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選中了徐年。
    雖然徐年至今也不知道這妖皇試煉究竟是什麽內容，考核又會要如何進行，作為被選中的人又該要做什麽，但這妖皇試煉對於酥酥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徐年不可能放任不管。
    徐年開口問道“現在就要出發嗎？能否再等上一段時日？”
    在這段時日裏，對太玄淨心咒已有領悟的徐年已經為丁摶施咒過數次了，不過每一次成咒都不算完美，丁摶體內的魔氣汙染雖然有所消散，但距離徹底根除估計還得要一段時日。
    主要看徐年對太玄淨心咒的領悟，需要多久能才能再進一步。
    玄止戈輕聲說道“陛下的意思是即刻出發，如果徐國公是需要些時間來收拾行囊處理事務，需要準備個一兩天，這都在情理之中自是無妨，但如果是徐國公這一段時日得要個數天甚至數十天，這確實就有點為難我們了。”
    說到底這也是在奉旨辦事。
    在妖皇旨意的範圍內，合情合理的通融遷就一下，這沒什麽。
    但不可能去做明顯違背了妖皇旨意的決定。
    “吱吱？吱吱吱，吱吱。”
    這是酥酥在問徐年。
    是還有什麽急事沒做完嗎？試煉考核其實沒有玄爺爺說的這麽急的，可以讓他們先上路，路上走慢點，走個十天二十天，到時候我們再追上他們，一起回去就好啦。
    徐年有點懷疑，這不是作弊嗎？
    能行嗎？
    白玲兒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被酥酥這話給嚇到了，花容失色小臉慘白“少主，您這樣做可是在欺騙陛下啊，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陛下最疼您了，不會怪罪您，但到時候要砍我們的腦袋，我們可怎麽辦啊！”
    酥酥躍到了白玲兒的頭上，小爪子在她頭上錘了兩下，沒用什麽力氣，隻是把她頭發給弄亂了“吱吱！吱吱吱？”
    玲兒姐你好好說話！真要算欺君殺頭，你這腦袋不得掉十幾次了吧？
    白玲兒收斂了誇張的神情，一隻手把酥酥從頭頂抱下來，另一隻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笑著說道“可不能這麽說，我什麽時候欺君啦？我隻是‘不知情’而已！但是酥酥，咱們是姐妹情深，我是可以繼續不知情啦，但是玄老頭他就不一定咯，他要是把你我姐妹供出去，就算不掉腦袋隻是扣些銀子，我這也兜不住啊。”
    “吱吱！吱吱吱！”
    酥酥兩爪叉腰。
    不就是銀子嘛，父皇扣你多少，酥酥給你補上！
    “一言為定？”
    “吱吱！”
    白玲兒伸出小拇指，酥酥伸出小爪爪。
    拉了個勾。
    然後這對狐妖姐妹便一同看向了玄止戈。
    兩妖已經達成了默契。
    那就隻差這個有可能會礙事的老頭子了。
    作為百羽王朝老臣的玄止戈笑容未變，開口說道“如果是等上十天半個月，這確實有些為難了，不過徐國公若是不介意，不如先說說看是有什麽要緊事，我們可以一起謀劃個兩全之策。”
    忠心不二的老臣雖然沒有與年紀小膽子大的狐妖姐妹達成一致一起欺君。
    但也在找著折中之法。
    徐年說道“我有個朋友受了傷，他的傷勢比較特殊，眼下隻有我能治。”
    玄止戈提議道“徐國公你看這樣如何，如果你這位朋友並非是不能動彈，能否麻煩他也跟著去一趟百羽王朝？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在徐國公的身邊繼續接受治療，我們百羽王朝在醫術方麵也有些造詣，雖不敢稱冠絕天下，但興許正好有對症之法，能夠幫上徐國公的朋友呢？”
    這就得問一問徐年的那位朋友願不願意去一趟百羽王朝了。
    在玄止戈他們走了後，徐年便找到了丁摶，說明此事。
    “……若是丁前輩不方便去百羽王朝，可能得麻煩丁前輩等我從百羽王朝回來，才能繼續幫丁前輩淨化魔氣了。”
    丁摶在一座戲園子的看台上喝著茶。
    戲台上紅臉白臉的角兒交替登場演繹著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戲劇，戲台下的看客們隨著情節的跌宕起伏或拍手叫好或跺腳嗬罵。
    而在戲院外，玉京城九衢十三門的熱鬧繁華也在交替上演。
    萬家燈火，炊煙升騰。
    正是人間氣象。
    丁摶舉杯喝了一口茶，聽明白了徐年的來意，笑著說道“徐小友這是說的什麽話？是我有求於你，又不是你有求於我，隻要徐小友覺得方便，我能有什麽不方便的呢？”
    “既然如此，等出發的時候，我再來找前輩一起啟程？”
    “成。”
    事情敲定了，徐年也沒多留，轉身走出三步，戲台的角色和台下的看客，戲園外的九衢十三門，還有那燈火與炊煙，都在一陣漣漪中消散了，如同翻湧而過的浪花。
    這是一場夢境。
    徐年找上丁摶的時候，丁摶正在修行，所以二人是在夢裏相見。
    隻不過。
    以往丁摶的夢境雖然真實，能夠達到這以假亂真的地步，但卻不會出現這麽多的夢中人，沒這麽多的繁華與熱鬧……
    ……
    “……父皇，兒臣這便與明少主一同啟程，去往百羽王朝了。”
    玄雍皇宮。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
    麵對將要遠行去往百萬大山的玄雍皇子，伏案苦書的玄雍天子都沒有抬眸看上一眼，僅僅是點了一下頭。
    “兒臣告退。”
    一位皇子走了。
    另一位侍在案旁磨墨的皇子靜靜等著，等到玄雍天子擱下了筆，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皇，百羽王朝已與大焱結盟，二哥此行恐有危險，兒臣願率人馬，暗中跟隨二哥，以防不測。”
    玄雍天子頭都沒轉一下，仍然在看著案上他剛寫完的書冊“殷兒，你這是防著你二哥遭遇不測，還是……擔心你二哥去了趟百羽王朝得了天大機緣，讓你有什麽不測？”
    高殷連忙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兒臣……兒臣不敢，隻是確實擔心這百羽王朝包藏禍心。”
    “藏不藏禍，也是你二哥擔著，與你何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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