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暗潮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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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琳·格雷厄姆,這位聖喬治王國的知名記者,從來不會在gpa大樓的玻璃幕牆外傻傻的去蹲新聞。因為能蹲到的從來就不是新聞... 那是口水。所以此時的她居然通過自己和武廿無特殊關係,搞到了一張飛往龍國的機票。
    此時這位國際知名的女記者並沒有穿她標誌性的羊絨大衣,更沒有自信的散開自己那深栗色的頭發。而是穿了一件淺駝色的巴寶莉防雨風衣,那一頭漂亮的深栗色頭發,也被一條柔軟的黑底上印著繁雜雙c ogo的羊毛圍巾包裹了起來。
    現在的她,微微緊了一下自己風衣的領口,隨後隨後快速抬起自己的特殊登機牌,毫無阻攔的走進了布魯塞爾國際機場的停機坪。武廿無帶來的兩架c5運輸機,巨大的機身也被噴塗成了,龍國人最喜歡的大紅色。
    伊芙琳·格雷厄姆那雙光亮到宛如黑曜石一般的高跟鞋麵,不停被濺起來的泥水覆蓋,逐漸變成啞光,甚至最後被泥水包裹成了灰色。泥水浸透了她的及膝長筒襪,冰冷的觸感順著腿部神經迅速傳遍全身,讓伊芙琳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能感覺到泥水正在一點點侵蝕著她的皮膚,帶來一種刺骨的寒意。
    感受著每踏出一步,泥漿滲過尼龍襪的透氣孔,如冰蛇般纏住腳踝,膝蓋以下漸漸失去知覺。
    當她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像踩在爛椰子殼上,每一步都擠出渾濁的啪嗒聲,混著遠處運輸機引擎的低頻震動,在胸腔裏形成令人作嘔的共振。伴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飛機的航空煤油的辛辣氣味鑽進圍巾縫隙,與腐葉泡發的黴味絞成一團。
    伊芙琳開始後悔自己沒有穿一雙更適合這種天氣的鞋子,或者多帶一雙備用的襪子。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盡快趕到那兩架運輸機,擺脫這冰冷的泥水。
    “jesus .... ”這位王牌女記者碎碎念了一句,然後摸了那七個口袋裏分別裝著的錄音筆、微型攝像機、防狼噴霧,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無奈之下,她加快了腳步,然而腳下的泥水卻越來越深,讓她的步伐變得艱難起來。她努力保持著平衡,不讓自己摔倒在這冰冷的泥水中。
    終於,伊芙琳看到了前方那兩座巨大的c5運輸機時。於是加快了步伐,幾乎是跑著向那兩座小山般巨大的航空器,而後就與那些從機場各個角落走來,拽著行李箱的人們,逐漸匯聚成一條密集的人流。
    這時就聽一個士兵不停地用龍國的賽裏斯語,以及尼德蘭語和法語不停地講解這規則:“各位登機人員請注意... 成年旅客行李上限為25kg,未成年旅客行李上限為15kg,攜帶行李的旅客請左側排隊。”
    還不等她行動,人流很快就將之裹挾著來到了左側。可才剛一站定,她就發現這裏幾乎都是龍國人那黃色的麵孔,像她一樣高鼻梁藍眼睛的人則是少之又少。並且她發現那些人的胸牌上有的寫著基因工程,有的則寫著溶瘤病毒研究,高維度物理研究,理論物理研究,人工智能與機器學習,航空航天,這其中甚至還有她曾經采訪過的一位華人市長。
    c5 巨大的後艙門緩緩打開,伊芙琳看到了運輸機內部高聳的架子床。這些架子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跟著人流走進了運輸機。看著機艙內那宛如鴿子籠一般,層層堆疊的架子床,讓她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憋悶。那濃烈到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緊捂著口鼻,一步步向前挪動著步子。
    機艙內回蕩著喇叭傳出的機械音,一個渾厚的男聲開始播報最新通知,“各位同胞,以及旅客,我是廬州一號的機長鄭春民。根據國際法,航空器和艦船一樣屬於注冊國的領土延伸。當您踏入飛機的同時,就代表您願意遵守我國法律,以及相關政策要求。
    我們的軍人,將會對各位的生命安全以及各項合法權力負責。男性乘客不得前往女性乘客活動以及居住區,女性乘客同理。如有特殊情況需跨區通行,如分娩,重大傷病,您可以聯係周圍戴著白盔的憲兵.... ”
    伊芙琳這時掛著的是武廿無為了應付她這個“災星”而隨手丟出的牌子。她看了看上麵賽裏斯語的方塊字,作為劍橋大學亞洲與中東學院的優秀畢業生,當然認得上麵的字——伊芙琳格雷厄姆,高價值科研人員。
    想到武廿無那個木頭,在gpa開會前不耐煩的隨手丟給她這張登機牌時,那副躲瘟神的模樣。再想想這張卡片目前的緊俏。伊芙琳格雷厄姆的嘴角就怎麽都壓不住了。
    伊芙琳·格雷厄姆的鼻尖剛觸到機艙內的消毒水味,後頸的汗毛就突然豎立起來。她習慣性地將手探向藏在風衣內襯的微型攝像機,指尖卻在觸到冰冷金屬的瞬間頓住——透過人群縫隙,她看到了那個白發灰瞳的身影。
