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浮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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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曆五年二月十七日,淮省·廬州督帥府,淩晨3時45分。房間內僅有柳青那均勻的鼾聲,對著我耳朵不停轟炸,雖然她的鼾聲自始至終都不怎麽大,但柳青的鼻息像團溫熱的棉絮,蹭過我後頸時,我差點笑出聲來。她總說我和她一起睡覺的時候毛手毛腳的,還總是揩她的油——此刻的她卻像隻八爪魚似的纏著我,左腿還壓在我胯骨上,膝蓋骨硌得生疼。這婆娘,怕是把我當人形枕頭了。
我剛一挪動身子,就被她那雙肌膚細膩得宛如嬰兒般的手臂,死死的攬住了我的脖子,並且越纏越緊... 我去...要死了,要死了,真的 喘不上氣兒了。
“青... 青姐,快鬆開我... ”此刻我覺得自己快要看走馬燈了,於是趕忙賣力拍著她的屁股,求生欲讓我忍不住在那裏捏了一把。
隻聽她“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瞪著她那對大牛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我。“這都幾點了,你還要?”
好吧,我又成流氓了。不過我還是趕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青姐,我差剛差點讓你勒死。”
“事兒真多,過去咱們睡覺的時候,你一直像是小狗子似的,做夢都說,青姐抱緊我,青姐抱緊我... ”柳青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扯越大,然後才不無調侃的問道,“怎麽... 現在開始嫌我粗魯了?”
我被她說得老臉一紅,趕忙解釋道,“你多大勁兒心裏沒點數嗎?”
“喂,老木頭,你看上那個扭屁股的了?”柳青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你在外邊怎麽浪,我不管你,可人家是有老公的。你一個領袖可別亂來啊,真要是幹那種欺男霸女的事兒... 咱國家丟不起那個人.... ”
我都無語了,剛才我看到一個貧困家庭,媽媽需要跳擦邊舞謀生,老公是個網紅還不能變現,就隨口問了句刷個什麽禮物能幫那一家子,她隨口就給我說刷倆量子航母。我發完才知道足足用了我5000廬州票,肉疼真肉疼,要知道消費能力,約等於1936年的4600到4800美金啊。
“柳青你沒事吧,我是看對方家裏可憐才刷的,你不也看到了嗎?”我無奈的起身靠著床頭坐好,還不忘補充一句,“再說了我也沒看航母多少錢啊。看你這醋吃的... ”
“那你給不扭屁股的刷啊,那扭得是什麽破玩意啊。”柳青說完,直接隨手拿起金屬煙盒,抽出一支細煙,快速點燃,深吸一口,才繼續念叨著,“我看你就他媽,惦記那個潘金蓮的大屁股。”
關我吊事啊,打賞是她讓我發的,現在又賴我,反倒是那個趙哥... 趙哥那個傻逼,真惡心,逼逼賴賴半天說到底還是讓那個桂花姐去他那裏跳擦邊舞。不對,不是這個... 臥槽,去他媽的邱家碼頭。那不就是我的廬州城東那個國際集裝箱貨運碼頭嗎?什麽時候讓那個二逼搞海鮮養殖了?
國家資產委員會和交通部是不管,還是背後有事?這他媽的犯法啊,怎麽都在直播間說得就好像誰都知道似的?雖然末世後長江航道加寬,甚至還出現了海洋鹽度異常的情況,可真到了能養海鮮的程度了嗎?
不過那麽好的一個碼頭,要是因為養殖海鮮,導致水體富養化,引發赤潮這類的問題。我的港口不就廢了嗎?
“你又想那個小寡婦呢?”柳青說到這,已經披上外套,還對我晃了晃車鑰匙,“要不要我把她接過來啊?”
我趕忙打斷了,她繼續胡說下去的衝動,“別瞎說,人家老公活得好好的... 哦,對了城東碼頭那邊,有人養海鮮你聽說了嗎?”
柳青本不想搭理我,聽我把話題轉到海鮮養殖基地去了,不耐煩的說,“別他媽想打岔,海鮮和那個來財有啥關係?等等... 你真不知道那個?”
隻見柳青給我披上了外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才吞吞吐吐的說,“你不是搞,國有資源再分配嘛.... ”她這個廬州綜合治理委員會首席委員,兼憲兵司令和空軍司令,居然低著頭,“然後呢... 我看集裝箱碼頭總賠錢,就讓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局的人把它租出去了。”
”租出去?租給誰了?邱家碼頭又是怎麽回事?”我像是個好奇寶寶似的,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可卻覺得問題越來越多了,“那個... 青姐,你別吞吞吐吐的,碼頭這類交通樞紐,就是賠死也要握在咱們自己手裏。”
“起先吧,租給了李玄。”柳青悄悄抬頭看了看我的表情,才囁嚅著解釋道,“那時候你在征遼東,咱們主力不是在塔山和周天宇的主力對峙嗎?而且,咱們這邊不是物資供應困難嘛... 淮南商會就表示,他們可以把租金折合成物資... 還不用咱們運,就可以用他們的船隊直接給咱們運到山海關,還不要運費。”
“老天啊,我說物資問題,怎麽打個電話就解決了?鬧了半天,我媳婦把港口給我賣了?”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被她泡滿了枸杞的熱水,方才催促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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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啊... 後來李玄那邊成立了一個子公司,專門負責船運和碼頭這類的事兒,那個公司的經理就叫邱國章。不過我是租,不是賣... ”柳青說到這裏,看我沒有反應,於是說話愈發流暢了,“後來你也知道,我這邊的事兒多,就把這件事交給鄭有為去管了。他也... ”
我趕忙按住了她的話頭,低聲問道:“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敢通過廬州這級別的行政單位,就把事兒定下來了?那時候的‘戰時物資統籌委員會’就沒問?政治局.... ”話說到這裏,我就有些絕望了,都知道我無條件的寵愛柳青,那群人誰敢管她?
