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標準的金條重量在4盎司左右，未經鍛煉的成年男性用單手將其托起會有些吃力，按照目前國際市場的標準金價回收能賣到五萬六千七百三十二英鎊的天價。
    如此大數額的錢財足以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立刻飛黃騰達，過上他們夢寐以求的日子，哪怕平均分給所有人也能讓他們在一年之內都吃好喝好。
    當然，前提是這些山賊懂得分享這個詞的含義。
    “你們是商人？”
    山賊頭目向我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不是之前就說了嘛，隻是路過的旅客罷了。”
    艾琳娜回答道。
    “正常人怎麽可能帶著一大塊黃金在荒郊野嶺裏亂晃？或者說……”
    頭目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將視線投向我的腰間。
    “把他們圍了。”
    頃刻間，匪徒們將我們的後路切斷，刀劍指向包圍圈中心的我。
    “小姑娘，你傻啊，殺了你們，這塊金子也是我們的。”
    首領的眼珠在旋轉，他貌似在思考著什麽。
    “你沒這個膽量。”
    “媽的，跟這老娘們廢話什麽，老樣子，把男的幹了，女的帶回去。”
    身邊的幾個暴徒已經按耐不住性子了。
    “閉嘴！”
    首領撥開擋在身前的兩個同伴，走到了艾琳娜的麵前。
    “政府之所以不願意來清剿你們，說到底還是因為吃力不討好，全國上下都在發展工業，死了幾個本地人不足以讓那些政客調兵剿匪。”
    “殺了我們把錢拿走肯定很輕鬆，但最好考慮清楚，弄死幾個外國人會給政府軍一個正當的借口，到時候可就有錢賺沒命花了。”
    “……”
    首領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手裏的金條。
    “我可以……給你們一些代表我身份的東西，不過首先，讓我確認一下這玩意是真是假。”
    “馬修。”
    艾琳娜看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在金條頂端一點點的位置釋放了一道裂縫，切下了前麵的一小部分，隔空丟給了首領。
    雖然隻是個幾厘米見方的小方塊，但到手之後重量依舊很大，首領將它放到嘴邊，用力咬了一下。
    牙齒陷入了金屬表麵，斷麵內也是純正的金黃色，這根金條沒有問題，而且純度高的離譜。
    “……”
    將變形的金塊從口中取出，首領小心翼翼的將其裝進了口袋裏，他抬手揮了揮，圍在我身邊的人都向後退了幾步。
    “去，把路障搬開。”
    幾個山賊開始移動拒馬，首領轉過身來向我伸出一隻手，食指上掛著的是他的手槍。
    “拿著這個東西，如果路上再遇到攔路的人，把槍給他們看，他們自然就會明白。”
    “你確定這東西管用？”
    “這把槍是我還在當警察的時候，政府發給我們的，但改朝換代之後，我們這些舊社會的遺孤就被拋棄了，隻能淪為山野流寇，靠打家劫盜為生。”
    “它跟了我二十多年，隻要是我們營寨裏的人都見過，但其他地方的就不確定了。”
    首領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他玩弄著手上的金塊，似乎正在想象它的價值。
    “山賊還分派係嗎？”
    “從來沒有過，但最近有一夥新勢力跑到了我們的地盤上，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
    將槍從首領手上接過，我把剩下的金條遞了過去，由煉金黑泥構成的細絲緊緊地纏繞在中段，隻要我想，完全可以在騎馬跑出去一定距離之後再把它拉回來。
    但艾琳娜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走到我身邊，輕輕的捅了我一下。
    “別生事端，就這樣吧。”
    重新翻身上馬，我們順利的通過了路障，雖然代價有點大，但考慮到卡羅特受傷失去了戰鬥力，這麽做還是值得的。
    山賊們冷眼目送著我們的離去，他們並不會從這場爭端中獲益多少，自然不會像首領那般欣喜。
    “駕！”
    艾琳娜猛揮韁繩，馬兒立刻開始飛奔，我也緊跟其後，加速在不斷持續，直到背後再也看不到人影為止。
    “能感覺到嗎，馬修？”
    正當我打算稍微降速讓馬兒休息一下的時候，背後的卡羅特突然開口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跟著我們。”
    “你認真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麵除了一片林海以外沒有其他東西。
    “我沒親眼看到，不過一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被人盯著一樣。”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在你們剛剛下馬準備和那些山賊談條件的時候，我坐在馬背上，突然就聽到了樹枝斷掉的聲音。”
    我閉上雙眼，嚐試著用耳朵捕捉視野範圍以外的風吹草動，但什麽都沒有聽到。
    “我沒看到有人。”
    “那就好。”
    雖然嘴上答應了下來，但我能從卡羅特的聲音中聽出來她還是有所顧慮，這家夥的第六感總是意外的準確。
    “我會留心的。”
    繼續往前騎了一段，我們發現了森林裏一處被廢棄掉的營地，看樣子好像是山賊們使用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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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坑裏的炭火早已熄滅，食物殘渣散落在營地各處，泥土地麵上的四個深坑代表著帳篷的固定樁曾被插在這上麵。
    我翻身下馬，牽著它把韁繩綁在了附近的樹幹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卡羅特扶了下來，落地之後，她拖著受傷的身子走到了火坑旁。
    “嗯……已經熄滅很久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左右，我們早已饑腸轆轆，卡羅特也到了換藥的時間，於是艾琳娜提議在這裏暫且休息，等到下午太陽稍微降下去一點之後再啟程。
    清理出了一塊幹淨的空地後，我拉開裂縫，躲開幾塊沒來得及釋放出來的旋轉木塊後，將帳篷布從裏麵拉了出來鋪在了泥地上。
    “來……”
    卡羅特坐了下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這是養傷期必然會經曆的。
    再從裂縫中取下隨身醫療險，我幫卡羅特脫下了衣服，解開襯衫後，開始放鬆緊緊纏繞在胳膊上的繃帶。
    “嘶……輕點！”
    與此同時，艾琳娜開始勘探營地裏留下的些許線索，她在火坑旁轉圈子，發現未燃燒完全的引燃物裏似乎有一些像是紙張一樣的東西。
    “……？”
    用手碾了一下後，她確定這是一卷羊皮紙，起身的時候，一股微風從森林深處吹了過來。
    青草的芳香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一般人的鼻子很難捕捉到，但瞞不過專業傭兵。
    帶著疑惑，艾琳娜轉頭看向與風相反的方向，隨後……
    “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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