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憲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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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曆五年二月十七日,八時二十三分,廬州連綿數日的春雨,不斷地拍打著窗楞,濺射在厚重的防彈玻璃上,形成點點水花。水滴被重力牽引著,緩慢而堅定地向下墜落,而後匯聚成一條透明的細流,快速蜿蜒而下。那細流,仿佛是他擁吻她時,嘴角溢出的那一滴涎液,順著她光滑細膩的脖頸,肩胛,胸膛,以及小腹,緩緩流淌,留下絲絲涼意與錢思琪對他的眷戀。
    錢思琪身體上的餘韻還未散去,那三個鮮紅色的吻痕在脖頸上,指尖第三次掠過脖頸左側的吻痕——那是昨夜武廿無抵著衣櫃門要她時,用犬齒碾出來的紅痕,此刻像枚生鏽的圖釘,嵌在蒼白的皮膚上。她對著維修台燈歪頭,光斑在鎖骨處晃出細碎的金,照見第二枚吻痕正在胸骨下方洇開,形如蝴蝶翅膀。
    “嘶...”她倒吸冷氣,脖頸轉動時,第三枚吻痕擦過棉質睡衣領口,那是今晨他咬著她耳垂說“再睡會兒”時留下的。
    錢思琪閉上眼睛,繼續輕輕撫摸著那吻痕,感受著他的熱情和愛意。那痕跡如同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帶來一種奇妙的觸感。她閉上眼睛,沉浸在回憶中,回味著他的擁抱和親吻,以及昨夜耳畔的粗重呼吸,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吻痕漸漸變得敏感起來。她能感覺到脖頸處的皮膚微微發熱,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當她轉動頭部時,那吻痕會帶來一絲輕微的疼痛。但這種感覺既讓她陶醉,又讓她有些羞澀。她不禁想起他的眼神,那熾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
    錢思琪轉過頭,繼續擺弄著維修台上的手機,當她的指尖第三次滑過手機主板。維修照明燈在她眼下投出青黑陰影,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像張薄紙,顴骨處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那是昨夜武廿無掌心反複摩挲的痕跡。
    窗外雨聲漸急,衣架上的軍裝無風自動,袖口露出的腕表反光掃過她大腿,那裏有道淡疤,是替他擋槍時留的,比脖頸的吻痕深得多,也沉默得多。
    “砰——”
    房門撞在牆上的巨響驚得她手一抖,主板上的電容滾落地毯。柳青的淺金色長直發如瀑布般潑進房間,發尾還沾著訓練場的草屑,細眉下的大眼睛燃著怒火,靴跟碾過滾落的電容,發出細碎的脆響。
    “錢思琪,你老公學會玩騷貨了。”
    她將武廿無的手機砸在床頭櫃,金屬外殼擦過錢思琪昨夜褪下的內衣肩帶。淺金色馬尾掃過錢思琪的病曆本,上麵“肌肉萎縮”的診斷字樣被壓出褶皺。
    錢思琪垂眸整理鑷子,黑發遮住泛紅的眼角:“這不是廿無的手機嗎?”
    “明知故問!”柳青扯下盤發的玉簪,長直發如金色颶風掃過床頭,掃落半盒潤喉糖——那是錢思琪給武廿無準備的,他總說她的關心“像代碼般精準”。
    “咱家老木頭,”柳青的薄唇扯出冷笑,指尖戳向手機屏幕,“學會給扭屁股的騷包刷量子航母了,五千廬州票一艘,眼睛都不眨!”
    錢思琪的鑷子停在半空。她看見柳青腕間的蟲形刺青正在充血,那是五年前幼蟲夭折後紋的,此刻與她後頸的蟠龍紋形成詭異的咬合。窗外一道閃電劈過,武廿無的軍裝在衣架上晃出虛影。
    柳青不知道眼前這個女文青又在瞎琢磨些什麽鬼玩意。在柳青看來,想必這是要進入深閨怨婦模式吧。於是索性靜靜地等著也省得,自己費唾沫。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跳過,錢思琪就像是遭遇網絡延遲了似的,就在那裏一動不動。
    “打開啊!”柳青踢了踢垃圾簍,五個用過的避孕套在塑料內壁上晃出微光,“被他睡迷糊了?”
