各自立場和觀點的闡述。”
文件還是那種十幾頁概覽,五六頁目錄的調查報告。各國代表因為早就做了功課,並且大概都知道這場會議的討論內容,所以也都是象征性的翻一翻看看有沒有補充內容。然後就戴上同聲傳譯器,再拿出今天要討論的部分內容。
盧卡斯·佩雷拉·達席爾瓦的木錘第二次落下時,全息投影自動展開加方與孤星共和國的爭議區域地圖。北緯49°的海岸線被標記為血紅色,量子屏障的幽藍輪廓在冰川投影上顯得脆弱不堪,宛如隨時會被撕裂的保鮮膜。
“首先請孤星共和國代表陳述立場。”盧卡斯的聲音通過骨傳導器傳入每隻同聲傳譯器,語氣中帶著末世官僚特有的疲憊,“克裏斯汀·王女士,請。”
克裏斯汀·王起身時,特殊纖維材質的灰藍色西裝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她的領口別著孤星共和國的 one star 徽章,這副細到近乎不可見的眉毛,以及不打眼影不刷睫毛膏的眯眯眼和不合時宜的美黑,更有那挑染出的怪異黃毛,讓我這個整天抱著黃毛女柳青睡覺的人都覺得她有些別扭。
“尊敬的大會主席,各位同僚,”她的閩南語和德州口音混雜的怪異口音,經過ai修正,變成字正腔圓的英語,而後經過同聲傳譯小組的口譯以各種語言傳到我們這些人的耳中,“就在72小時前,加方陸軍以‘氣象研究’為名,悍然入侵新澤西共和國,並殘忍殺害了當地領袖——”她指尖劃過全息屏,調出一段模糊的錄像,“——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gpa 憲章中的國與國平等之原則,構成了實質性的侵略。”
克裏斯汀·王繼續講解道:“關於這方麵的證據,請各位注意a32部分,第26到32頁那裏有當地居民的大量證詞。至於殘害新澤西共和國的領袖,以及居民的證據,在52到85頁。我們孤星共和國以及美洲安全體係願意為證據真實性負責。”
盧卡斯·佩雷拉·達席爾瓦的木錘第三次落下時,加拿大代表亨利·歐金斯起身反駁,西裝袖口的楓葉徽章在量子燈下發藍。他的皮鞋跟碾過會議廳的再生塑料地毯,發出細碎的摩擦聲,像極了北美馴鹿群遷徙時踩碎冰麵的動靜。
“孤星共和國的指控完全是混淆視聽!”歐金斯的聲音帶著渥太華寒冬的鋒利,“新澤西地區的靈脈監測站是gpa授權的聯合科研項目,我們的士兵是去協助撤離受汙染的科研人員,而非‘入侵’。”他調出三維地形模型,聖勞倫斯河的靈脈汙染雲圖如紅色瘟疫在屏幕上擴散,“至於所謂‘當地領袖’,經ghsf鑒定,此人早已被分形病毒感染,其大腦組織呈現出——”
“夠了,歐金斯先生。”克裏斯汀·王突然打斷,閩南語口音衝破ai修正,“貴國士兵攜帶的美械裝備上,為什麽會有三戰前阿美利加國國防部的加密芯片?”她指尖戳向全息屏,加拿大士兵的戰術背心編號與文檔中“星鏈計劃”的遺棄設備編號完全吻合,“這些本應被銷毀的武器,為什麽會出現在靈脈汙染區?”
會議廳後排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日耳曼尼亞聯邦代表弗雷德裏希·馮·維斯起身時,軍刀鞘磕在桌角。他的目光掃過武我,鏡片反光中閃過龍國艦隊的剪影:“gpa憲章第47條明確規定,三戰遺留武器必須由聯合小組監督拆解。加拿大的行為,本質是對全球安全體係的挑釁。”
這時盧卡斯轉身看向安全理事會輪值主席位置上的高麗共和國代表金永貴,而後朗聲問道:“安理會主席,請闡述安理會的立場。”
高麗代表金永貴起身,整理西裝,然後朗聲說道:“經安理會的討論以及,緊密磋商... 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和非常任理事國討論,我們的態度是製裁加方非法越境行為。維持北美的和平以及均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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