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長安王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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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多年不見,裴術依舊拿捏著他的分寸,來到李載麵前,一撩身前衣擺,雙膝跪下。
“屬下該死,想來主公已經明白當年之事的始末,今日在主公麵前請罪,還請主公責罰。”
看著裴術這般模樣,李載久久不語,隻是用一雙深邃的眼眸打量著裴術。
許久之後,李載才帶著幾分暗暗神傷說道:“大梁能有今日,辛苦先生了,先起來吧。”
“多謝主公,那都是屬下分內之事。”
關於裴術這些年做的事情,李載早有所耳聞,也聽說了那位姑娘戰死城關的事情。
隻是此刻,滄海桑田,故人難見,李載沒有去刻意提起那些事情。
隻是邀請裴術一同坐下。
一旁蕭龍衍看著裴術,眼裏生出幾分忌憚。
無論裴術在李載麵前表現得多麽謙卑恭敬,但這個男人是實打實讓他感到危險。
“以往一直在猜測,直到今日親眼得見,本王才相信如裴兄這樣的男人,竟真能屈居他人之下。”
“這不更說明主公不凡嗎?蕭兄弟,多年不見,你倒是意氣風發啊。”
這些年,隨著蕭龍衍的勢力擴張,裴術對他也是頗為忌憚。
二人一個對視,眼神交匯間鋒芒畢露。
李載並未在意,隻是裝作不經意看向王府演武場的方向。
“裴先生,二丫頭是叫承君對嗎?”
“嗯,穿紅衣的是二姑娘李承君,白衣的是三姑娘李承夢。”
“承文那小子呢?”
裴術輕聲答道:“承文並未第一時間來王府,想來是想先見見長安風華吧?”
“嗯,倒是比他兩個妹妹沉得住氣。”
裴術繼續說道:“幾個小子知道我在長安,便膽子大了些,主公莫要見怪。”
“無妨,倒是要小心那些年輕小輩沒輕沒重的,屆時若是壞了龍衍兄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蕭龍衍有些無奈,心想這神劍大會不是你同意了的嗎?
“唉,文若兄,既然你家幾個小子都來了,不打算去見見嗎?”
李載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即看向裴術問道:“我回來的消息,有多少人知曉?”
“家裏的諜子已經將主公回來的消息弄得真真假假,現在外麵傳什麽的都有,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做得好,我知道回來的消息肯定瞞不住,但能讓人猜不透最好。”
李載想到之後回京的事情,暫時不想暴露自己回來的事情。
隻見此刻裴術解釋道:“主公放心,真真假假,我故意放出消息讓別人認為是我為了方便解決涼州禍患,才故意打著主公的旗號做事,反正,這次見到主公的人並不多。”
李載點點頭,隨即看向蕭龍衍。
“龍衍兄,文若先行告辭,三日後的神劍大會定會如約而至。”
蕭龍衍並未阻攔,隻是安安靜靜坐在原地飲酒,隨即將注意力都落到了王府內兩位少年的戰鬥之上。
離開閣樓,李載和裴術也出現王府內,身邊還跟著小女孩兒模樣的蕭蕭。
為了掩人耳目,裴術找了張麵具戴上,而李載倒是不用,畢竟也不是誰都認識他。
場中兩位少年的戰鬥激烈不已,正如蕭蕭剛才說的那般,這場戰鬥並未持續太久。
蕭龍衍的兒子在李承君手中並未走過三十招。
紅衣少女的劍法霸道無匹,這與她修行的不死功有一定關係,再加上她打小就偷偷跟著大哥身邊學劍,對於二姐的劍意也摸索了個七七八八。
那位長安王府世子蕭祈倒也君子之風,知道自己不是李承君的對手,直接認輸。
“李姑娘劍法超絕,在下不是對手,今日認輸,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不遠處看著蕭祈認輸的李載有些詫異,“這小子,學得了蕭龍衍的進退有度,倒有幾分氣度。”
裴術點點頭說道:“主公應該知道,淩霄閣的底蘊絕不止於此,那個叫蕭祈的少年實力並不比二小姐弱多少,想來是藏了手段準備在神劍大會上再用。”
李載眯起雙眼,“在長安王府,身為東家的世子認輸,這才是將焦點都轉移到了丫頭身上,蕭祈這小子可以啊,不顯山不露水就讓二丫頭成了眾矢之的。”
“主公,不至於,蕭祈此舉最多是讓人笑話長安王府,此刻全天下少年英雄都看著蕭家,主公是擔心二小姐一來就這般出風頭,容易樹敵吧?”
“哼!這丫頭的性格還是真是和雪兒如出一轍,但願她別……”
李載話還沒說完,就隻見李承君站在長安王府的演武場上,一副不屑的神情,甩劍一揮,一道劍氣將整個擂台一分為二。
“本姑娘今日至此,等待天下英雄前來問劍,天下男兒膽敢一戰否?!”
那紅衣隨風飄擺,一人一劍,何等恣意狂妄?
白衣少女捂著臉沒眼看。
“唉,李承君是要瘋嗎?這瘋女人,就不能消停點兒?”
李載更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
“這丫頭,怕是第二個江淮猛虎,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倒是隨了雪兒,怎麽就沒學到一點兒機靈勁兒呢?”
“二小姐其實打小都還是挺聰慧的,隻是性格使然,讓她少了許多敬畏。”
李載深深歎息,“是啊,少了敬畏,就容易惹禍,不過我也想看看,我這二丫頭到底能惹出多大的亂子。”
“有主公在,這長安也亂不起來,此來長安屬下帶了不少高手前來,大不了讓這些各地的世家少年都留在這兒。”
李載有些無奈,不過聽到這麽直接的做事方式,還是感到一陣熟悉,“果然,雖然有些時候不太認同裴兄的做事方法,但不得不說,很直接有效。”
“主公謬讚。”
“別一口一個主公了,當年我就說過,你我兄弟相稱,不要這麽多虛禮……”
“主公可以這麽想,但屬下斷不敢如此答應,主公,今時今日,您應該越發明白,你我不僅僅是主從,更是君臣,裴某狂妄,這天下沒有什麽事兒是我不敢幹的,但有一件事兒,我絕不會去做,更不會去想,那就是越過主公,這不僅是我的信仰,更是我的生存之道。”