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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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子一見到顧蓉蓉和冷星赫,就像見到救星,拚命想要抓住他們做救命稻草。
    “救我!”他跳下榻,也顧不什麽禮數,奔到顧蓉蓉麵前。
    冷星赫側身,伸手臂擋開他:“好好說。”
    李公子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爹真的要殺我……”
    他似猛地回神,又拔高音量,眼睛泛紅:“我爹真的要殺我!”
    “他在飯菜裏下毒,每道菜裏都有,這是怕我不死啊,要不是有人攔住我,我恐怕……”
    顧蓉蓉也不想當無名英雄:“那是我們的人,早在你上次中毒的時候,就安排下了。”
    李公子一怔,嘴唇微微顫抖:“你的意思是……”
    顧蓉蓉字字紮心:“他一早存了要殺你的心,不過上回還有點遮掩,這回是連遮掩都懶得,你也不必再抱什麽幻想。”
    李公子眼睛通紅,燈光下顯得更加憔悴。
    “為什麽,可是為什麽?我們是親父子啊,虎毒還不食子……”
    他眼中蓄淚,委屈得要哭。
    冷星赫不想看他哭哭啼啼,也沒耐心哄,快刀斬亂麻。
    “他不是你父親。”
    顧蓉蓉:“……”行,夠利索。
    李公子愣住,以為自己聽錯,眼淚在眼睛裏,將落未落。
    “什……什麽?”
    “他確實不是你父親,”顧蓉蓉點頭,“所以,你也不必太難過。”
    李公子看上去都要碎了:“怎麽會?我明明……”
    冷星赫繼續說:“他不但不是你父親,還是殺你父親的人,
    搶了你家的酒方,把你帶回府裏,冒充你父親。”
    李公子眼睛圓睜,呼吸都停了停,繼而而急促喘息。
    他眼前有點發黑,差點從椅子上滾落。
    冷星赫聲音冷若冰珠,快似刀鋒,割破讓他近乎窒息的空氣:“你要不要報仇?想報仇,就打起精神,別在這裏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李公子抬頭看他,大顆眼淚滾落,抬手用力抹去:“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顧蓉蓉把錄音筆拿出來:“證據在這裏。”
    近下按鈕,聲音慢慢流淌出,在房間裏分外清晰。
    絲錦的聲音平靜又冷酷,不同於在胭水閣時的嬌媚:“你那個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給他下毒了嗎?”
    “為什麽他今天還能活蹦亂跳的?你在騙我?”
    李員外的聲音卑微,字言語間再無半點父子親情:“不不,絕對沒有,我確實下了毒,除了剛開始讓大夫來看過,後麵確實沒再讓人接近,連個伺候的小廝都沒有,可不知為何……”
    “這次不成,那就再來一次。”
    “……是。”
    短短幾句,像把把利刃,狠辣插進李公子的胸口。
    他微微閉眼,燈光映著他蒼白的臉,像一碰即碎的瓷。
    殘酷還在繼續。
    “你別忘了,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他的親生父親,就死在你手上,要是讓他知道,你殺了他父母,搶了他家的酒方據為你李家所有,他會放過你嗎?”
    “你甘心把你們李家的世代
    家業,交到他手中嗎?”
    “我會解決他。”
    顧蓉蓉心裏幽幽歎氣,不過十幾年的娃,這要是在現代,還是個初中生,就要麵臨這麽多的變故。
    最愛的姐姐死了,唯一的親人,自己的父親不但不是親生,還成了殺父母的仇敵,又要對他痛下殺手。
    母雞也跟著歎氣:“還是個孩子啊。”
    錄音停止,李公子雙手緊握,忽然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跪在地上,對著顧蓉蓉和冷星赫用力叩幾個頭。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多謝二位找出殺我姐姐的凶手!”
    “請二位再幫我一次!隻要願意幫我,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顧蓉蓉扶他一把,冷星赫問:“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麽?”
    李公子咬牙,通紅的眼中淚意已退:“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想好了?”
    “不錯!”
    顧蓉蓉走到桌前,打開小香爐,扔一小塊香料進去:“我可以讓你親口問他,事情起因經過,解你所有疑惑。”
    李公子聞言,眼睛又有些泛潮,他生生忍住,對顧蓉蓉行個大禮。
    怎麽會沒有疑惑呢?
    十幾年的父子親情,一直當親生父親對待啊!
    怎麽忽然就成了仇敵呢?
    顧蓉蓉把一顆藥丸遞給他:“吃了吧。”
    李公子此刻無所畏懼,也不問是什麽,直接吞下。
    恰在此時,暗衛進屋低聲回稟:“主子,他來了。”
    顧蓉蓉嘴角勾出譏諷的弧:“本來還想著把他引過來,他倒是自己來了
    。”
    冷星赫掃一眼李公子:“他早該來的,下毒之後就該驗收成果,但他沒來,他是認定了,被毒的一定活不成,早來晚來,無所謂。”
    說罷,手指在李公子身上一點,李公子感覺身子一軟,緩緩倒地。
    “放心,死不了,你太過激動,他來了就會看出端倪,你是裝死。”
    李公子感覺心跳和脈搏跳動都在減速。
    “最多一刻鍾,你就能恢複如初,一刻鍾,足以讓你看清他。”
    ……
    李員外進屋,屋裏寂靜無聲,安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見。
    他腳步一頓,目光掃過外屋的飯桌,借著月光,還能看到早已冷掉的剩飯菜。
    他曾吩咐,送過飯之後,不許任何人進院。
    邁步往裏,挑起裏屋簾子,看到地上的李公子。
    年輕的身體有些瘦,蜷縮著更添幾分哀涼。
    他抬腿,從李公子身上邁過去,點亮燈。
    他的注意力都在李公子身上,壓根沒注意到角落裏不起眼的小香爐。
    燭火跳動,地上李公子的臉一半挨著地,隻有一小半微微側著,能看到淨白皮膚。
    李員外沒過來動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盯著他看了半晌。
    “死了也挺好。”
    又沉默一會兒。
    “你們一家人總算是能團聚了。”
    “你那個爹,臨死之前還求我放過你,他還是不太了解我,白白和我做了那麽多年的朋友,真是可笑。”
    “他的確是蠢,明明有那麽好的酒方,卻不肯拿出來賺大錢,明
    明我都說了,隻要他肯加入李家,助我當上家主,我絕少不了他的好處,金銀名聲,都可以給。”
    “可他不聽啊,非得自尋死路。”
    “這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