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浮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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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莎女公爵,伊麗莎白·亞曆山德拉· 瑪麗·溫莎,也就是麗茲王儲身亡的三小時後,高盧的費加羅報和法新社,聖喬治王國的撒克遜日報,龍國的廬州日報,都做了追蹤報道。東瀛的朝日新聞asahi shiiuri shibun)做了特刊,甚至就連本國地震隻是在播放21世紀的老動畫的時候,加入了滾動字幕的nhk都開了專題節目。
可是龍國的廬州電視台,始終靜悄悄的,似乎並沒有跟進報道的意思。這裏是台長辦公室內,並沒有拉開窗簾讓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台長金瑤看著大屏幕上的時事通訊社jiji press)的一檔訪談類節目,電視上的東瀛專家,信誓旦旦的說:“麗茲王儲並不是簡單的聖喬治王國皇室人員,她在末世初期穩定國內局勢,以及恢複聖喬治聯合王國框架內的宗藩體係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隻聽“哢噠”一聲打火機彈開的脆響,橙黃色的火苗映照著金瑤那張柔美中帶有幾分妖豔的妝容。而後她輕笑一聲,將散開的金色卷發收攏在腦後繼續聽著電視裏那位東瀛專家的評論。
“如果忽略最近醜聞的影響,咱們就以她如果能繼位,成為伊麗莎白三世的話。不排除她可以成為伊麗莎白一世,或者維多利亞女王一樣的強勢女王。”說這句話的人叫做藤堂秀虎,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年評論家。
聽到這裏的金瑤,鼻孔噴出兩股灰白色的煙霧後。全身雖然已經放鬆了下來,但是無論高高挑起的細眉,以及怎麽都壓不住的嘴角和伴隨著無聲的笑而微微抖動的肩膀,都像是這個優雅的女人聽到了全天下最搞笑的事情。
電視裏另一位麵前擺著春日部·翔的評論員,發聲反駁:“藤堂先生,您所說的‘強勢女王’這一觀點,我不敢苟同。誠然,麗茲王儲在末世初期確實展現出了一定的領導能力,但我們要看到的是,她所處的時代背景與伊麗莎白一世或維多利亞女王完全不同。伊麗莎白一世和維多利亞女王所處的時代,是聖喬治帝國崛起和鼎盛的時代,而麗茲王儲麵臨的卻是末世的混亂和資源匱乏。並且在上世紀也就是2047年,龍國已經用希格斯場武器奠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武廿無閣下是不可能允許出現一位伊麗莎白女王,或者維多利亞女王的。”
留著齊劉海麵容秀氣的女主持人,輕聲打斷道:“春日部先生,您的意思是龍國的那位督帥閣下,會出手消滅麗茲殿下嗎?可是我記得麗茲殿下與那位督帥閣下是情人關係啊,”
“不是這樣的,隻是現實社會已經沒有讓任何伊麗莎白和維多利亞成長的空間了。”春日部·翔整理了一下領帶,解釋道:“武廿無閣下,是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他極端務實,並不是很多媒體宣傳的末世白馬王子。所以他既不能給與對方機會,更不會輕易暗殺一位皇儲。”
他拿出一張龍國和加方艦隊發生衝突的海域衛星雲圖,解釋道:“那位武督帥所有的行為雖然強勢,但都是基於有限衝突以及利用國際法規則進行的有限衝突。以龍加雙方近日的海上衝突來說吧。龍國是利用2047年阿美利加國移交給龍國的底層代碼反向操作,控製的加方艦隊。所以暗殺根本不符合武廿無閣下的行事風格。”
藤堂秀虎聽到這裏,也不由為這位年輕後輩的評論微微點頭,並示意主持人自己沒有反對意見。
於是春日部·翔繼續解釋:“此外,我們不能忽視最近爆出的醜聞對她的影響。這不僅僅是她對武廿無閣下的情感背叛。如果她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情人作為盟友,也可以對國內釋放一種並非武廿無附屬品的積極信號。但是她選擇的是加拿大魁北克黨的盧克·杜瓦爾,王室人員與那個黨的首領私下接觸,本身就是破壞宗藩體係。更何況是曝光出麗茲殿下坐在杜瓦爾腿上的照片呢?
因此,我認為,與其期待她成為下一個‘強勢女王’,不如關注如何幫助聖喬治王國在末世的困境中找到一條新的發展道路。”
藤堂秀虎喝了口水,微微點頭,可這次的點頭卻不再是對後輩的肯定,反而更像是做好了準備後,對自己的肯定,“春日部先生,我對於您評價武廿無閣下是一位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的觀點持有保留態度。” 藤堂秀虎微微一笑,從文件夾中取出一塊展示牌,緩慢而堅定地舉到鏡頭前。“各位,請看這段文字。”
“這段文字是二戰時期羅斯福在佐治亞州的演講。” 藤堂秀虎解釋道,“而武廿無閣下的手機鈴聲,正是這段演講的錄音。”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什麽。“我記得有一次,我親眼看到他接聽電話,鈴聲響起時,他並沒有尷尬,反而聽到這段鈴聲好像變得很有精神。”
春日部·翔看著展示牌,不由微微皺眉,武廿無的手機鈴聲是什麽,他確實不知道,但是看到女主持人輕撫耳機似乎在聽導播的話,隨後主持人又對自己點頭,他就知道這位來自於東大的20世紀史學者說得沒錯。
隻見他將頭發撫到腦後,才不由感慨道:“藤堂先生,果然無論是二戰曆史還是三戰曆史都有深入的了解啊。可麗茲是維多利亞的原因請您務必仔細講一講,我絕不認為武廿無閣下會默許歐陸崛起一位維多利亞女王。”
“其實我對武廿無閣下的了解是比較早的,他的義父呂修良閣下是末世前的金陵大學校長。我們在18年前就見過了。”藤堂秀虎,不無感慨的說,“那時候我對他的印象,那就是一個理想主義的年輕人。我記得當時他隻是一個學臨床心理學的大四學生。我問過他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覺得官員的作用是什麽?”