    “睡”字被她咬得極重,尾音拖出刀片刮擦玻璃的銳響。錢思琪的臉“騰”地燒到耳根,昨夜武廿無撕開包裝時的喘息突然在耳邊回放。她轉身時,睡衣領口滑落,露出第三枚吻痕的邊緣,如同一朵正在凋謝的玫瑰。
    柳青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抹紅色刺得她眼眶發燙,恍惚間看見三年前產房的血光——她抱著夭折的幼蟲,武廿無的軍裝肩章上也沾著這樣的紅,像朵開錯季節的花。
    “青姐何必呢。”錢思琪快速輸入密碼,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維修台燈的冷光將她的臉切成兩半,一半是知識分子的冷靜,一半是情人的赧然,“他估計就是看看老百姓生活到底是個什麽狀態罷了。”
    “錢思琪你沒病吧,他看擦邊女主播,你都說是微服私訪?”柳青抓起手機劃拉,直播記錄裏劉桂花的粉色吊帶晃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他為什麽給這騷貨刷禮物?你看看直播間裏各個都怎麽說那個娘們——‘嫂子扭得真騷’!”
    錢思琪湊近時,聞到柳青身上混著硝煙與汗味的氣息,那是她剛從靶場趕來的味道。屏幕上,已經在播那段女主播錄下的小視頻。女主播的粉色吊帶滑落時,她看到的不是奶牛一樣的那玩意,而是背景中閃過半張兒童病床——鐵架床欄上掛著藍色病曆牌,姓名欄的“陳”字被馬賽克模糊,卻遮不住床尾那個粉色小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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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陳小朵的小熊。錢思琪認得清楚,三個月前她送這個玩偶時,特意縫上了“琪琪老師祝小花早日康複”的緞帶。此刻小熊歪倒在枕頭邊,熊爪上的緞帶露出半截,像隻求救的小手。
    “等等。”她的聲音突然沙啞,指尖按住屏幕上的馬賽克區域,“放大這裏。”
    柳青不耐煩地劃拉屏幕:“看什麽看,騷貨的床笫戲有什麽好看——”話音戛然而止。在錢思琪顫抖的指尖下,馬賽克逐漸退潮,露出病曆牌上的全名:陳小花。
    錢思琪的瞳孔劇烈收縮,仿佛有人用手術刀剜開她的心髒。她看見陳小朵燒得通紅的臉頰,看見自己送的退熱貼歪在額角,更看見劉桂花扭腰時,床頭那瓶快見底的布洛芬混懸液——那是她上周托校醫開的兒童專用藥。
    錢思琪目光一凝,嘴唇顫抖了半天才訥訥的念叨著:“陳... 陳小花..... ”
    “這是...你的學生?”柳青的聲音突然軟下來,靴跟碾電容的脆響也停了。她看見錢思琪的黑發瀑布般垂落,遮住顫抖的眼角,卻遮不住脖頸的吻痕在燈光下扭曲成痛苦的弧度。
    錢思琪沒有回答。她伸手按住屏幕,仿佛能穿過像素觸摸到陳小朵的體溫。最終,錢思琪努力平複心情,才說道:“青姐,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女人我見過她是我學生陳小花的媽媽,雖然毛病很多,但對於孩子還是不錯的。恐怕是真的孩子病了,才走這條路的.... ”
    錢思琪的這句話,讓柳青的記憶就那麽毫無征兆的回到了末世曆元年,濱海那座大宅被掀飛屋頂的那一瞬間,當時的她和武廿無看著自己的幼蟲在暴雨中發出低頻的哀鳴,隨後化為膿水.... 如果她的孩子也是人類,估計也會這樣發燒吧,她也有機會握著對方的小手說:“寶貝別怕,吃了退燒藥就好了。”
    淚水在柳青的眼前氤氳出一團水霧,最終,她看到對方頭像上有「正在直播」的提示,柳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沉聲說:“算了,估計誰不缺錢也走不到這一步,咱們去她直播間看看吧。”
    錢思琪歎了口氣,輕點開屏幕的一瞬間,屏幕亮起的瞬間,粉色濾鏡如潮水漫過兩人眼底。左側分屏的劉桂花斜倚在廉價鐵架床上,白襯衣第三顆紐扣崩開,露出與錢思琪脖頸吻痕相似的淡紅印記——那是陳偉昨夜醉酒後掐出來的。美顏濾鏡將她的臉柔焦成十八歲少女的輪廓,卻遮不住眼尾的細紋,那是陳小朵三歲時她連續熬夜擺攤留下的。而美顏更遮不住劉桂花額頭上,被馬克筆畫的那隻歪歪扭扭的烏龜,以及臉頰上的「潘金蓮」字跡,以及被人打腫的傷痕。
    “歡迎螺哥回家!”劉桂花的聲音裹著電流刺啦作響,她衝著鏡頭歪頭,肩頭的襯衣滑落更多,“丁大頭你個死胖子,剛才不是說給好話不隔夜出頭嗎?還說什麽他媽的我是潘金蓮了... 看,我大哥來了,你就給我裝!”
