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這才想起，自己在魘境也差點被吵爆腦袋。若不是有補魂燈，隻怕也是老哈的下場。
    【這一次倒是沒有受影響，看來血篆+氣運至寶的組合確實有效，就連頭顱都沒有發現我……】
    方從念頭剛落地，就聽紅月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真是看了一出醜劇，既然吃完了，那就走吧。”
    說完，月亮一閃，連同蒼穹、頭顱一起消失。
    這一聲，卻把方從嚇出滿身冷汗。
    原來，他剛剛分明感覺到，月亮“看”了自己一眼。
    很有可能，對方已經發現了他。
    至少也是發現了異常，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不是空無一物。
    還有，這次符畫的消失明顯不是時效耗盡，而是對方主動結束。
    【這可麻煩了，若是任由其掌握，那豈不是想留多久就能留多久？比如剛剛，不管發現還是沒發現我，都可以一直維持存在……】
    想到這，方從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說月女，隻說那些頭顱，一直存在都有可能把他找出來。
    【不行，這月女不能再輕易使用，當初魘境的時候雖然知道它厲害，但沒想到如此厲害。僅僅一個照麵，連正主都沒出，老哈就淪為了食物。】
    【可是沒道理啊，當初我隻是煉氣小修，擋不住頭顱還情有可原，老哈戰力至少也是四階，怎麽被輕易弄死？】
    【難道，蛇腹世界有什麽古怪，能夠加強怪物的力量？】
    【不對！不對！孫小五曾說過，禁忌怪桀的本體在另一個維度，出現在人間界的都是投影。那麽，按此推理，我在人間界拘來的就是投影的投影。可蛇腹世界不同，這裏要麽就是‘另一維度’，要麽就是可以連通‘另一維度’。所以我所拘的對象就不是投影，而是本體。所以威力才會暴漲，甚至都不用正主上場就吃掉一個四階】
    【我了個敲，那我到底來到了什麽地方。山海鎮也太恐怖了……】
    【還有，如果推測成立，那我以前常用的醜女，花轎豈不是也會威力暴增？】
    【不管了，光猜沒有用，試試就知道！】
    方從立刻調色凝符。
    眨眼間，一枚全新畫作便憑空出現。
    隻見其上最高處懸著輪霧蒙蒙的紅月。
    紅月之下是山。
    山中有洞。
    洞口佝僂著個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隻有骨頭的蒼老女人。
    那女人在挖石。
    挖出來的石塊卻粘稠、軟爛。有猩紅鮮血在向下流淌。
    ……
    方從打量符畫片刻，心想：“也不知你能不能像從前一樣好用。”
    想完，他立刻將其納入紫府。
    接著又將老鼠憑空畫成。
    這一次的畫麵構成就有些複雜：
    有濃鬱的黑風，沉重的烏雲。
    地上則是無邊無際的屍骨。
    有碩大的紅眼老鼠，在屍骨眼窩中矗立。
    它們在等待。
    等待天上即將炸開的紅光。
    那時將有血月出現，任它們虔誠跪拜。
    ……
    “這次的畫，好像比以前氣勢更強。隻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否則萬一對敵無力，倒黴的就是我了。”
    想到這，他立刻拿出靈石，盤膝吸收。
    他還要趕緊再補一張月女，以防萬一猜錯。
    至於坐棺怪人，他已經不敢使用。
    誰知道那玩意有多厲害，萬一拘過來把自己弄死，樂子就大了。
    下品靈石補充的速度不快，等到日頭偏斜，方從才將靈力恢複大半。
    他不敢耽擱，立刻畫出月女收入紫府。
    這邊剛好，那邊一群人便吵吵鬧鬧回到了荒村。
    透過柵門方從能看到，正是先前和老哈對峙的那些村民。除了他們，還有被反拿雙手的老嫗。
    “老哈，老哈，你出來！”老嫗在遠處大叫。
    但是，沒有回應。
    “老哈，你死到哪裏去了？快出來！”
    老嫗又叫，還是沒有回應。
    她不由疑惑地抬頭，看向村民。
    先前索要老哈舌頭的女聲立刻開口：“你看我做啥子？我又沒偷你家老哈。”
    “對！沒人偷你家老哈。”
    “嗬~嗬！”
    “這！在……”
    “沒……”
    “沒！”
    眾人紛紛附和。
    老嫗卻不相信，直言道：“沒偷？那你口中的舌頭從哪來的？”
    女聲道：“自然是你家老哈賠的。你們兩口子不識時務，非要吃獨食。必須賠償我的損失。”
    老嫗冷笑道：“我可沒見你哪裏有損失。”
    女聲也不慣她：“村規就是如此，你要不信，問你家老哈去。”
    老嫗被噎，轉而怒吼道：“老哈，老哈，死哪去了，快出來。”
    她喊了半晌，依舊不見回應，於是怒道：“老哈呢？我家老哈呢？是不是你們把他分了？”
    “莫血口噴人！他違反規矩，我們隻是讓他老實交代。倒是你，支支吾吾，沒一句實話。說到最後，還非要回村找老哈才肯說。是不是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出事讓他藏起來，這樣找不到人，你就有了借口。”
    女聲這麽一分析，立刻便讓人覺得合情合理，好像真是如此。
    “嗬！”
    “沒……用！”
    “說！”
    “快！”
    有人開始催促。
    更有甚者，一把扯住老嫗手肘，作勢要將其擰斷。
    老嫗怒道：“交代？交代什麽？我都跟你們說了，沒有，什麽都沒有！”
    “沒有你跑出去那麽遠？”
    老嫗道：“你們也不知在哪聽的胡言亂語，就按在我家老哈身上。哪有什麽又肥又嫩的？真要有，難道我會不要？你們見到我的時候也不是沒搜。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也沒見什麽新鮮東西。”
    “嗬？嗬！”
    “哈！”
    “說！”
    眾人根本不信她狡辯。
    女聲更是直言：“你家老哈招的，還能有假？”
    老嫗道：“那你把他叫出來，我要對質，當麵對質。”
    女聲一時語塞。
    老嫗得意道：“我說的吧，定是你們栽贓。先分了我家老哈，然後汙蔑我們不守規矩。估計，也是想分了我！可是你們別忘了，今年可是輪到我家，沒了你們都得死！”
    “嗬！”
    “唔唔~”
    眾人一驚，似乎真的忘了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