主持人看到藤堂秀虎沒有說話,於是趕忙問道:“當時的武廿無閣下怎麽說?”
藤堂秀虎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像是在回憶一個自己的後輩,而後才緩緩說:“那個問題我18年前問了一次,今年我也問了一次,他的答案都差不多... 十八年前,他說官員就應該是為了解決民眾無法解決的問題而存在的。今年春節時他剛從身毒國回來,他說的依舊是‘雖然每個階級都是20到30的廢物,但是統治的合法性必須是解決個體無法通過自身解決的問題。比如公平的市場,以及安全的環境’,大致就是如此了。”
就在全程抿著嘴巴的春日部·翔,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女主播笑著說:“我知道春日部先生和藤堂先生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我看到演播廳沒的觀眾朋友們已經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兩位教授了。我們不妨聽聽觀眾怎麽說?”
這時一位斜劉海的女生接過話筒時鏡頭切換到她手腕上繁雜的手鏈,以及一枚套一枚的大戒指,還有手背上紋著那個大大繁體“愛”字。那個女孩一挑自己五顏六色的劉海,用關東口音問道:“我想問一下,藤堂老師,龍國督帥閣下所謂的民眾無法解決的問題是什麽?是我們嗎?我們的國家目前可是空前的虛弱。”
金瑤聽著電視裏那個女孩挑釁似的問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輕輕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中,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用這種問題,就想要難住東亞一流的學者,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隻見鏡頭對準了,藤堂秀虎那和善的笑容,藤堂秀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的那枚gpa的和平鴿徽章。他注視著女生手背上的繁體「愛」字紋身,以及龍國飛行員風格的短夾克衫,以及那雙滿是破洞的廢土風格長筒襪。
“這個問題讓我想起1946到1948年的東京大審判。”他的聲音突然低沉,像塊浸過冰水的絲綢,“當時我的祖父作為法務省官員,參與過部分戰犯審判材料的整理。他常說:‘承認罪責需要勇氣,而寬恕需要更大的格局。’”
女生的五顏六色的劉海下,瞳孔微微收縮。演播廳的應急燈在她耳環上碎成光斑,那是枚櫻花形狀的耳墜。
“武廿無閣下的問題並不是我們,我們是龍國三戰時的盟國,並且在2047年阿美利加國第七艦隊受到重創後,我們主動解除了嘉手納基地的第七艦隊武裝。”藤堂繼續道,指尖劃過桌麵的靈脈汙染分布圖,“就目前而言全世界都要麵臨,古神及其走狗巫師和修仙者的威脅。這就讓我想起,武廿無閣下在gpa總部說過的話,‘巫師和修仙者並不會分別你是龍國人,亦或是我是東瀛人,他是孤星共和國人’,所以啊,我們應該健康的看待國際問題,它遠遠不是智謀以及權力劃分那麽簡單。正如龍國在身毒國的恒河流域遇到重大靈脈汙染,也親自去解決。這不能簡單的歸因為末世後身毒國是龍國的糧倉。在跨維度戰爭麵前多一個維多利亞作為他的盟友,總比多一個昏君來得更好。”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東瀛曆史的三千年,始終都是在給勝利者唱讚歌。”春日部·翔大叫著站起身來,而後一把甩飛手裏的演講稿,“那塊紀念黑船事件的佩裏登陸紀念碑,現在還佇立在橫須賀!我們可以服從強者,但是不可以歪曲真相!龍國人惡心我們,就是因為藤堂老賊你這種人!”
信號突然中斷過了幾分鍾,才恢複了播放,春日部·翔氣喘籲籲的坐在評論席上,齊劉海的女主持人,始終保持著東瀛女人在影視劇中才有的溫柔笑容,“各位觀眾不好意思,剛才春日部先生,不小心砸壞了設備。畢竟男孩子嘛,總是精神總是那麽充沛嘛。”
金瑤隨手按滅了,帶著火苗的最後那一小截煙蒂,口中殘留的煙霧被她噴出一個逐漸放大的煙圈。桌麵上那堆積的宛如小山那麽高的《廬州電視台海外投資表》,被金瑤突然搭在桌麵的高跟鞋震得微微一晃。她那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著,絲襪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仿佛在演奏一曲無聲的樂章。電視屏幕上,藤堂秀虎和春日部·翔的爭論已經消失,而金瑤的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她看著那個煙圈破碎,腰間的香奈兒皮帶扣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那雙c形的金屬扣件仿佛一對蓄勢待發的鴛鴦鉞,鋒利而優雅,“哼,春日部·翔?真他媽是個臭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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