    Γ1的存在像塊磁石,吸引著伊芙琳的視線。她身著剪裁利落的墨綠色軍裝,布料表麵泛著啞光的防輻射塗層,在應急燈的冷光下呈現出深海生物般的幽藍光澤。白色頭盔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下頜線的鋒利弧度,以及耳後那枚菱形的量子通訊器——與伊芙琳上次偷拍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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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侍衛正在檢查上層床鋪的安全帶,每根手指劃過卡扣時都會發出清脆的“哢嗒”聲,節奏精準得像是台人形計算機。她的腰帶上掛著多功能戰術刀、電磁脈衝手雷,以及一個印有“ghsf”字樣的銀色藥盒,走動時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金屬鳴響。
    伊芙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圍巾上的雙c ogo蹭過下巴。她想起幾個月前同樣是在這個立場的雨夜,這具身體踢出的力道有多可怕——此刻那雙腿正裹在高腰軍靴中,靴跟處刻著類似甲骨文的防滑紋路,每一步落下都會在金屬地板上濺起細小的火星。
    “高價值科研人員,請前往右側vip區。”
    沙啞的男聲打斷了伊芙琳的思緒。一名戴著白盔的憲兵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他的瞳孔裏閃爍著微型攝像頭的紅光,正上下掃描她胸前的登機牌。伊芙琳順著他的手勢望去,vip區位於機艙前部,用防彈玻璃與普通艙隔開,裏麵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歐洲人,其中一人正用銀質酒壺啜飲威士忌。
    “格雷厄姆女士。”
    冷若冰霜的女聲從頭頂傳來。伊芙琳猛地抬頭,發現Γ1不知何時已站在二層床鋪的梯子上,俯視著她的眼神像在觀察實驗室標本。墨綠色軍裝的領口敞開,露出鎖骨處的龍國國旗紋身,旗麵右下角用極小的字體繡著“Γ1”編號。
    “好久不見。”伊芙琳擠出職業性的微笑,指甲卻深深掐進掌心,“您看起來...更冷峻了。”
    Γ1的灰瞳微微收縮,像是在解析這句話的潛在含義。她單手握梯滑下,動作流暢如液態金屬,落地時靴跟與伊芙琳的高跟鞋尖相距不足十厘米。女侍衛身上的軍用香水味混著機油氣息撲麵而來,與伊芙琳圍巾上的玫瑰香形成辛辣的對衝。
    “偷拍的技術進步了嗎?”Γ1的聲音像塊磨得極薄的刀片,“這次帶了幾台攝像機?藏在靴跟裏的微型錄音筆,還是風衣內襯的針孔鏡頭?”
    伊芙琳的笑容僵住。她想起上次被踹飛時,Γ1正是用這種語調說出“下次偷拍時,別忘了帶上耳朵”。此刻對方的視線正掃過她的手腕,那裏藏著三戰前聖喬治王國情報局的加密手環,上麵刻著“真理即利劍”的拉丁文。
    “我隻是個記者。”伊芙琳後退半步,腳跟撞到身後的金屬床架,“來記錄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撤離行動。”
    Γ1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半顆犬齒。她抬起手,伊芙琳本能地縮頸——卻見女侍衛隻是調整她歪掉的圍巾角,指尖擦過雙c ogo時,力度大得幾乎要扯斷羊絨纖維。
    “記者?”Γ1鬆開手,戰術刀在掌心轉出寒光,“在龍國,記者分為兩種:記錄事實的,和創造事實的。格雷厄姆女士屬於哪一種?”
    機艙廣播突然響起機長的聲音,宣布即將關閉艙門。伊芙琳借機側身避開,目光卻瞥見Γ1腰間的戰術屏亮起,上麵顯示著“vip區安全等級提升至紅色”的字樣。女侍衛的白發在氣流中輕輕揚起,露出後頸與武廿無同款的蟠龍紋身,隻是鱗片方向相反——那是“影子守護者”的標誌。
    “我屬於第三種。”伊芙琳轉身走向vip區,高跟鞋在金屬地板上敲出不穩的節奏,“記錄那些你們試圖掩蓋的事實。”
    Γ1的回應被引擎啟動的轟鳴吞沒。伊芙琳在vip區坐下時,透過防彈玻璃看到女侍衛重新爬上梯子,檢查上層床鋪的氧氣麵罩。她的白發在機艙頂燈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每根發絲都精確地梳向同一方向,像極了龍國閱兵式上的機械士兵。
    “女士,需要毛毯嗎?”空乘的聲音打斷思緒。伊芙琳接過粗糙的軍用毛毯,觸到裏麵夾著的紙條,展開後是用賽裏斯語寫的“離那個白頭發女人遠點,她不太正常”,筆跡力透紙背,最後那個句號洇開小塊墨漬,像滴在雪地的血。
    她抬頭望向普通艙,Γ1正在給一名哭鬧的孩子佩戴氧氣麵罩,動作罕見地輕柔。白發女侍衛的頭盔麵罩完全放下,遮住了表情,但伊芙琳注意到她拇指在孩子頭頂輕輕畫了個圈——在伊芙琳記憶中,那似乎是龍國母親安撫嬰兒的傳統手勢。
    引擎的震動越來越強,伊芙琳將紙條揉成一團。她知道,這趟航班的目的地不是什麽“安全天堂”,而是龍國的權力核心;而坐在普通艙裏的Γ1,既是劊子手,也是守護者。當運輸機衝向雨幕的瞬間,她最後看到的是女侍衛頭盔上的反光——那裏映著伊芙琳自己的臉,嘴角仍掛著試探性的微笑,眼底卻藏著恐懼與興奮的混合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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