    右側分屏有個肥頭大耳的光頭,他那個上禿下密集的腦袋在強光下泛著油光,胸前的“社會你丁哥”刺青扭曲成滑稽的弧度。他拍著肚皮大笑,震得雙下巴抖如波浪:“騷貨你聽好!你家螺哥要是能刷艘航母,老子當場把燈泡塞嘴裏——”然後拿出個硬底子的拖鞋,「咣咣咣」一通猛砸,“用這玩意抽我自己嘴巴子,一百!否則我兄弟打你就是他媽活該!”
    錢思琪看著手機裏小朵媽媽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於是注備發條信息,當他剛輸入完:“小朵媽媽怎麽了”的時候,可轉念一想為了學生的隱私,還是刪除了“小朵媽媽”這四個字,改為“怎麽了?”甚至還鬼使神差的發了個女生看到女生哭泣時,總是發出的“抱抱拍拍”的表情。
    看到這個聊天表情的劉桂花,瞬間淚奔,她哽咽了好久才低聲說,“螺哥,我剛才直播募捐,這個丁大頭一直就要和我連線打pk,我為了給女兒掙剩下的醫藥費,就答應了。可他說輸了就讓我寫「螺絲釘是烏龜」我不幹,然後我老公就打我。嗚嗚嗚嗚.... ”
    右側分屏寫著「丁大頭」那個主播,直接憤怒的大叫道:“呸,我兄弟「好話不隔夜」昨天晚上看到你發嗲了,昨晚揍你就是他媽活該,你不是要當主播嗎?來啊,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別看你跳那個破舞引來一堆傻老爺們,人家就是看猴子呢... 要是再不出航母,不用我兄弟打你,我直接親自過去打你耳光.... ”
    柳青向來愛刷,一些「女拳師」和「毒雞湯」那類的小視頻來解壓,最受不了打女人大男子主義... 這類關鍵詞,大叫著就奪過來了手機,直接發了條信息:“主播告訴那個孫子... 就按照他說的,一航母一百嘴巴。”
    “青姐別——”錢思琪剛想勸阻,就看到柳青指尖在打賞界麵狂點,量子航母的動畫特效如流星劃過屏幕,金色粒子濺在劉桂花的瞳孔裏,映出她瞬間瞪大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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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真有傻逼刷航母!”丁大頭的罵聲被彈幕海嘯吞沒。柳青看著自己用“螺絲釘”賬號送出的禮物,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喀爾巴阡山,她用狙擊槍打爆巫師頭顱時,血花也是這樣在瞄準鏡裏炸開。
    “謝謝螺哥!”劉桂花的尖叫混著陳小朵的咳嗽,她手忙腳亂地捂住女兒的耳朵,卻不小心碰翻床頭櫃的布洛芬混懸液。錢思琪看見藥液在粉色小熊玩偶旁蜿蜒成河,緞帶“琪琪老師”的字樣被浸泡得發皺。
    結果丁大頭不但沒有打臉反而,苦笑道:“桂花姐,你家大哥耳朵裏塞狗毛了嗎?打pk刷航母打耳光,pk還沒開始呢,刷什麽航母?”
    “啥... 啥玩意兒.... ”柳青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亦或是對方和劉桂花正在做殺豬盤坑自己,可是當她的餘光看到錢思琪點頭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搞錯了。
    於是柳青的嘴角拉扯出一個難看的弧度,才試探著問道問道:“那... 那個,思琪啊,我刷的這16艘航母... 一會兒pk還能用嗎?”