“青姐... 你把那個碼頭賣給李玄,到時候負責江防的炮艇怎麽辦?你用不能讓炮艇的周圍就是魚販子和海鮮養殖場吧。你也不是第一天治軍了吧... 你讓江防艦隊一停船就發現自己的側舷長出一顆生蠔嗎?”我說到這裏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被氣得怦怦直跳,剛想說兩句重話,還是擺擺手說,“你先睡吧,我去花園子抽根煙,順便走走。”
柳青還想說什麽,可我還是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親親她的額頭,柔聲說:“青姐,沒你全心全意支持我,恐怕我早就被人當成軍旅改革的替死鬼了。放心吧,你闖下天大的禍也有我兜著... ”
看她乖乖鑽回被窩,我才走到樓下花園的吸煙室長椅上抽煙,沒錯,我家居然像是公共景區一樣修了個吸煙室。原因就是安娜總說我的煙味總是嗆得家裏孩子們咳嗽,所以這裏才是我的正經抽煙的地方。
慵懶的靠在長椅的椅背上,感受著裹挾著尼古丁的煙霧將胸中那團鬱結的氣撐開。而後被我順著口鼻噴出一道道灰白色的煙霧,剛才被氣得怦怦亂跳的眼球也平靜了下來。隨後我輕輕用手搓開被臘封堵住的淚腺,我體內的人形蛾的信息素在這狹窄的空間彌漫。
就當淚水第二次暈濕我臉頰的時候,就聽“叮當”一聲提示音響起,我看著手機在我褲兜裏映出一塊手掌那麽大的長方形光斑。
拿起手機的瞬間,那藍光有些刺眼,我定睛看去居然不是綠泡泡或者手機短信,而是短視頻平台的一條通知,這破玩意我一般都不打開的。今天有什麽事,還要單獨提醒我一下?
仔細看去,才發現通知欄上麵赫然寫著,“螺絲釘,您剛剛打賞的主播,對您有答謝留言,點開看看... 說不定有驚喜哦。”
我捏著手機的指尖微微發顫,屏幕藍光在瞳孔裏碎成細小的菱形。通知欄裏的紅色數字「1」像枚生鏽的釘子,釘在視網膜上。左劃點開私信,首先跳出的不是文字,而是段17秒的錄像。
畫麵晃動得厲害,背景是醫院特有的慘白牆壁,牆角堆著幾個空輸液瓶。劉桂花的臉占了三分之二畫麵,右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皮上的廉價眼影暈成紫色的斑,一看就是喝了酒。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應該是隨手用皮筋紮了個馬尾,幾縷碎發粘在汗津津的額頭上。她穿著件不知從哪淘來的粉色吊帶,肩帶太寬,滑到胳膊上,露出半截文胸帶,是那種過時的蕾絲邊款式,邊緣已經起球。
“螺哥...”她的舌頭像是打了結,對著鏡頭笑,露出後槽牙上的煙漬,“你、你知道嗎?小花剛才喊你「爸爸」...”鏡頭突然傾斜,能看到病房裏的鐵架床,陳小朵蓋著褪色的粉色被子,正在熟睡,臉上還貼著退熱貼。劉桂花的手突然伸向鏡頭,指甲上的粉色水鑽掉了兩顆,“你、你刷的航母...換了好多.... 好多.... 青黴素...足... 足夠賣藥了。”
畫麵突然模糊,傳來酒瓶倒地的聲響。她似乎踉蹌著爬起來,吊帶徹底滑落到腰間,露出腹部猙獰的妊娠紋,像幾條紫色的蛇盤在蒼白的皮膚上。“螺哥...”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帶著哭腔,手指在自己胸口亂劃,“你說我要是...要是把這兒給你看,你能不能再刷個火箭?”鏡頭猛地湊近,能看到她深色的乳暈上沾著的一根挑染後有些幹燥的淺粉色頭發,”那些女主播說...說大哥都好這口...我算著再打幾場pk... 住院費就能結清了。”
錄像戛然而止。我盯著最後的畫麵,她腹部的妊娠紋還在屏幕上顫動,像極了靈脈監測儀上的異常波形。指間的香煙燒到濾嘴,燙得指尖發疼,我才驚覺自己竟忘了呼吸。
第二條私信緊跟著彈出來,是段語音,時長59秒。“螺哥...別怕啊...”她的聲音突然清醒了些,帶著酒後的沙啞,“我不是想著訛你... 就是後台數據看你總關注軍事啊,政治啊... 什麽的... 你估計是個老光棍吧,我就是... 想讓你樂嗬樂嗬...我猜你也是拿出老婆本了... 我當你老婆好不好?”
我治理下的廬州,都變成個什麽地方了?為了複興廬州的工業,我將四處討伐,就是為了不讓戰爭,阻礙我的工業複興計劃。現在計劃的第一階段完成了,它讓煙囪冒出黑煙,也讓一部分人,從躲在避難所三天餓九頓的穴居動物,變成了工人,更沒有了末世初期易子而食的慘狀。更讓網絡基站遍布末世後龍國各個主要城市... 可網絡... 難道就是讓女人們通過它,有個渠道賣臉皮掙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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