    沉默... 完全的沉默,錢思琪的慘白而瘦弱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要說話的跡象——柳青居然連血條都沒看到就刷了十幾個航母。不過她看看武廿無手機裏的餘額還很充足,於是把手機遞給錢思琪,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哈哈傻笑道:“沒事,沒事,告訴你學生家長,錢還多得是。”
    屏幕另一端的劉桂花又哪裏知道,今天操縱「螺絲釘」這個賬號的已經變成了兩個女人,還在“維護”著自己的榜一大哥,大叫道:”丁大頭你這個二逼,我大哥這是讓你看看實力懂嗎?我家大哥的航母多得是。”
    丁大頭無所謂的一攤手,笑道:“我無所謂,我家大哥也不差錢,就是不亂花.... ”
    劉桂花趕忙閉了丁大頭的麥,抬起被肥大的白襯衣寬大的袖口遮蔽住的手,小聲對屏幕外說,“螺哥,今天破費了,不行一會兒pk就別打了,他家有個大哥老有實力了。掙點錢不容易... 咱們別和有錢人較勁... .. ”
    “你告訴她,就是要給她報仇!”柳青說完,看到錢思琪已經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催促道:“發啊,快點,不就是你說要讚助你的學生家長嗎?”
    信息發出,pk 開始,雙方的麥恢複,血條出現。柳青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禮物界麵,不斷變幻著各種禮物特效,有的是浪漫的櫻花,有的是花海中呼嘯而過的蒸汽機車,更有一門大炮對著自己這邊一炮就轟了過來,劉桂花的血條瞬間變成負數。
    隨後白色的天馬特效從右側分屏一躍而下,將劉桂花的屏幕變成了灰色,丁大頭那像是熊掌一般的巴掌,重重拍在桌麵上大叫道:“謝謝「碼頭老黃」大哥!”隨後指著屏幕就罵,“螺絲釘,你還用督帥的蟠龍紋當頭像,你就是個勾八.... ”
    劉桂花剛想說,“我家大哥... ”就被丁大頭打斷,隻聽丁大頭瘋狂的大叫:“你有分嗎?別說話看看你的血條!有血條就有臉,沒血條就沒臉,閉嘴,臭勾八... ”
    柳青的瞳孔驟縮,看著有個人剛把刷出99個炸彈,砸到右側分屏的丁大頭那裏,又刷了一束電子玫瑰回血。然而這情形,沒維持三秒,劉桂花的血條在“碼頭老黃”的蒸汽機車特效中瞬間歸零,又一匹白色天馬踏碎屏幕的瞬間,她仿佛看見自己的尊嚴也被踩在腳下。丁大頭的巴掌拍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響,像打在她臉上。
    “勾八?”她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錢思琪連麥,我要罵這個勾八... ”
    柳青那句話,嚇得錢思琪趕忙說:”青姐不可以,這是廿無的賬號,而且你的聲音,那麽多人都聽到過讓人知道的話,咱們就完了...…“
    丁大頭的肥臉在屏幕裏晃得像團豬油,他抹了把汗,卻笑得更囂張:“螺絲釘是個什麽東西?老子問你,你刷的航母呢?怎麽連個血條都沒砸出來?哦對了——”他突然湊近鏡頭,“你不會是個女人吧?就你還裝督帥呢?惡心!”他頓了頓,突然哈哈大笑,“我家大哥說你是人妖,哈哈哈哈.... ”
    公屏瞬間被“人妖”的彈幕淹沒,劉桂花的白襯衣徹底滑落在地,她卻渾然不覺,隻是抱著陳小朵發抖:“螺哥... 螺哥不是人妖... 他對我很好...”這時啪的一聲耳光響起,劉桂花直接被身邊的丈夫打在臉上,房間裏一個男人癲狂的大叫道:“賤人!”
    雖然屏幕上冒出了免責聲明「劇情演繹」可柳青和錢思琪隔著屏幕,就看到劉桂花的臉瞬間印出了鮮紅的掌印。於是柳青立刻點出禮物界麵,劃到了量子航母那邊。
    “剛才的航母怎麽不能用?”柳青的指尖在打賞界麵瘋狂敲擊, 淺金色流海隨動作甩得飛濺,“那老子今天就把家底全刷空——”
    十艘量子航母的特效接連炸開,金色粒子如暴雨砸在丁大頭的油臉上,公屏瞬間被“螺哥瘋了”的彈幕淹沒。劉桂花的白襯衣徹底滑落,露出腰間猙獰的妊娠紋,她卻渾然不覺,隻是對著鏡頭尖叫:“大哥別刷了!丁大頭家真的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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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柳青的怒吼蓋過陳小朵的咳嗽,“老子有的是錢!”她砸出最後六艘航母,界麵彈出“餘額不足”的提示,才發現武廿無的黑金卡已刷至零蛋。
    柳青沒有連麥,她的話劉桂花自然聽不到,所以劉桂花那張被病房裏那個疑似丈夫的男人打腫的臉,依舊努力牽動著嘴角,含混不清的說:“別刷了.. 真的別刷了.... 我認罰.... ”
    丁大頭突然爆發出震天的笑聲,肥臉擠成肉球:“傻勾八們,pk倒計時還有12秒呢!”他晃了晃手機,“就算你刷成銀河係首富,老子隻認倒計時內的禮物——哦對了,”他突然湊近鏡頭,油光滿麵的臉幾乎貼在屏幕上,“你家螺哥不會是個女人吧?哪個男人會盯著老娘們的肩膀刷禮物?”
    錢思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著劉桂花驚惶的眼神,終於明白什麽叫“作繭自縛”。她想起武廿無的叮囑“別用我的賬號惹事”,此刻卻隻能看著丁大頭用油膩的指尖比出“ oser ”的手勢。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丁大頭的血條紋絲未動,劉桂花的屏幕卻被“碼頭老黃”的火箭雨徹底淹沒,灰敗的血條像根嘲笑的線,懸在屏幕中央。
    “謝謝黃哥!”丁大頭的巴掌重重甩在自己臉上,卻比哭還難看,“螺絲釘,知道什麽叫‘有錢也沒處使’嗎?回去讓你家主子教教你,什麽叫——”
    柳青為武廿無的賬號點開分期支付,又刷出十二條航母,上麵金色的戰機呼嘯而過,炸得丁大頭血條猛降... 直到持平雙方血條持平。最後丁大頭抹了一把額頭上驚出的冷汗,才神秘兮兮的笑道:“對不起啊,螺絲哥,雖然您沒輸... 可您也沒贏啊,要不要再來一把?”
    柳青的戰術靴猛然碾碎腳邊的電容,金色劉海下的瞳孔泛著狼一樣的綠光。她掏出通訊器的動作快如閃電,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出死亡般的節奏:“給老子接廬州城北憲兵隊長。”電流雜音中,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坐標城北海鮮市場,目標丁大頭,罪名:侮辱督帥府徽章、煽動靈脈汙染恐慌。”
    錢思琪的鑷子“當啷”落地,她看著柳青通訊器屏幕上快速跳動的定位紅點,想起武廿無曾說過“柳青的字典裏沒有‘輸’字”。此刻,這個女人正用行動詮釋什麽叫“以暴製暴”——當虛擬世界的規則失效,她選擇用憲兵的皮靴和槍口重新定義規則。
    “青姐,等等!”錢思琪伸手想阻攔,卻觸到柳青腰間發燙的配槍。那金屬的溫度讓她想起三年前替武廿無擋槍的瞬間,子彈穿透肌肉的灼熱與此刻柳青眼中的怒火如出一轍。
    “不用等。”柳青扯下脖子上的蟠龍紋項鏈,甩在維修台上,“老子要讓這肥豬知道,在老子的地盤,敢罵‘勾八’的人,舌頭都該被割下來喂靈脈汙染區的老鼠。”她轉身時,淺金色長發掃過錢思琪的病曆本,“肌肉萎縮”四個字被帶起的氣浪掀得嘩嘩響。
    “封。”柳青的嘴角扯出殘酷的笑,“順便查查‘碼頭老黃’的底,敢和老子對刷禮物,這孫子的賬戶裏怕是泡著人血。”她瞥了眼屏幕裏劉桂花驚恐的臉,突然補充,“再派輛救護車,別讓那孩子死在直播裏——老子要的是活人認罪,不是死人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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